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應龍此時喝得頭昏腦漲,但聽覺能力還未喪失,聽見周邊有人一起自己的名字,第一反應是有人認出了自己
他醉意朦朧,乾脆心下一橫,暗想:“老子怎麼能輸給一個女人。”於是端起酒罈。
“公子!不能喝了!”身邊侍衛想要阻止奚應龍。
“給我閃開!”奚應龍喝道:“本少爺就不相信了,老子會連一個女人都喝不過,看我他孃的幹了!”說完學着左師幽芸咕嘟咕嘟灌下十幾口。
砰!
酒罈落地,摔得粉碎,壇中剩餘的酒水流了一地。
緊接着奚應龍咣噹一聲倒在酒水中,嘴裡還嘀嘀咕咕說着含糊不清的話。
左師幽芸眼神中散發着迷離的光芒,聲若銀鈴地笑道:“公子的酒量比小女子想象中還要差了不少,還需再練,呵呵!”
奚應龍已是不省人事,侍衛抱起他飛快的離去,臨走時還深深看了左師幽芸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樣子拓印下來。
“你姐沒事吧?”李天羽小聲問身邊的左師風冷。
“放心吧,李兄。”左師風冷說道:“這麼大的酒罈我姐一個人能喝兩壇。”
李天羽驚訝起來,兩壇豈不是有四五斤的量?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散去,左師幽芸拍了拍酒罈,道:“還剩下一點,大家共同幹了吧。”
每個人只倒了小半碗,酒罈便空了,李天羽合計着左師幽芸一個人至少喝了一斤半,可她的樣子看起來只是半醉。
淺淺抿了一口,一股辛辣味從李天羽的舌尖蔓延開,他皺了皺眉頭,這酒很烈,恐怕有六十度以上,甚至七十度。
左師風冷輕啜一口之後皺起眉頭,自言自語道:“這酒怎地如此強烈?”
“有什麼問題嗎?”李天羽問道。
左師風冷道:“這酒比平時的要烈。”
“那你待會兒可要看好你姐。”李天羽叮囑道。
……
一頓飯結束,結賬時修境昀才發現兩壇酒竟然花了四萬兩銀票,他齜牙咧嘴地咕噥道:“便宜那個奚什麼公子了,喝酒輸了還有人付賬,真是女人都不如。”
臨出門時,玉王閣的侍者一再叮囑幾位小心,那酒名爲三轉玄陽,不僅口感烈,還會在半個時辰內發揮三次後勁,因此一定要照顧好左師幽芸。
李天羽出了門便開始運功散酒,保持十二萬分警惕是他的本能,即使在這個世界也一樣,他絕不允許自己在公共場合暈醉。
左師風冷上去扶住左師幽芸,左師幽芸一把甩開,指着李天羽眨了眨迷離的眼波,道:“我要李兄來扶。”
“這……不太好吧。”李天羽猶豫起來。
“這非常好。”修境昀壞笑道:“我想去扶人家還不讓呢,李兄你就別推辭了。”
左師幽芸面色透着紅光,脣峰翹起,微嗔道:“李兄莫非是瞧不起我?”
“在下絕無此意……”李天羽想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是這個世界似乎沒有中國古代那麼嚴格的風俗,反正對方也不在意,他便上前輕輕托起對方的手臂。
左師幽芸的身上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即使濃烈的酒氣也不能掩蓋住,這種清香很好聞,氣味有點類似於桂花。
還沒走走幾步路,左師幽芸身子突然一晃,靠在了李天羽身上。李天羽本能想躲,好在及時反應過來,托住了左師幽芸的身子。
只見左師幽芸眯起眼睛晃了晃腦袋,囈語般地喃喃道:“好厲害的……後勁。”
看着左師幽芸嬌弱無力的樣子,李天羽心臟砰砰跳了幾下,他連忙閉上眼睛默唸幾句養魂經。
玉王閣距離墨玉會館相隔十餘里,五人走到車行,正要上車時,左師幽芸身子再次一軟,癱在李天羽懷中,李天羽乾脆將其抱上車。
一路上幾人嬉笑不斷,只有李天羽心中尷尬,他隱隱猜測到了左師幽芸的意圖,但是他不敢想,因爲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回到墨玉會館,李天羽終於鬆了口氣,不料來到房門前時,左師幽芸開口道:“李兄陪我進去坐一會吧。”
“這……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擾姑娘休息了吧。”李天羽推辭道。
“好吧!那李兄也早些休息。”左師幽芸剛說完便倒了下去,這一次沒能醒來。
李天羽搖了搖頭,看向左師風冷,左師風冷見此情形,一溜煙跑得不見蹤影。
修境昀乾笑兩聲,道:“那個……我內急,先失陪了。”說完同樣跑得飛快。
時劍寒倒是沒跑,他面無表情地轉身離去,好像什麼也沒看見。
李天羽無奈,只得抱起左師幽芸走進房間,心中安慰自己還好對方暈了,不用太尷尬。
左師幽芸的臉上還帶着迷醉的癡色,李天羽將她放在牀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她的面容。
不得不說左師幽芸的容顏極爲精緻,就像畫中的女子,任何人看上一幾眼都難免會動心。
有那麼一瞬間,李天羽想要與左師幽芸一起歸隱田園,過着種花養草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是想到被姬家帶走着的母親、被害死的父親、遠走他鄉的姐姐,還有長風劍神對於世界的猜測,他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過那樣的生活。
咬了咬牙,他轉身離去,突然一隻手不知從哪裡申出來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回過頭去,見左師幽芸還在沉睡中,但一隻手不知怎麼伸出來拽住了自己。
輕輕掰開左師幽芸的手,李天羽小聲說道:“睡吧!做個好夢,明天醒來你會忘記這一切的。”
小心關閉房門,李天羽躡手躡腳腳地離開。
躺在牀上的左師幽芸突然睜開雙眼,迷醉的眼神難掩失望之色,她喃喃自語道:“我哪裡不好呢?爲什麼你不喜歡我?”
