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只是受了點輕微傷,胸口鬱結了一陣,老者略做查探便知其無礙,於是放下心來,起身說道:“兩位小友一言不合便動手,莫非以爲錦荷城的規矩是擺設?”
“到底是誰先動手的?”時劍寒冷哼一聲,取出聖武閣墨玉州總堂的弟子銘牌別在右胸。
李天羽見狀,頓時想起身後還有聖武閣這座大靠山,效仿時劍寒取出銘牌別在身上。
老者本想給二人一點顏色看看,見到墨玉州總堂的銘牌,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嚴格說起來,應該是自己這邊人先動了手,雖然被及時喝止,但是挑釁的行爲沒有終止,而且對方雖然動了手,卻未傷人,事態根本不算嚴重。
倘若二人沒有亮出身份,老者或許還能憑藉自己的身份地位操作一下,可眼前二人竟然是墨玉州聖武閣總堂弟子,哪怕是執法堂也不會輕易得罪,最多象徵性地喝斥兩句。
想到這裡,老者眼神閃爍起來。
地上的青年人卻跳了起來,怒吼道:“混蛋!竟然打我,爺爺快把他們都抓起來,我要他們死。”
“住口!”老者皺起眉頭喝道,隨後小聲與對方說了些什麼,青年人這才安靜下來,但眼神中仍掩飾不住憤恨,時不時地撇向李天羽這邊。
李天羽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等一等!”一名中年人出聲道:“小友方纔那柄刀是否有意出售?”
“我只賣這兩樣東西。”李天羽拿出六品寶劍和七品妖丹說道。
“這是……七品妖丹和六品寶劍?”中年人很快認出了兩件物品的等級。
“不錯!”李天羽道:“誰出的價錢令我滿意,就可以把這兩樣東西拿走。”
“我一共出二十萬兩銀票。”中年人說道。
“不夠!”李天羽當即搖頭拒絕。
“申長老,你的胃口太大了。”一旁的女子開口道,她越過申長老,對李天羽說道:“我出二十萬,只要這柄劍。”
“不知這位前輩意下如何?”李天羽沒有回覆,目光轉向最後一名中年人。
“那我就出十二萬買這顆妖丹吧,小友覺得如何?”中年人說道。
“可以!”李天羽覺得二人開價還算公道,甚至中年人的價格還略高於市場價。
申長老不悅道:“袁長老、梅長老,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當然是買東西,能有什麼意思?”女子輕笑道。
“東西是本長老先看上的,你二人莫非覺得申某可欺?”申長老語氣不善。
“呵呵呵!”女子笑出聲來,道:“你看上的未必是你的。東西是這位小兄弟的,他願意賣給誰,自然是看誰開的價更有誠意,莫非你申林海一張臉就能抵十幾萬兩銀票?”
“你……哼……”申林海無言以對,冷哼一聲道:“我出三十五萬兩,買這兩件物品。”
“我出二十五萬兩,買這一柄劍。”女子冷笑道。
“我出十五萬,購買妖丹。”中年男子淡然道:“申兄若是開出更高的價,袁某便不與你爭奪了。”
“我也不與你爭奪。”女子補充道。
“好!這是你們說的。”申林海咬牙切齒道:“我出四十一萬兩。”
一旁的老者凝眉思索片刻,終究沒開口。
李天羽目光掃過三人,見對方沒有表示,又回到申林海身上道:“既是如此,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申林海面上露出一絲不自然,道:“申某身上現錢不夠,你可否與我回申家取錢?”
“抱歉!這不在我的計劃內。”李天羽搖頭道。
“呵呵!”姓梅的女子再次笑道:“既然申長老現錢不夠,小兄弟不如考慮一下我的二十五萬,我可是有現錢的。”女子說罷取出一張金色卡片來。
“抱歉!我只收銀票。”李天羽道。
“嗯?這是爲何?”女子不解。
“因爲我沒有金銀卡。”李天羽回到墨玉城後只剩下了十幾萬銀票,覺得這點錢沒有必要辦卡,便一直沒去金銀莊,琨河帝君的卡他不知密碼,無法使用。
女子聞言,心下犯難,姓袁的中年男子也皺起眉頭。
幾十萬兩銀票數額太大,除了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的信心,普通武者不會攜帶如此大額的現金在身上。
申林海看到了一點希望,正要提出回家取錢,卻見李天羽對身邊的時劍寒說道:“時兄有無金銀卡?有的話先借我存一下。”
時劍寒翻手拿出一張金色卡片,與梅姓女子手中的卡片類似。
眼見兩張卡片對接,時劍寒的卡片上多出一串數字,申林海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和懊惱,暗自嘆了口氣。
起初他後悔自己沒有帶上足夠的銀錢,隨後轉念一想,這二人購買的兩件物品比市價高出了好幾萬,心中頓時平衡了不少,只是看向李天羽的眼神仍是帶着不善。
四十萬到手,李天羽稍稍長了點底氣,準備走人,周圍的四名大漢卻是沒有讓道的意思,身後的老者亦是開口道:“兩位小友難道就這麼走了?”
