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靜的病房內,
卿笑笑的頭部被包上了一層厚厚的白紗,
此時正在病牀上沉睡着,
在病牀邊坐着的是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的申屠敦陽,
此時的申屠敦陽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盯着病牀上的卿笑笑,
似乎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醫生說卿笑笑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
但是關於有沒有造成腦內的損傷,
這還得等卿笑笑醒了之後才能做詳細的檢查,
現在的申屠敦陽除了等待已經沒有了其它的辦法,
而與此同時,
就在卿笑笑剛剛被送到病房內沒多久,
聽到消息的洪朵兒便立馬趕了過來,
雖然在她身後的申屠睢陽一直都在小心的攙扶着她,
但以洪朵兒急躁的性格,
她根本就顧不得申屠睢陽一直在強調的“慢點”或是“小心點”。
除了第一時間趕到病房,
她根本就沒了其它的想法,
不過她的第一時間顯然還是落在了某些人的後面,
比如此時已經來到病房外的程廣與司徒銘樂,
見到程廣,
洪朵兒除了詫異便只剩下厭惡的情緒,
對於這個女人,
她實在提不起半分好感,
原本想裝作沒有看見,
就這樣擦肩而過,
卻不想程廣依舊還是如以前那般,
對於其他人對她的態度可以全然不管,
只要她想親近,
便可以當世界上所有人都是她的朋友。
“洪姐,這麼巧,你也在這呢。”
就在洪朵兒剛剛準備進入病房之時,
程廣便帶着滿面春風迎了上來,
看似恰巧的攔在了洪朵兒的面前,
這也讓洪朵兒不得不正視眼前這個女人的存在,
“呵,是真巧啊。”
顧忌到程廣現在的身份,
儘管洪朵兒現在恨不得立馬甩她兩巴掌,
但爲了不再給洪氏集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洪朵兒還是冷笑了一聲,
算是迴應了程廣的招呼,
雖然這樣子看上去也並沒有顯得多麼熱情。
不過,
這些對於程廣來說都不重要,
她現在可是要借洪朵兒幫個大忙的。
“哎呀,洪姐,你也受傷了嗎?嚴重嗎?是跟笑笑一起受傷的嗎?你也是來看笑笑的麼?聽說笑笑出意外了,是真的嗎?”
程廣那一雙晶亮的雙眸裡看上去真是滿滿的關懷之意,
不過,
以洪朵兒這些年來對程廣的瞭解,
她顯然已經看透了程廣這背後的虛僞,
來看受傷的卿笑笑?
她有這麼好心?
這樣子故意攔在自己面前,
其實是因爲擔心申屠敦陽不讓她進去嗎?
關於程廣的這些打算,
洪朵兒都已經瞭然於心了。
“呵,我現在還能站在這裡,你覺得我嚴重嗎?還有,你在這裡待了也不止一刻兩刻了吧?難道你比我還不清楚嗎?怎麼?難道是陽少爺不讓你進去嗎?”
現在的洪朵兒雖然已經在努力壓制心內的怨氣,
無奈對於程廣的怨恨似乎已經深入骨髓。
有些話,
她就算知道說出來會讓程廣難堪,
也必須說出來,
還想讓她像很多年前那個無知少女那般讓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不可能了!
而對於洪朵兒的話,
程廣卻只是有那麼一刻笑容僵在了臉上,
不過也就僅僅那麼一刻而已,
之後她竟又像完全沒聽到這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聽說笑笑傷的很嚴重,陽少爺好像很緊張,誰都不讓進去,洪姐,我們兩個一起進去吧。”
說完這話,
程廣作勢便就要過來扶着行動不便的洪朵兒,
不過這次還不等洪朵兒躲開,
一直在洪朵兒身後的申屠睢陽倒是一把攙扶住了洪朵兒,
也讓程廣一時之間撲了個空。
“司徒太太,剛剛不是說你和司徒小姐也都受傷了嗎?我看你們還是先回病房休息好了,朵朵我會自己照顧的。”
申屠睢陽雖然一直都在洪朵兒身後,
卻原本並不想參與到女人之間的鬥爭中,
但看到程廣說話之時竟要接近洪朵兒,
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擋在了洪朵兒面前,
現在洪朵兒行動不便,
如果再因爲要躲開程廣而再摔傷什麼的,
他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與此同時,
被申屠睢陽這麼一說,
程廣雖然表面上依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
但實際上心裡卻已經在計算着申屠睢陽和洪朵兒的關係了,
看來,
她昔日的兩位好友現在可都是傍上了申屠家族了。
“呵呵,睢陽,剛剛一直都沒有看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怎麼?你跟洪姐是朋友嗎?男朋友嗎?呵呵,這麼重要的好事,你們都沒有跟我說呢,怎麼樣?現在既然碰到了一起,不如一起進去看笑笑吧?”
