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表格用特殊布匹製成,入手絲滑,李天羽接過之後掃了一眼,上面只有四項:姓名,年齡,所屬州名,城池。
他抄起筆三兩下便填寫完畢,心道這報名單真容易,比起地球上的身份證號、手機號、籍貫、家庭住址、文化程度、家庭成員和工作學習經歷等一大堆項目,他更喜歡這種信息簡單的表格。
剛放下筆,另外一處報名點同樣譁然起來,李天羽知道肯定是時劍寒引起的。
果不其然,時劍寒已開始填單,遞交上去後,對方禁不住脫口道:“墨玉州的寒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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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劍寒只是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衆人不約而同讓開一條道,沒人敢靠近他。
離去之時,李天羽還聽得無數關於各州天才武者的議論,其中還包括了他自己。
回到墨玉會館,在門口碰上了一個熟人,也是李天羽最不想碰上的人——左師幽芸。
左師幽芸一身勁裝,看起來英姿颯爽,但不知爲何,李天羽總覺得她配上長裙更加順眼,或許是因爲左師幽芸長得太漂亮吧。
左師幽芸看見李天羽,眼睛一亮,主動上前向李天羽問候。
時劍寒看向李天羽的目光總是帶着一絲異樣,因爲在他的印象中,能讓左師幽芸主動問候的人相當罕見,至少自己不在此列,而且左師幽芸主動找李天羽的次數似乎有點多。
……
玉王閣位於白玉城中心,一路盡是繁華景象,尤勝玉帶河畔。
傍晚來臨前,修境昀慷慨了一把,邀請衆人來此進餐。
此行一共只有五人,四大公子加上左師幽芸,秋折葉仍然沒有現身。
左師幽芸身着一襲長款白紗裙,氣質輕靈飄逸,猶如仙子下凡,四大公子就像是公主攜帶的四大護衛,走在街上吸引了無數目光。
玉王閣的消費足以嚇退不少人,但是震了從來不用擔心生意冷清,即使修境昀提前一天預定,也只訂到一張樓下大廳的餐桌。
五人入席,等了近兩刻鐘,只上了四道菜。
這時一名侍衛打扮的男子湊上來說道:“這位小姐不知貴姓,我家少爺想邀您去二樓共進晚餐。”
“沒空。”左師幽芸毫不客氣地拒絕。
對方也不生氣,微微笑道:“我們少爺來自奚家,白玉京奚家,姑娘不再考慮一下嗎?”
對方自報家門,修境昀和左師風冷麪容一動,左師幽芸脣角亦是微微揚起,只有是時劍寒和李天羽面不改色。
奚家乃是白玉城頂級世家,有王者坐鎮,修境昀和左師風冷顯然知曉。
時劍寒性格使然,很少會變色,倘若王者親臨或許會令他動容,一個家族子弟他根本不會在意。
而李天羽則是壓根不知道奚傢什麼來頭。
左師幽芸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問道:“你們少爺在奚家是第幾順位繼承人?”
侍衛神色微變,道:“我們少爺雖不是繼承人,但也是直系。”
“奚家直系只能上二樓吃飯?”左師幽芸又問道。
“現在是特殊時期,來玉王閣的大人物太多,放在平時,我們家少爺至少可以上三樓,甚至有機會去四樓。”侍衛說道。
“哦!”左師幽芸淡笑道:“那等你們家少爺上四樓的時候再叫我吧,我還沒去過四樓,很想見識一下,但二樓就算了。”
“這……”侍衛臉色沉了下來,低聲道:“姑娘這是不給我們奚家面子了?”
“呵!”左師幽芸輕笑一聲,不再理會對方。
一旁的左師風冷笑出聲來,問道:“不給你們少爺面子就是不給奚家面子?你們少爺代表整個奚家嗎?”
侍衛眉頭一皺,隨即昂首挺胸,硬生生迴應道:“我們少爺不代表整個奚家,但是我們少爺一人就足夠碾壓一堆普通中小家族。”
修境昀一直沒說話,聽聞對方的囂張話語,忍不住“噗嗤”一聲,道:“不行,我得去上個茅房,快被嚇尿了。”
李天羽聞言樂了,笑道:“這好像是我的臺詞。”
修境昀笑道:“正是學自於李兄!”
五人中除了李天羽,其餘四人皆是來自王者世家,單一個普通的奚家少爺壓根不被幾人放在眼中。
那侍衛平日裡大約是耀武揚威慣了,聽聞幾人言語不敬,立時大怒便要發作。
李天羽嘿嘿笑道:“莫非你還想動手不成?”
“敢對我奚家不敬,就是王法也保不了你們。”對方的侍衛面色陰沉,雙手顫抖着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作爲本地人,他深知玉王閣的恐怖,他只要敢在這裡出一招,下場絕對會很悽慘,就算是家族的王級強者來了都保不住他。
但是在這裡又不能弱了威風,只好留下一句狠話準備離開。
這時,左師幽芸突然出言道:“若是你們家少爺不嫌棄的話,請他下來小坐一會兒。”
李天羽心中詫異,不解地看向左師幽芸,另一邊的左師風冷下意識地蹭了蹭屁股下面的椅子,臉上露出一絲隱晦的壞笑。
不一會兒,一名白衣翩翩的公子哥領着侍衛走下樓梯,來到李天羽這一桌。
他直接忽略了四個男人,手中摺扇一抖,面對左師幽芸微微作揖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在下奚應龍,白玉京奚家直系。”
左師幽芸也不回禮,擡起頭看着對方的臉,問道:“你想讓我陪你喝一杯?”
