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往景夜白那邊過去的路上,雨不是很大,而且一路都很順暢,所以沒過多久,便就到了。
全程是憑藉着上次去的模糊記憶,以及導航開過去的。
把車停在了地下室裡,許寧夏坐在車上給景夜白打電話,這次景夜白接電話的聲音更虛弱了。
許寧夏沒良心的想,這倒真的是像剛生了孩子一樣的狀態了。
然而,這種玩笑性質的想法,在看到景夜白的那個瞬間,瞬間便就不復存在了,許寧夏此刻是真的擔心。
只見着景夜白麪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靠在門上,額頭上還能看到明顯的汗跡,整個人給人以一種十分虛弱的感覺。
這種狀態,跟平時比起來,差距太大了,一看就能明白,他正在忍受的痛苦,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劇烈。
而景夜白,狀態都這麼差了,此時竟然還笑的出來,只見着他靠在門上,蒼白的脣角勾起一絲笑意,對着許寧夏說道:
“你來了啊?”
許寧夏見他這樣,眉頭緊皺着,面容也嚴肅了起來,“怎麼會搞成這樣,你以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景夜白說道,很有些無辜的樣子。
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繼續說道:“你的肩膀能不能接我用一下?”
許寧夏挑眉,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不過,景夜白接下來的動作,卻完全解答了她的疑惑。
只見着景夜白伸手,一把搭上了她的脖子,然後把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許寧夏身上。
許寧夏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嚇到了,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便就想要掙脫他,然而,還未待她有所動作,便就聽着景夜白說道:
“你要是想要我摔到地上的話,現在就推開我吧,反正我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這麼說的時候,聲音完全是有氣無的,聽起來不像是裝的,而且看着他的臉色,真的是很差啊。
許寧夏眉頭依舊是緊鎖着的,不過,卻不再有所動作,嘆了口氣,似是妥協了。
接着,在景夜白帶着喜悅的目光注視下,就保持着這種動作,讓他支撐着她,費力的把他扶進了屋子裡面了。
隨手就把手上拎着的東西松開,扔到了地板上,然後,一手扶着景夜白的腰,再帶着他上樓。
過程中,景夜白呼出的氣息,時不時噴吐在她的臉側,癢癢的。
並且,許寧夏還能感覺到,景夜白看着她的目光,有些炙熱,許寧夏不敢看過去,一直都保持着目視前方。
心裡面覺得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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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上了樓,接着,再是帶他去客廳,好在這一段路沒有多長,許寧夏才覺得心裡面稍微輕鬆了那麼一點。
把景夜白帶到了沙發旁,許寧夏像是終於要解放般了的,對景夜白說道:“你現在這裡坐一會兒吧,我下去拿菜,然後給你做飯。”
說話的過程中,依舊沒有看景夜白。
半天沒有聽到景夜白的話,許寧夏這才疑惑的偏頭看着他,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很近,目光
對視的時候,許寧夏覺得有些尷尬。
這時候,景夜白纔有所反應,對着許寧夏點了點頭,便就打算鬆開搭在許寧夏脖頸上的手,在沙發上面坐下來。
許寧夏身形微彎,爲了方便景夜白的動作。
但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情況,許寧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就覺得一股,來自於自己脖頸上搭着的那隻手臂的拉力,把她給往下拉倒了過去。
下一瞬,天旋地轉,意識傾刻間變得渙散了起來。
等到身體終於是接觸到了實處上的時候,鼻翼卻碰撞到了什麼硬物,一陣疼痛傳來,許寧夏痛苦的皺眉,想要起身,卻感覺到了手下的溫柔,當即大驚。
意識瞬時清醒了過來了。
眼前變得清明,便就見着,她現在竟然是壓在了景夜白的身上,而景夜白,躺在沙發上,一條腿微微曲起,此時正脣角含着笑意的看着她。
意識到兩人此時姿勢的曖昧,許寧夏的臉當即便就紅了。
不過,現在的許寧夏終究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很快的便就回想到了,在這個變故發生之前的情景。
如果說,這不是景夜白故意而爲的,鬼都不信。
“好玩嗎?”許寧夏冷着臉問道。
景夜白笑,“挺好玩的。”
許寧夏聽言,懶得理他,想要起身,不想,身子才微微擡起一點,就被景夜白給伸手攔了下來。
不是拉,而是雙手環抱過許寧夏的腰肢,然後雙臂收緊。
如此,許寧夏就完全的起不來了,而且還跟景夜白貼的更近,嚴絲合縫的。
面頰貼在景夜白的胸膛上,鼻腔裡,是男性特有的味道,不難聞,反倒還很好聞,讓人面紅心跳的那種。
而且,重新勾起了腦海中,對於這個味道的記憶。
“讓我起來。”許寧夏道,語氣有點冷。
然而,景夜白卻把手臂又給收緊了幾分,半天沒說話,才道:“求你…”
語氣喃喃的,聽在許寧夏耳裡,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什麼?”
