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飛奔在荒野上,看起來狂野而又孤獨。
時劍寒的馬車長度接近四米,寬度超過兩米,製作精良,沒有一處偷工減料。但拉車的只有一匹馬,趕車的也只有一個人。
李天羽不知道這龐大的車廂需要用什麼樣的馬來拉,但是想來不會是普通的馬。
趕車的自然也不是普通人。
……
第三日午後,烏雲蔽日,空氣中瀰漫起了薄霧。
天黑之前,雨點開始掉落下來,遠處一面城牆若隱若現。
“少主,前方就是千柳鎮了。”趕車的中年大叔人在車廂外,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進來。
“入鎮。”時劍寒在車中迴應道。
李天羽推開木製車窗,薄霧之中一面二十米高的城牆遠遠散發着古老的氣息。
馬車徑直駛進中央鎮門,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時劍寒坐在車中抿着一口果汁,眼神偶爾閃爍幾下,不知在思考什麼。李天羽則是看着周邊的青石道路與百牆,心中感嘆:“又是一個綠色無污染的古鎮,擱在地球上必定是個發展旅遊業的絕佳之地”。
突然馬車猛的一震,停了下來。前方傳來呼喝聲:
“請車中之人下來一見!”
思考中的時劍寒被突如其來的變化打斷,眉頭短暫地凝成一個“川”字,轉眼又恢復了冰凍臉,而後打開門跳了下去。
李天羽不知什麼人在此攔路,但是聽其音色,應該是一位年輕的女性。
他跟着時劍寒走下車去,只見前方道路中央站着四男二女,六人皆是手持長劍,面色不善。說話之人是一名翠衣女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
細雨稀疏,六人都沒有打傘,每個人的前額都在滴着雨水,但卻沒有人眨一下眼睛。
見李天羽和時劍寒下車,六人皆是嚴陣以待的樣子,隨時打算動手。
路人見此情形,個個躲得老遠,整條街道空曠起來。
“爲何攔車?”時劍寒的聲音透着寒意。
“明知故問!”一名長着一雙大眼睛,看起來還未成年的紫衣少女不屑地哼道。
“說!”時劍寒的聲音不含一絲表情。
“說?還需要我們說嗎?”紫衣女子身旁一名看起來十八九歲的男孩譏笑着說道。
“不想說,就讓開。”時劍寒的聲音帶着一絲不耐煩。
“讓開?想得美。”紫衣少女閃着大眼睛嘲笑道:“你們想要挑戰華師兄,除非能先過我這一關。”
華師兄?沒聽所過!
時劍寒眉頭輕皺,看向李天羽,李天羽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千柳鎮的規模與木良鎮相似,這樣一個鎮中有值得時劍寒挑戰的同輩武者?
顯然,對方攔錯了人。
李天羽不想欺負人,平靜道:“我們只是路過,對你們口中的華師兄沒有興趣,請你們讓開。”
紫衣少女翹着鼻子哼了一聲,說道:“別以爲你這樣說我們就會相信你,之前單打獨鬥你們都不是華師兄的對手,就用車輪戰傷了他,現在還想趁着華師兄傷勢未愈來撿便宜,難道你們蒙樾鎮和南塘鎮的弟子都是一羣卑鄙小人?”
紫衣少女的話說完,對方陣營中一位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走上前來開口說道:“敝師妹年幼,說話有些衝動,請勿在意。幾位若是來遊玩,我等自當掃榻歡迎,但若要挑戰敝堂的華師兄,除非先戰勝我們。”
“正是!”紫衣少女附和道:“有本事在下個月的七鎮大比中見真章,到時華師兄傷勢痊癒,再與你們分個高低,這個時候來趁人之危算什麼好人。”
李天羽和時劍寒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沒有說話。
時劍寒也挺無語,竟然被一羣菜鳥當成挑戰者。他心中不悅,但這羣人還不配讓他出手,只得冷聲警告道:“我不管你們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所謂的華師兄是什麼人,我再說一遍,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時劍寒的話說完,對方六人中產生了一些小小的騷動。
“會不會我們弄錯了,他們真不是來找華師兄比試的?”一人小時說道。
“盧師兄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他們一定是想騙開我們,再去找華師兄。”另一人接着道。
“對!說不定他們會暗地裡偷襲。”
“這……應該不會吧,那樣就違反了聖武閣規定,會受到懲罰的。”
“只要不被抓住證據就行,爲了進入藍元城分堂,冒點險也值得。”
“可是萬一他們真不是……”
“有什麼好萬一的,就算真不是,我們只不過是阻攔他們,又沒有打傷人,他們還想怎樣?”
“給你們三息時間!讓開!”對方的廢話有點多,時劍寒眼中再次閃過不耐煩的神色。
“做夢!哪怕三天,你也別想過去!”對面一人喝到。
時劍寒懶得廢話,眼神一冷,瞬間出現在六人中間。
一股冰冷的氣息瞬間爆發,幾乎沒有人看清時劍寒出手,六道身形極速向着街邊飛退。
六人皆是腳步踉蹌,身形不穩,甚至有人跌倒在地。
震開六人後,時劍寒冷冷地掃視了六人一眼,轉身走向馬車。
這是,對方陣營中一人大喝道:“還敢先動手,上!”說罷立刻有五人舉劍衝向時劍寒。
最年長的青年並沒有像其他五人一樣拔劍衝來,而是揮手高喊道:“等等……”
可惜他的呼喊聲遲了一步,聲音還未落下,衝上前去的五人已倒飛出去,速度比起進擊之時迅捷了數倍。
這一幕使得年長青年目瞪口呆,他想要出手阻攔,腳下卻像生了根一樣釘在原地,臉上的神情錯綜複雜,但最多的是震驚。
時劍寒沒有理會幾人,再次轉身朝着馬車走去。
青年人見此情形,開口說道:“不知閣下來自哪裡?方纔的事情可能有些誤會,我等幾人是千柳鎮聖武閣……”
“有沒有誤會不重要,必要讓我再看見你們。”青年人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時劍寒打斷。
青年人再次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卻沒有吐出一個字來。直到時劍寒的馬車漸漸消失在視線中,他纔將同伴一一攙扶起來。
“好強的人!”一片**中有人感嘆道。
“華師兄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可能我們真的誤會了,對方有如此強大的實力,進入藍元鎮分堂不在話下,根本就沒有必要做趁人之危的事。”
“藍元城分堂也未必有如此強大的弟子吧。”
“唉!算了,就當是我們有眼無珠踢上了一回鐵板吧。”
幾人議論道。
“不能就這麼算了!”年紀最小的紫衣少女淚眼汪汪地撫着絲絲血跡的膝關節叫道:“不管他是什麼人,也不能不分青紅皁白就把我們打成這樣。我們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讓他們知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