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一句話嗎?可能這一句話你並不是很喜歡聽。”許寧夏再次道。
“什麼?”
老太太問道,眉頭微皺,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心情並不是很好。
“我想說的是,在這五年裡面,都是夜白一個人在獨自打拼,你不在,他的妹妹也不在,當然我也不在。
你知道他一個人究竟是有揹負了多少嗎?你知道他每天是在怎樣的超負荷的工作嗎?你知道他每次從公司回來的時候,面對着空空蕩蕩的房子的時候,他又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嗎?”
許寧夏頓了頓,聲音哽咽,這些,也是她以前完全不知道的,但是隨着跟景夜白的慢慢接觸,然後到現在,她越來越愛他,越來越在意他,在意他的事情。
所以,在瞭解了這些事情以後,也就變得越來越心疼他了,然後怨恨自己。
但是就算是再怎麼怨恨,如果時間再回到五年前,也還是改變不了什麼,自己必定不會捨棄一切,跟着景夜白去美國,然後照顧他。
這一點,是根本就不可能改變的。
許寧夏調整了一下狀態,然後又繼續說了一句道:“你又知道,夜白現在有很嚴重的胃病嗎?”
老太太聽到這裡,本來就出現在面上的驚訝情緒,在此時變得越發的濃重了起來,滿是不可置信,說道:
“怎麼會,兒子他從來都沒有跟我說過啊!”
許寧夏笑,“夜白不說,是因爲他覺得沒有必要說,他不想讓你擔心,他不需要,但是換一種說法,您不知道,不也是因爲您從來都沒有試過去關心他嗎?”
老太太愕然,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如果您真的有試圖去關心過他的話,你就應該在看到客廳抽屜櫃子裡面的那些胃藥的時候,想到它唯一可能屬於的主人,怎麼會吃這些東西,是不是得了胃病?又有多麼的嚴重?”
說到這裡,許寧夏脣角笑意加深,繼續道:“可是您並沒有,不是嗎?”
之所以會知道景夜白的那棟別墅裡面,在客廳的抽屜中放的有胃藥,
也是因爲之前去他那裡,有看到過。
許寧夏一直都有把景夜白的胃病放在心上,平時做飯的時候,也很特意的給他做一些養胃的東西。
幸運的是,或許是因爲有按時吃飯,現在的景夜白已經很少有出現胃痛的情況了,這倒是讓許寧夏放心了不少。
此時,許寧夏說出這些話,並沒有想要譴責老太太的意思,只是想要讓老太太能夠更關心一下夜白。
也能意識到,夜白是一個人,不要再對他提出太多的要求,他不可能全部都完成。
更甚至於,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成人,也不可能願意去完成,老太太給他的所有要求。
老太太半天都沒有說話,眼裡的目光頗有些複雜,半晌後突然笑了笑,說道: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跟我說這些了,我以後也會努力改正我的行爲,但是我要說明的是,我不會因爲你的這些話,就接受你,讓你跟夜白在一起。”
許寧夏沒說話,目光平靜的回視着老太太,並不能從她此時的目光中讀出,她是怎麼想的。
這個時候,老太太突然看了一眼許寧夏的後方,悠悠的說了一句道: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你,所以只能採取一些手段,才能讓我徹底的放心下來了。”
許寧夏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就回頭看去,便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三個男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看着他們的神色,一看就是來者不善的,目光冰冷的放在了她的身上,讓人產生一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許寧夏一邊後退着,一邊看了眼老太太,此時老太太也冷冷的笑着,對面容驚恐的許寧夏說道:
“你不要怪我,五年前的事情就是我心裡面的一根刺,而且,我一想到忠山的死,我就覺得憤憤不平,想要爲他做一些什麼。
可能你真的是無辜的,但是忠山是認爲你是有罪的,他現在已經走了,聽不到了,聽不到你是無辜的,他的恨還在,那我就需要幫他來消減他的恨,來幫他報仇。”
老太太越說到後面,面上的
笑容變得越發的詭異了起來,在那三個男人已經抓住了轉身欲逃跑的許寧夏的時候,說了最後一句話道:
“這件事情以後,你要是還活着,就不要再出現在夜白麪前了,我會給他找一個好姑娘,你的兒子,我們也會接過來撫養,給他更好的教育,祝他成才。”
說完,老太太便就絲毫猶豫也沒有的,轉身從來的路上,折返離開了。
許寧夏雙手被兩個男人給抓住,剛想要張嘴喊的,然而下一刻,卻突然被一樣東西給捂住了口臭。
一種刺鼻的氣味涌入了鼻腔,許寧夏意識到了什麼的時候,卻已經晚了,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同時,意識也慢慢的,變得模糊不清了。
正是在這一刻,許寧夏突然想到了一些,原本應該被她所差距到的事情。
比如,老太太是怎麼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裡面,而不是在事務所裡面,她又是怎麼過來的?
再比如,剛剛跟老太太一起走的時候,她的腳步反應出來的,既有她的腿腳不便,還有她體力上的衰弱,但是既然是這樣,她又爲什麼願意走那一級一級的臺階呢?
然而,現在才意識到這些,終究是太晚了,已經彌補不了什麼了。
許寧夏深刻的知道,自己現在,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救得了自己,除了她自己,但是,她可以嗎?
山坡上面,因爲是冬季,樹葉要麼是鋪了一地,要麼是枯黃着的,半掛在樹上,一陣風吹過,要落不落的,多少顯得有些無力。
山坡上面已經沒有了多少生命的跡象,更看不到有人的痕跡,只有樹葉拍發的聲音,還有枯樹葉被風吹起來的聲音,其他的,一點也聽不到了。
安靜的,空曠的,就好像這裡從來都沒有人造訪過,也從來都不會有人過來這裡造訪。
然而事實上是,這裡剛剛還發生了一些事情的,只是除了當事人,再沒有其他的目擊者了。
於是有人問起來的時候,你不會說,我不會說,而想說的人,卻無法說出來了,如此,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又有什麼區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