李天羽聞言,轉過身問道:“難道您老人家還要留我們下來吃飯?”
“吃飯?呵呵!”老者笑得意味深長,說道:“你二人違反規定,在這錦荷城內出手,還打了我許家人,難道不用給個交代?”
“你要什麼交代?”時劍寒站出來冷冷道。
老者眉頭一緊,對時劍寒的態度很是不滿,但是對方胸前的銘牌又使得他投鼠忌器,只得沉默片刻後說道:“你二人接老夫一招,不論結果如何,此事作罷。”
申林海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方纔老者只是隨意出手一擊,時劍寒便退出七八步,但是接下來一招至少會使用八九成力,兩個毛頭小子如何抵擋得住。
他就怕這兩個小子不答應,正準備出言相激,李天羽說道:“不必兩個人,我一人就行。”
“你一個人?”老者疑惑地看向李天羽。
李天羽接着道:“您老人家可以出三招,只要能打中我,就算你贏。”
“好……好小子!”老者被氣樂了,嘿嘿笑道:“那老夫就出三招,你若是輸了,老夫也不爲難你,只要給老夫的孫子道個歉就行。”
“前輩若是沒能贏呢?”李天羽問道。
“那老夫就當衆給你道歉。”老者傲然道。
“沒問題,請出招。”李天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去那裡。”老者指着不遠處一塊空地說道。
這片空地位於一棟建築下方,凸起一塊平臺,看上去像一個沒有護欄的擂臺,佔地超過一百平方米。
在城中這是戰武臺,專門用於解決城內的私人恩怨,一旦站上去,就算被當場打死,對方也不用承擔責任,但如果跳下臺就等於認輸,對方也不得追擊下來。
李天羽率先跳了上去,他並不擔心老者會在衆目睽睽之下痛下殺手,對方也沒這能力。
老者緩緩走上臺,在衆人眼裡一副高人風範,臺下有認出其身份的人已經開始議論起來。
“這不是許家大長老嗎?怎麼和一個毛頭小子比武。”
“據說是這毛頭小子打了許老的孫子。”
“敢在錦荷城內動許家人,這小子不要命了?”
……
李天羽對周遭的議論聲充耳不聞,來到戰臺中間道:“前輩請出招。”
許家長老眼神如鷹目,死死盯着李天羽。
他看不出李天羽的實力,也不知李天羽哪裡來的底氣敢面對天武境的自己,他自問就算是墨玉州四大公子也擋不住自己三招,這小子定是在虛張聲勢。
於是漠然道:“你準備好接招了,別怪我老人家以大欺小。”
“請!”李天羽的神態風輕雲淡,落在許家人眼裡極爲欠揍。
許老神色一斂,一個箭步上前,揮掌拍出了第一招。
圍觀衆人不約而同感受到了風聲呼嘯。
直面這一掌的李天羽更是感到排山倒海的氣勢壓來,但他並未被嚇住,腳下一發力,瞬間移出五六米遠。
在衆人的驚呼中,許老一掌落空,引起了一片議論聲。
竟然落空了?不少人驚訝地議論起來。
李天羽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招。”
許老面色深沉,他沒有想到李天羽移動速度如此快,第一招自己出了八成力,連對方衣角都沒沾到。
下意識搓了搓手掌,他沉聲道:“第二招來了,看招!”
呼……
許老話音剛落,便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出。
“好快!”
圍觀衆人只覺一道閃電劃過,幾乎亮瞎了眼,許老已來到李天羽近前,他連出三掌,令人眼花繚亂。
李天羽彷彿化身爲十幾人,他的身形拉出一條長長的殘影,並走出一道彎彎的弧線。
在衆人眼中,這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間,李天羽已經來到了許老身後。
許老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翻身一腳踢出,只見李天羽一記側空翻剛好躲過許老的攻擊,落地之後不作絲毫停留,腳下猶如踩着滾輪似的移開了好幾丈遠。
第二招落空,許老站在原地皺起眉頭,他本以爲做好了準備,卻沒料到還是低估了對方的身法。
對方的移動速度幾乎不遜色於自己的出招速度,若是採取遊鬥,三四十招之內自己根本無法取勝。
但現在只剩下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