許寧夏已經忘記掙扎了,她覺得景夜白現在有點不對勁,想要擡頭看看他的面色,卻被景夜白給扣住了後腦,無法擡頭。
“我現在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你就這樣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景夜白說道。
許寧夏聽言,不知道該如何回覆,手下捏了捏,終究選擇了沉默,算是妥協了。
“可是你這樣,我很難受。”半天后,許寧夏道。
在許寧夏看不到的地方,景夜白笑了笑,接着,對許寧夏說道:“那你往上面挪一挪。”
話裡帶着不懷好意。
許寧夏愕然,臉上微微紅了紅,“那還是算了吧。”
“是你自己說算了的,難受的話,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你閉嘴!”許寧夏惡狠狠的道。
她真的是覺得自己過來,完全是多管閒事了,還徒給自己招攬了一個爛攤子。
在心裡面默默地下了一個決定,下次,不管景夜白再以什麼理由,她都一定不會再過來
了,一定不!
之後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時間就好似已經陷入了靜止一般,唯有彼此的心跳聲,告訴着他們,時間其實是還在變化着的。
慢慢的心裡靜下來了,許寧夏覺得有些昏昏欲睡,在腦海裡面想了想,又開口道:
“你的胃--還疼嗎?”
“疼。”
景夜白的聲音,也透着點兒沉靜,只聽他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很脆弱。”
“需要呵護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是需要的。”
“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
景夜白笑,沒說話。
他是真的疼的,最近這段時間,胃部的痛感已經是在逐漸加劇了,今天是最疼的一次。
雖然可以忍耐,但是忍耐的過程中,無力卻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他所說的話,也並不完全是假話。
“要不然我現在去給你做晚飯吧?”許寧夏問道。
景夜白沒有立即回話,要是許寧夏能夠看的見的話,便就能發現,他此時正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不知道是在想着些什麼。
“到底是要還不要啊?我過來不就是來給你做飯的嗎?”許寧夏又問了一遍。
感覺景夜白,比自己兒子還讓自己操心,也更難照顧一些。
“那你去做吧。”
景夜白終於是開口回道,挺語氣,好像是很勉爲其難的樣子。
“還是做粥吧?你現在胃疼,應該喝點粥。”
景夜白又沉默了,許寧夏這次也不再問了,只是耐心的等着他的回話。
果然,半晌後,景夜白道:“如果是粥,我自己都可以做了。”
許寧夏不贊同,“粥沒你想的那麼好做。”
“或許吧,但是我不想喝粥。”
這次換成是許寧夏沉默了。
景夜白繼續道:“我要吃你做的菜。”
“景夜白。”
“嗯?”
“有沒有人說你很任性?”
景夜白想了想,“有,你啊。”
許寧夏沒說話。
又是半晌的沉默,許寧夏道:“讓我去做飯,你也得先放開我啊。”
這麼說着,也沒見景夜白有一點要放手的意思,許寧夏不耐,道:“你要是不放手,今晚上你就餓着了,我可不管你了。”
“好狠心啊--”
景夜白如此說着,終是慢慢鬆開了,纏住許寧夏腰肢的手了。
許寧夏見此起身,腳落到實處,與景夜白側過臉,看着自己的目光對視,強壓下心中產生的一種,讓她覺得不安的心緒,說道:
“那你在這裡躺着,等一會兒,我爭取速度快點,把飯給你做好。”
景夜白沉默的點頭,給人以一種很乖的感覺。
許寧夏去樓下拿菜,沒敢再多想,她覺得現在的景夜白,是越來越奇怪了,跟以前的他,差別很大。
有好多事情,她都不怎麼看得懂他了。
但是她也不願意多想,浪費精力,不光是分析不出來什麼,反倒還會浪費她的精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