“閉嘴!”顧天淮擡頭看了一眼葉雲輕,隨即冷冷的對左政說道。
葉雲輕一時有些愣住,且不說她所看到的,此刻的顧天淮眼裡滿是疲累與無奈,她所知道的顧天淮與左政兩個人,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語氣對話過。
“顧天淮,你的家事,我本不該多嘴,但如果你還把我當朋友的話,今天就給我原原本本的說清楚,段以檬找你幹什麼,你答應她什麼了?考慮?你瘋了嗎?她的事情有什麼好考慮的!”左政也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即便是在顧老爺子面前,即便那是所謂的顧天淮的家事。
葉雲輕從來都沒有想過她會置身與這樣的環境當中,她慌忙站起身來,下意識的想要走,可是擡頭看向顧老爺子的時候,他也是一臉沉重的坐着。
可是顧天淮兩個人誰都沒有想要退步的意思,葉雲輕走到顧惜之面前:“顧爺爺,我扶您去外面坐會兒……”
葉雲輕想,這或許是顧天淮自己的事情吧,顧老爺子現在不需要被這些事情打擾,她私心裡相信顧天淮能解決這些事情的,她覺得,顧天淮應該不想以爲這些事情那個麻煩顧老爺子。
可是顧老爺子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示意葉雲輕坐下,隨即他也擡頭看向顧天淮。
左政還是有些生氣,只是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被顧惜之攔住了:“左政,你坐下,這件事情,我來問他比較合適。”
左政聽後,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什麼話都沒說了。
“公司還有事兒,我先走了。”而顧天淮好像什麼都不想說的樣子,轉身想要離開。
葉雲輕看着他都有些不忍心。
他的心裡應該有很多事情說不出口吧。
即便是左政,即便是顧老爺子,他永遠選擇隱瞞與逃避。
“你給我站住!”看着顧天淮這樣子,顧惜之有些生氣,冷聲呵斥道。
顧天淮背對這所有人,就好像他的宿命一般。
沒人能知道他臉上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因爲站得高,因爲走在前面,所以留個別人的,永遠是孤獨且冰冷的背影。
顧惜之的話他還是聽的,他站在原地沒動。
顧惜之站起來,葉雲輕趕緊扶着他,他看着顧天淮冷冷道:“你覺得你還能瞞我多久?八年?還是十八年?他是我兒子,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
葉雲輕對顧家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多,她在國外的時候,偶爾會想起她,偶爾也會檢索他的名字,可是萬能的網絡對於這個人也是知之甚少。
後來葉雲輕也就明白了,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別人就根本就不會知道。
左政也是一臉無奈,他算是顧天淮的爲數不多的朋友了,顧天淮的很多事情他的知道,但是就是因爲知道,他會下意識的選擇閉嘴,因爲知道他會怎麼處理,也無條件的相信這個人可是處理的很好。
如果不是因爲葉雲輕的出現的話。
左政比顧天淮自己都要清楚,他設定好的所有路線,在葉雲輕出現的那一刻已經混亂不堪,在她的面前,顧天淮脆弱的不堪一擊。
“關於他,我沒什麼要說的,倒是有一件事情。”顧天淮轉身,似乎是妥協一樣。
“跟爺爺說過的那個孩子,我準備接回來,畢竟是顧家的血脈。”顧天淮很平靜,似乎在說一件十分平常事情。
然而葉雲輕的心卻被狠狠揪住,顧家的血脈?他說的是葉凡嗎?還是其他的人?
葉雲輕有些糊塗,她怔怔的看向顧天淮,想要從他的眼睛裡尋找一些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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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的以爲,除了葉凡,顧天淮還有其他的風流債。
這個想法從葉雲輕的腦子跳出來的時候,她便再也無法冷靜下來,她的手牢牢的攥着顧惜之的衣袖,她清楚的看着顧天淮凝眉,她放下手,語氣都是混亂的:“對不起,我……我先走了,我還有事兒。”
似乎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葉雲輕只覺得自己有點看不清眼前的路,她跌跌撞撞的繞過餐桌,拿起自己手包離開。
她嫌自己走的不夠快,她甚至後悔爲什麼自己會出現在顧家。
左政見葉雲輕離開,馬上追了出去,顧天淮緊緊攥着的拳頭終於鬆懈了下來。
葉雲輕走出別墅,呼吸到久違的空氣,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清醒了。
所謂的親情,也僅僅是存在在她,以及成千上萬的普通人心裡吧。他顧天淮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心裡,怎麼會有普通人的感情?
“葉雲輕你站住!”雖然左政很快跟了出來,但是葉雲輕現在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裡。
她走的很快,雖然高跟鞋不太高,但她仍舊因爲慌張踉蹌了好幾次,她想,她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可笑吧。
她本是光鮮亮麗的一個人,她本是高高在上的被人衆星捧月一般的人物,但是現在卻狼狽的,逃一般的離開顧家。
不是本對他沒有任何奢望嗎?
她現在也不想聽見任何人說話,左政越是叫她停下來,她走的越是快,很快,上了車,關上車門搖上車窗。
而此刻左政也走到她的面前了,然而葉雲輕卻聽不見他的話:“葉雲輕,你下來,那個孩子跟顧天淮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或許現在左政應該高興,畢竟他確定,葉雲輕其實很在乎顧天淮。
然而葉雲輕不想聽,或者說,她不敢聽見。
她選擇無視左政,選擇無視答案。
她只是怔怔的看着擋風玻璃,發動車子,離開:“葉雲輕,你!”
看着葉雲輕不停任何解釋的揚長而去,左政一拳砸在旁邊的石柱上。
他也沒想到葉雲輕會固執成這個樣子,這脾氣,真是跟顧天淮一樣!
然而想到這裡,左政也不由得無奈的笑了。
如果兩個人都不固執,如果兩個人都可以各退一步的話,又哪裡會有這麼多的破事。
左政氣急敗壞的回去,揪着顧天淮的衣領,然而看着他,舉在半空的拳頭最終又落了下來,捏着他衣領的手也最終鬆了下來。
他很想問問他,在葉雲輕面前說那種模棱兩可的話到底是爲什麼!
他難道不知道那種誤會對於葉雲輕來說是致命的!
但是,顧天淮又該怎麼稱呼段以檬與他父親的孩子,妹妹嗎?
一個差點害的顧家家破人亡的女人的孩子,他要稱呼她一聲妹妹嗎?
不光是左政,就連顧老爺子也無法想象,那對於顧天淮來說是多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