“姑娘容顏絕色,氣質非凡,想來必非尋常之人,在這大廳裡用餐未免有失身份,不如隨在下上樓去。”奚應龍文雅地說道。
他相貌尚可,但眼睛略小,少了幾分靈氣,因而做出的表情也不夠生動。
左師幽芸露出一抹優雅的笑容道:“你的眼光還算過得去,只是不知酒量如何?”
“酒量?”奚應龍微微一愣,隨後露出一絲喜色,道:“在下酒量一般,但是絕不會讓姑娘失望。”
“是嗎?”左師幽芸脣角微揚,向一旁的侍者招手道:“有無烈酒?先上兩壇。”
奚應龍聞言面色一變,正想對侍者使眼色,侍者已然開口道:“不知客官想要什麼樣的烈酒?我們這裡有……”
“上最烈的一種。”左師幽芸沒有等對方說完便接過話。
“好的!請稍等。”侍者躬身答應,走向後堂。
“這……”奚應龍眉頭皺起,沉聲道:“姑娘莫非要在下喝掉這兩壇烈酒?”說話之時他纔開始關注李天羽等四人。
李天羽大約明白了左師幽芸要做什麼,心中嘆道:“這女人,不好惹!”
很快烈酒被端上來,兩個小罈子,李天羽估摸着每壇大約兩斤左右,左師幽芸道:“奚公子選一罈吧。”
“一罈?”奚應龍原本以爲左師幽芸想灌他兩壇酒,令自己出醜,正想着如何拒絕,卻聽得左師幽芸只讓他選一罈,不禁問道:“另一罈呢?”
“另一罈自然是歸我了。”左師幽芸笑道:“倘若奚公子的酒量連我一個小女子都比不過,那上樓之事就不用再提了,本姑娘從不和酒量差的人吃飯。”
“這幾位難道酒量都比姑娘大?”奚應龍看着酒罈,眼中閃着懷疑的光,想要藉着李天羽等人轉移注意力。
左師幽芸道:“這幾位都是族人和世交,相識那會兒大家酒量相當,眼下卻是不知”
左師幽芸與修境昀、時劍寒等人很小的時候就相識,那時候大家都不會喝酒,自然酒量相當,唯一例外的就是李天羽。
在地球上李天羽的酒量就一般,五十度左右的酒最多隻能喝七八兩,來到天元聖朝後更是從未飲過烈酒,他覺得這具身體的酒量應該也不會太好,但若是憑藉功法喝起來一定比地球上的自己強。
奚應龍猶豫起來,他平日都是喝點米酒和清酒,這要是二斤多烈酒灌下去,就算他有精武境的實力只怕也得斷片。
左師幽芸已是拍開了壇口,將自己面前的碗倒滿,端起說道:“小女子先幹爲盡。”說罷仰起頭一飲而盡。
這一碗就幹下了好幾兩酒,左師幽芸的臉上很快泛起了紅光,看上去甚是嬌豔。
奚應龍舔了舔舌頭,只覺喉嚨發乾,小腹燥熱。他內心想退縮,荷爾蒙又不同意,只得要來一個小碗,也倒下去幹了一碗,還藉機灑了點在地上。
“公子怎地和小女子一樣用碗?而且比我的碗還小?”左師幽芸的眉毛化作了一彎新月,笑道:“酒聖人曾說過,喝烈酒要大口,用這小碗顯然失了豪氣,公子覺得呢?”
說罷,她直接端起酒罈咕嘟咕嘟灌下好幾大口。
李天羽有心阻止,但是考慮到這種事還輪不到自己來做,只得將目光轉向左師風冷,卻見左師風冷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如同看戲,同時嘴角還掛着笑意,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於是他放下心來繼續看熱鬧。
奚應龍臉色已接近豬肝,他環視一圈,發現周圍無數道目光在盯着自己,還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着什麼,雖然聽不清別人說話,但他總覺得別人是在議論他,只得一咬牙,端起酒罈連灌幾口。
“咳咳咳咳……”奚應龍放下酒罈後猛烈地咳嗽起來,他只覺得胸口猶如火燒,鼻子裡噴出的酒精氣味幾乎要瀰漫整個大腦。
左師幽芸輕輕搖了搖頭,道:“公子此前說酒量不會令我這個小女子失望,眼下看來,公子的豪言未必能實現了。”
說罷她再次舉起酒罈,喉嚨連續咕嘟了十幾下,一旁圍觀的衆人看得心驚肉跳。
“這女子是何人?”
“不認識,應該不是白玉京人。”
“這酒量也太嚇人了。”
“的確,我從沒見過這麼喝酒的女人,只怕那奚公子要栽。”
“奚公子?哪個奚公子?”
“奚家的奚應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