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李天羽回到齊武欽的住處。
二人酒足飯飽後,李天羽說道:“我準備迴天元聖朝,你是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回去?”
“公子這就要回去?”齊武欽面色一驚,說道:“屬下願追隨公子!”
“不用自稱屬下。”李天羽道:“如果你跟我回到聖朝,可就要放棄雙刀盟會的日子了,而且我所要面對的敵人比你的仇人可怕得多。”
“公子乃驚世奇才,屬……我願意相信公子。”齊武欽神情嚴肅。
“嗯!”李天羽頷首道:“既是如此,你準備一下,過幾日隨我啓程回聖朝大陸。”
“是!”齊武欽眼中露出興奮的光。
次日清晨,齊武欽便去打探回聖朝大陸的消息,李天羽則是練劍到正午。
到了飯點,齊武欽仍未歸來,他便出門尋一餐館,坐下點上幾個小菜。
今日的大通城似乎比之前更加熱鬧一些,餐各個館人聲鼎沸,李天羽坐在一家頗具規模的酒樓中,以他的耳力,周遭對話聲被聽得清清楚楚。
“聽聞銀月帝國的嘯月宗今日也進入了大通城。”
“不錯!據說四大宗門將會集中在大通城篩選弟子,因此整個千洲羣島的少年武者都會來此。”
“這可是難得的盛筵哇。”
“可是競爭也會激烈無比,不知岑兄家的公子可有把握?”
“現在不好說,畢竟是帝品宗門,就算已經沒有大帝,也是有王者坐鎮的,招收弟子的標準如何,誰也說不準。”
“聽說宗門內的精英弟子三十歲之前就能達到洪武境。”
“可不是嗎?這等成就着實驚人,整個千洲羣島有幾人能達到?”
“恐怕只有那‘一劍縱橫’凌飛揚。”
李天羽耳朵微微一顫,他估摸着凌飛揚差不多成爲王者了吧。靈武境到公王之間的天塹或許會攔住不少人,但是對凌飛揚來說是不存在的。
這時,酒店的門口傳來吵鬧聲,不一會兒,掌櫃的走進大堂,低着頭抱拳道:“實在對不住各位了,本店已被人包場,請諸位讓個地方,在場所有人的餐費一概全免。”
“包場?爲何現在才說?”當即有人表示不滿。
“在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雙刀盟會少主要在此宴請貴客,否則也不會在這檔口來打擾諸位的雅興。”掌櫃說道。
聽聞雙刀盟會少主要包場,不少人嘆息搖頭,起身離去。
李天羽眼神變化,考慮到齊武欽還是雙刀盟會的舵主,他不想與對方少主起衝突,故而稍作猶豫便站起身來。
此時大堂內只剩下了五名客人,其中一張餐桌上的兩人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二人的餐桌上擺放着三個酒罈,看見李天羽起身之後,一名留着絡腮鬍子的黑臉大漢擡起頭來看向他,說道:“就打算這樣離開?”
李天羽見對方與自己說話,點了點頭,繼續向門口走去。
“站住!”
身後傳來說話聲,他停下腳步回頭道:“閣下是在叫我嗎?不知有何貴幹?”
絡腮鬍大漢端起酒罈倒滿一碗,道:“過來陪某家喝一碗。”
李天羽眉頭微凝,他與對方素不相識,對方如此行事未免有些施禮,有什麼意圖?
絡腮鬍大漢嘿嘿一笑,說道:“如果某家沒看錯,你就是凌飛揚口中的李天羽。”
對方竟然認識凌飛揚,而且還得知了自己的名號。李天羽神情一動,禮節性地問道:“閣下認識凌兄?”
“見過幾次。”絡腮鬍大漢說道:“凌飛揚說你小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今日一見,怎地如此軟蛋?那雙刀盟會算是哪塊地裡的菜,也敢打擾某家的酒興。”
此人的言談與其外表一樣粗獷,但李天羽卻不敢輕慢,從對方的話語中他判斷出了幾點消息。
第一,對方是凌飛揚信任的人,否則不會提起自己。
第二,對方不懼雙刀盟會,顯然頗有底氣,否則也不會得到凌飛揚的信任。
第三,對方對自己有興趣,否則不會攔下自己。
那麼對方想做什麼呢?
與絡腮鬍大漢同桌的是一名白衣男子,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目光在李天羽身上打量片刻,眼中生起一絲異色。
李天羽決定過去坐下。
可是剛走到桌前,門口進來一人,皺着眉頭喝道:“怎麼還有人?給你們五息時間,快走,否則別怪我雙刀盟會未盡到地主之誼。”
“嘿嘿!”絡腮鬍大漢冷笑道:“待某家酒足飯飽,自會離開,在這之前不管是古山宗還是嘯月宗,一概門外候着。”
“你是何人?膽敢口出狂言!”來人橫眉怒視。
絡腮鬍大漢昂起頭灌下一口酒,噴出一口氣,說道:“某家杜百花,聽說過沒有?”