兩行清淚順着眼角劃落,左師幽芸並未擦拭,緩緩合上了雙眼。
……
隨着時間的推移,交流選拔賽的日子終於到來,浩浩蕩蕩的參賽大軍集中在一座廣場上,李天羽目測人數就算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等了好半天,一名中年男子才晃晃悠悠出現在**臺上,高聲道:“大家安靜一下!”
中年男子的聲音渾厚深沉,如洪鐘一般蓋過了嘈雜的喧鬧聲,整個廣場瞬間安靜下來。
李天羽循着聲音看過去,只見對方一臉絡腮鬍,遮住了半張臉,使得相貌朦朧,但是從氣質來看,應是久居高位之人。
“本官是第一輪的主考官!”中年男子說話之時目光掃過廣場。
不等衆人反應,他又接着道:“我玉欒王國有如此多的天才後輩,本官非常高興,但是本官不得不告訴你們,本次的選拔賽是非常殘酷的。在第一輪之後,你們中間將有大部分人被淘汰出局,所以希望大家在比賽中都不要藏私,免得追悔莫及。”
中年人一邊說話一邊取出一個沙漏,又道:“你們是否都做好準備了?那麼本官將要宣佈第一輪考覈項目。”
說話之時他伸出手指着遠處一座高塔說道:“看見那座塔沒有?從我宣佈開始,你們要在這沙粒漏完之前觸摸到這座塔身,沒有觸摸到塔身的淘汰,途中傷人者淘汰。”
說罷中年人伸手一拍沙漏,沙子開始滑落。
隨着第一顆沙子掉落,立刻有人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出。
“站住!”
中年人大喝一聲,猶如驚雷貫耳,幾乎所有人心中都感到一顫,少數人甚至打起哆嗦。
中年人斜着眼說道:“本官還沒有說開始,誰讓你們跑的?”
“可是大人,您手中的沙子已經開始滑落了。”有人高聲叫道。
“白癡!浪費大家的時間。”李天羽心中罵道。
中年人冷哼一聲,說道:“本官剛纔說的是宣佈開始才準跑,並沒有說沙子什麼時候滑落,念在你等初犯,這一次就算了,現在開始。”
李天羽的神經始終保持緊張狀態,聽聞中年人說開始,第一時間飛躥出去,幾個眨眼工夫來到第一條街角,此時廣場上許多人還在愣神,見到前方不斷有人奔跑,才陸續反應過來。
不多會兒近萬人逐漸便拉開了距離,李天羽一個人衝在最前面,身後是風雁北、司徒皓青和一名陌生青年,緊隨其後的是時劍寒、公師榛源、穆鴻文、左師風冷和兩名不認識的青年,修境昀和左師幽芸則是混在了後方的人羣中。
李天羽大略掃了一眼後方,並沒有發現易靖和那位玉兄,不知是沒有參賽還是隱藏在人海中保存實力。
事實上李天羽也未盡全力,只是冥影步速度驚人,瞬息數十米,他的身影就像一道閃電在街道上的人叢中劃過。
穿梭於路人之中,李天羽才明白中年人說的最後一句“途中傷人者淘汰”是何用意,高速奔跑下稍不留神便會撞傷路人,傷人者淘汰便是要求參賽者在奔跑之中還須小心避開行人,這是對身法的一種考驗。
時間飛速流逝,李天羽腳下的步子彷彿比時間還快,速度慢的人還沒有轉過第二個街角,李天羽已是來到了高塔前的最後一條街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