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醫院的另外一個地方,景夜白從一個醫生的辦公室裡面,拿着一份檢查報告出來,面色沉凝,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麼。
景夜白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似是有些疲累的背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仰着頭,景夜白長嘆了一口氣。
腦中迴響着剛剛醫生說的話,他確實不是胃病,而是胃癌,已經到中期了,治癒的可能性很低。
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想法,可能更多的是一種無力的感覺吧,本來以爲寧夏平安的回到了他的身邊以後,他們以後就可以一起過上幸福安穩的生活了。
結婚,再生一個孩子,每天回來都有老婆孩子作陪,即使是在工作的時候,也會因爲有他們的存在,而充滿了動力。
但是現實就是這麼的喜歡創造事與願違的結果,它總是在你覺得所有的打擊都已經過去了,可以重新開始了的時候,再安排新的一波打擊,讓你手足無措,然後感嘆一聲,啊,這就是生活。
景夜白脣角露出了一抹頗爲苦澀的笑容,手下捏着檢查報告的手逐漸收緊,一直把檢查報告給捏的滿是皺痕,然後才放鬆了手下的力道。
也不知道是在過了多久以後,久到讓人覺得景夜白其實已經睡着了的時候,景夜白卻突然的睜開了眼睛。
裡面的情緒已經發生了變化了,之前的那種無力不在,而被一種冰冷的,堅定的情緒所取代。
沒人知道他剛纔都想了些什麼,又或者是,是否有做了什麼決定,只知道他在起身,沿着走廊往一個方向走去了的時候,腳下的步子頗有些沉重。
病房裡面,許寧夏跟唐芯他們一起聊了很久,一直到了快晚上的時候,唐芯和穆振安兩個人才相攜離開。
穆振安雖然還在住院,卻因爲一方面,他並不是一個安分的病人,另一方面,他的傷勢已經逐漸好轉了,目前只是在觀察期,所以隨時溜出醫院的事情,他已經沒少幹了。
唐芯和穆振安走後,病房裡面便就只剩下許寧夏和小傢伙兩個人了,護士過來給許寧夏換藥,小傢伙就在旁邊看着,然後成功的收穫了一句,護士誇他可愛的讚美之語。
等到護士關了病房門出去了以後,許寧夏抱着小傢伙在病牀上面坐着,看着外面已經逐漸黑沉
下來的天,許寧夏嘴裡嘟囔着道:
“你叔叔今天很奇怪啊,老是不見人影的,問他去哪兒了他也不說,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小傢伙偏頭,聽着自己老媽這麼說着,然後摸了摸肚子,有些委屈的說道:
“媽媽,我餓了。”
許寧夏聽言,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然後對他說道:
“再忍一忍,你叔叔可能馬上就會帶飯過來了。”
小傢伙沉默着點頭,而許寧夏,則是微皺着眉,心裡面下了決定,等會兒景夜白過來了的時候,一定要問問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不希望自己被隱瞞。
正在她這麼想着的時候,病房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聽那人說是老闆派他過來送飯的,許寧夏愣了愣,然後就讓他進來了。
此時,看着男人像之前景夜白一樣,一樣一樣的布着菜,然後把碗筷擺好,許寧夏在斂着眉,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半晌以後,終於是開口說道:
“你老闆呢?他怎麼不過來?”
男人聽到許寧夏說話的聲音,手下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擡起頭來,回着許寧夏道:
“老闆臨時有點事情,就讓我過來了,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可以自己問老闆。”
許寧夏聽言,點了點頭,沉默了下來,男人見此,便就說道:
“許小姐,你們快吃飯吧,要不然飯菜就冷了。”
然而許寧夏並沒有對他這句話做出迴應,而是再次看着他,說道:
“那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我想給他打一個電話。”
男人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許寧夏。
許寧夏伸手接過,道了一聲謝謝,剛準備撥電話過去的,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的,對男人說道:
“不好意思,耽誤你的事情了,我就是跟他說幾句話,問問情況,老讓你這麼站着也不好,那裡有張凳子,你在那裡先坐一會兒吧?我打完了就把手機給還給你。”
面對着許寧夏溫和的笑容,男人徇着許寧夏的目光,向那裡望過去,也沒有怎麼客氣,道了句謝,就過去在那張凳子那兒坐下了。
看
着男人坐下,許寧夏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對他說道:“你不是餓了嗎?不用等媽媽,你先吃吧。”
小傢伙聽言,面露猶豫之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然後對許寧夏說道:
“不了,我想等你一起吃。”
“那好吧,媽媽打個電話,很快的。”許寧夏回道。
小傢伙點着頭。
電話打過去,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通,就在許寧夏以爲不會有人接的時候,電話突然的就通了。
不知道是爲什麼,在意識到電話通了以後,許寧夏心中有鬆了一口氣。
許寧夏開口道:“是我,寧夏。”
“猜到了。”
電話那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除了景夜白,不會有別人了。
許寧夏說道:“聽說你有事情啊?什麼事情?感覺你好像很忙的樣子,這一天除了中午的時候,都沒有怎麼看到你了。”
許寧夏的語氣裡面,帶着些委屈的情緒,還有些控訴的意味,畢竟她剛從那種事情裡面經歷過來,很需要景夜白的陪伴,然而景夜白卻總是不在,這讓她覺得心裡面有些不是滋味。
然後就聽着景夜白說道:
“對不起,今天突然發生的,我也沒有辦法,公司出了問題,很嚴重的,我作爲公司的負責人,不得不出面去解決,所以冷落了你,你不要怪我啊?”
許寧夏聽言一愣,哪裡還記得之前的委屈啊,只是趕忙問道:
“公司出了問題嗎?很嚴重?那你就繼續去弄你公司的事情吧,我這裡不需要你來管的,我有兒子陪就已經可以了。”
如此前後態度的大轉變,都引得病房裡面坐着的那個男人,注視的目光了的時候,許寧夏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
“總之,你只需要一心一意的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牽掛我這裡,然後你注意身體,不要胃病又復發了,那樣我會擔心的。”
如此說完,其實許寧夏還有很多想要說的,卻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了,便也就停了下來。
然而等了半晌,卻都沒有聽到景夜白回覆的聲音,許寧夏有些詫異的皺起了眉,剛準備問怎麼了的時候,便就聽着景夜白說道:
“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