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一個穿着黑色連身裙畫着冷豔妝容的女人來開了門,她犀利的目光讓葉雲輕覺得簡直是一把刀子,而這刀子不停地在她身上徘徊。
“不錯,是比那些個恨不得把染缸抗在肩膀上的小姑娘們強。”柴麗筠說完,冷冷的轉身。
葉雲輕低頭看了看自己淺白色暗紋的裙子,覺得有些慶幸,同時對這個在家裡還精妝細畫高冷打扮的女人心裡發虛,就像看到滅絕師太一樣。
“你的事情安秦都跟我說了,他說可以把小娃娃寫成他的兒子,哦小娃娃說的就是葉凡,真巧你們倆居然都姓葉。”說到這裡,柴麗筠嘴角似笑非笑的停了一下:“而你呢是作爲他的妹妹,小娃娃的姑姑存在的,這樣一切就解釋的通了。”頓了頓,她補充道:“還多虧你前些天在某節目裡說的安秦是你兄長呢,簡直畫龍點睛了。”
葉雲輕聽出來她的語氣是一種嘲諷,彷彿在說,你是故意的吧,你蓄謀已久,你就是爲了利用葉安秦給你處理你骯髒的私生活。
葉雲輕也不解釋,恭恭敬敬的鞠躬:“多謝您。”
“好了,公事談完了現在我們來談私事。”柴麗筠喝了口咖啡,翹起腿睥睨着葉雲輕道,那姿態完全像個女王。
葉雲輕眼神茫然,一方面是沒想到這件事居然就這麼敲定了?只是通知她一下而已,可是不是說好做一個訪談嗎?還有她說私事,什麼私事?
柴麗筠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哦,我忘了自我介紹。”她一字一頓道:“我是葉安秦的小姨。”停頓着刻意強調道:“嫡親的。”
葉雲輕瞬間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響,她有預感接下來一定是一些兒媳婦見婆婆纔會經歷的過招,但事實上她什麼都沒想爭取沒想得到,因爲她對天發誓從未對葉安秦有任何非分之想。
而柴麗筠,註定不會聽她解釋。
直到晚上去參加某電視臺的頒獎典禮,葉雲輕還有些腦袋發懵。井景看她眼皮直打架,忙不迭的在一旁給她提神兒:“你可別睡啊,一會兒網絡人氣新人演員的獎還得你開呢。”
葉雲輕整理了一下自己抹胸的小禮服,自嘲的笑笑:“我自己還是個新人,還讓我去給別的新人開獎,主辦方怎麼想的啊。”
“這可是《偃月》投資方花錢給你爭取來的機會,一會兒哪怕你不學人家走光也得想法子製造點話題啊,可別讓這些錢打水漂。”井景千叮嚀萬囑咐。
“對了,小凡呢?”葉雲輕左右看看了看,沒有發現那個小小的身影,於是疑惑道。
井景聳了聳肩:“不知道,去玩了吧,他不是說想要參觀廣電大廈纔來的嘛。話說你膽可真夠肥的,頂着風還敢帶他出來,這個場合記者可是扎堆的啊。”
“反正下週《一線爆炸》出刊,大家就都會覺得我們倆只是姑侄情深了,沒什麼關係。運氣好的話還能得到些慈愛啊親切啊之類的讚美呢。”葉雲輕一臉不在乎的說道,然後又恢復到了睡眼惺忪的狀態。
井景還指望她製造話題呢,她現在都不能保證自己一會兒會不會頂着睡醒的大眼皮上臺呢。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當葉雲輕聽到主持人在臺上報幕中說道“下面有請爲我們頒發網絡新人演員獎的演員千秋以及映天傳媒總裁顧天淮”的時候,瞬間醒了七八分。
她睜大眼睛拽着井景的胳膊質問:“怎麼回事,彩排的時候不是說左政和我一起嗎?怎麼跟臺本不一樣啊。”
“我……我也不知道。哎呀你快去,該你上臺了。”井景幾乎是用推的將葉雲輕推上了臺。
葉雲輕看到款款從舞臺另一端走過來的顧天淮,瞬間覺得像打了雞血般清醒。
臺本上寫左政先出場,講完話之後再介紹她上場。臺本上說她上場了之後左政會擁抱她吻她面頰,然後她跟觀衆問好,臺本……臺本還說啥來着……
葉雲輕一腦袋漿糊,硬着頭皮走到話筒前,面對着數臺攝像機以及滿滿當當的觀衆席,久違了多年的怯場情緒竟然縈繞心頭起來。
她現在只想說,爲什麼每一次都是在一些或意外或狼狽的場合碰到顧天淮。還是說,每次碰面他都會剛好亂了她的分寸。
“顧少爺……”
“千秋你……”
兩個人很沒有默契的開口就撞在了一起,葉雲輕閉上了嘴,眨着大眼睛看着顧天淮,硬生生把後面的話轉化成一聲疑惑:“恩?顧少爺說什麼?”直接將麻煩拋給了顧天淮,把救場的問題全都推在了他身上。
顧天淮神情沒變,但距離這麼近,葉雲輕將顧天淮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咬牙切齒看了個清楚。
好在顧天淮本身氣場足,在這種情況下還看不出絲毫異狀,他的嘴角掛着標準的微笑,黑色西裝筆挺莊重,黑髮如墨沿着眉毛齊整妥帖,舉手投足優雅貴氣。
雖然作爲製作方上場,卻不比場上任何一個男明星差。而此時他張開雙臂,對着葉雲輕道:“我只是想說千秋小姐真人是比電視上好看的多的,卻沒想到竟然這麼默契的一齊開了口,真是必須得抱一下。”
私心裡講,葉雲輕很想拒絕這個要求讓顧天淮下不來臺,可這種情況下顧天淮丟臉她臉上也無光,只好僵硬的接受了這個擁抱,而顧天淮壓低聲音在他耳邊道:“上次忘了講,我這個人不僅說一不二,還很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