聽聞這個名字,李天羽嘴角忍不住輕抽一下,這名字實在是與這大漢的外表太不匹配了。
似乎察覺到了李天羽的異象,杜百花轉過臉說道:“小子,你可別瞧不起某家的姓名,當初凌飛揚身邊那小子就差點被某家揍一頓,要不是……”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尷尬之色,止住了後面的話語,不着痕跡地轉頭對來人說道:“某家不管你們宴請什麼人,別打擾某家喝酒。”
“哼!”來人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杜百花又轉過頭面對李天羽,呵呵笑道:“來!幹了。”
接着他指向對面的白衣人,說道:“這位是梅清遠,叫他老梅就行,這傢伙酒量不如某家,打架卻比某家厲害,你若是手癢了可以找他討教幾招。”
李天羽尷尬一笑,對方氣場猶如迷霧,他估摸着又是一尊王者,他可沒有找虐的打算。
說話之際,方纔離去的男子復又返回,並且帶來了一隊人馬。他使了個眼神,喝道:“把他們給我扔出去。”
“是!”
身後十餘人面色不善地走來。
杜百花眉角一挑,對李天羽說道:“一羣雜魚,要不你陪他們玩玩?”
“在下不是太方便,雙刀盟會中有熟人。”李天羽說道。
“那就某家來陪他們玩玩吧。”杜百花說着站起身來。
此時已有兩人來到近前,只見他伸出手抓住一人胳膊,腳下一勾,對方便撲倒在地。緊接着又一記擺拳揮向第二人,對方一把抓向他的拳頭,卻被他一拳擊潰,像個沙袋一樣飛出去。
酒店大堂面積超過二百平方米,但是擺滿了桌椅,對於打架的人來說空間是非常狹小的,然而杜百花在這狹小的空間裡來回穿梭,拳腳並出,轉眼間便將對方十餘人全部打倒在地,沒有碰翻一張桌椅。
“你……你敢動我雙刀盟會的人?”下令的男子面色驚變,下意識後退一步。
“嗬嗬!”杜百花笑出聲來,說道:“你雙刀盟會的人莫非都是鑲了金的?動了就得賠錢?”
此言一出,對方面色難看起來,這時門口響起一個聲音:“我雙刀盟會的人雖然沒有鑲金,但是動了絕不止賠錢那麼簡單。”
隨着話音落下,幾名年輕人先後走了進來,每個人都是一臉傲然。
“少主!”屋中站着和躺着的人一起恭敬地叫道。
杜百花則是喃喃自語道:“什麼時候一個毛頭小子也敢和某家叫板了,要不要把他們全滅了?”說話之際他看向梅清遠。
梅清遠道:“教訓一下就好,若是全滅了,三大宗門追究起來也是個麻煩。”
在他說話之際,另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你怎麼也在這裡?”
李天羽撇了一眼說話之人,道:“沒看見我在這裡吃飯嗎?”
說話之人正是玉瑤池的晴兒,那天在半日坊所見的古山宗弟子也在她身邊,還有一名藍衣少年,看起來和晴兒年歲相當。除此以外還有一名沉默的女子,看了李天羽這邊兩眼後便若有所思。
面對李天羽生硬的回話,晴兒翹起鼻子輕哼一聲,沒說什麼,身旁的古山宗弟子卻是面色陰沉,皺眉道:“這位兄弟就算是無門無派,難道也無父無母嗎?說話如此無禮,若是在蒼龍帝國,嘿嘿……”說到最後他怪笑兩聲,一臉冷意。
“無父無母”四字一出口,李天羽頓時臉色便一冷,站起身來道:“你再說一遍。”
他氣息內斂,常人感受不到半分氣場,那沉默的女子卻是突然皺起眉頭,眼中露出了警惕之色。
古山宗弟子毫無所覺,昂首挺胸,滿面傲色道:“我說你這種無父無母的山野粗人,若是擱在蒼龍帝國,連一個月都活不……”
“小心!”沉默的女子不待他說完便突然驚叫起來,並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袖。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只看見一道銀練劃過眼前,接着傳來輕響,古山宗弟子渾身一顫。
“你……”
下一刻,晴兒滿臉震驚地指着李天羽,難以置信道:“你竟敢殺人?你可知他是什麼人?”
“蒙兄!”雙刀盟會的少主面色大變,連忙上去觀察傷情。
李天羽冷笑,從容道:“我對他的身份不感興趣,這種蠢貨也不配死在我的手上,不過他以後應該是說不出話來了。”
那被稱爲“蒙兄”的古山宗弟子一雙手捂着格格作響的喉嚨顫抖,一道血線順着指縫流下,他一雙眼睛睜得老大,死死盯着李天羽,滿是驚恐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