對於申屠睢陽剛剛的話,
程廣再次選擇了無視,
現在最重要的是,
她必須找個機會進到病房內,
只有親眼看到卿笑笑到底傷的如何,
她才能決定接下來的計劃。
不過,
或許是幾個人在病房門口鬧出了太大的響動,
總之,
就在她這句話話音剛落,
病房的門便突無預兆的打開了,
就在程廣還來不及瞟一眼病房內的情景,
申屠敦陽高大的身軀已經阻擋了她的視線,
“都給我走。”
申屠敦陽面無表情的冷冷說出了這句話,
如果不是肯定面前的人的確就是申屠敦陽,
光是這樣低沉的氣場實在讓人無法聯想到這會是申屠家族唯一的繼承人,
那個風度翩翩的陽少爺。
現在的他,
看上去似乎對任何人都是同樣的態度,
不要接近他,
也不要接近這間病房。
而聽到這話,
申屠睢陽與洪朵兒對視了一眼,
自然也就知道申屠敦陽此時心情極差,
怕是卿笑笑傷得很重,
不允許任何人再打擾了,
而雖然此時此刻洪朵兒也很想陪在卿笑笑身邊,
但既然申屠敦陽如此在乎卿笑笑,
有他陪着卿笑笑,
洪朵兒也稍微安心一點,
兩人之間沒有言語,
卻又達成了一致的共識,
現在還是離開的好,
而另一旁的程廣雖然擅長與人套近乎,
但她更擅長的卻是察言觀色,
此刻的申屠敦陽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恐怖的氣息,
如果這個時候激怒他顯然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於是,
她便也做好了轉身離開的準備,
但,
程廣卻忽略了她身邊一直在沉默着的司徒銘樂的存在,
原本關於卿笑笑受傷的事情,
也是司徒銘樂跑過去找的她,
說一定要她幫忙趕走卿笑笑,
但這小姑娘實在天真,
在兩人感情正濃的時候去拆散一對情侶正是最不明智的舉動,
這個時候去趕走卿笑笑,
豈不是既沒有效果又讓自己處於劣勢嗎?
不過看在司徒銘樂一直在她面前哭哭啼啼個不停的樣子,
程廣也實在心煩,
何況對於卿笑笑,
就算沒有司徒銘樂,
她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所以,
她才答應先來病房看看卿笑笑的情況再做打算,
不過,
這個司徒銘樂卻還是打亂了她的整個計劃。
因爲就在其他三人都準備離開的時候,
她卻突然一把衝到了申屠敦陽面前,
淚眼婆娑的看着申屠敦陽,
接着,
便是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與質問聲,
“陽哥哥,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是她不是我?陽哥哥,她受傷了,我也受傷了啊,陽哥哥,你就這麼不喜歡銘樂嗎?陽哥哥,你看看我啊,我到底哪裡比不上裡面的那個卿笑笑了?陽哥哥。”
說話之時,
司徒銘樂便還準備伸手過來拉住申屠敦陽的衣袖,
可,
這次還不等司徒銘樂伸出手去,
申屠敦陽便已經轉身進了病房,
並且狠狠地帶上了房門,
對於司徒銘樂的話,
他竟像是完全沒有聽到一般,
而司徒銘樂在這樣的巨大落差面前,
顯然精神和情緒都已經有些失控了,
剛剛那一番真情告白換來的只是申屠敦陽如此無情的迴應,
這件事情,
似乎對她刺激不小。
在呆呆的看着那雪白的房門之後,
她竟突然毫無預兆的蹲下身去,
抱着自己的雙腿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而這時,
一旁的程廣總算反應過來,
趕緊來到了她的身邊,
“銘樂,你在幹什麼?別哭了!這裡可是在錦華,這麼多人都在呢。”
程廣說話之時,
試圖拉起蹲在地上的司徒銘樂,
但無奈這件事情她還真是有心無力。
可是如果縱容司徒銘樂這樣鬧下去的話,
程廣不用想都能預見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了,
司徒銘樂的吵鬧不但不能獲得申屠敦陽的關心,
反倒會因爲這番舉動而讓她在申屠敦陽的心中毫無形象可言,
甚至還有可能因此激怒了申屠敦陽,
司徒銘樂難道連最簡單的一個道理都不懂嗎?
沒有讓男人死心塌地的愛上你之前,
永遠都不要在他面前暴露那些讓男人望而生畏的缺點,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要無理取鬧。
一旦在男人心裡留下了無理取鬧的印象,
之後不管你多努力,
都不可能成爲他的最佳選擇,
想到此,
程廣更是必須馬上將已經完全無法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司徒銘樂可弄走了,
不然,
不要說申屠敦陽了,
只怕連司徒家族都會以有司徒銘樂這樣愚蠢的存在而爲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