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遠消了毒，再給他上了藥，用紗布纏着他的手臂，沒一會兒就纏得有一些緊了，他似乎也有一些心神不寧，似要把他纏成木乃伊似的。
“小遠……”傑克出聲提醒他。
穆遠回過神來，打了一個結，逃一樣的去洗手檯，洗了滿手的鮮血，從窗臺可以看向外面冷靜的街道，什麼人都沒有。
靜悄悄的。
在這樣寂靜的深夜裡，做什麼，似乎都是合理的。
不管行爲多叛逆，似乎都值得被原諒。
穆遠關了水龍頭，傑克已換了一件乾淨的襯衫，帶血的衣服隨意丟到了衣簍裡，穆遠定定地看着他，淡淡說，“你已經知道何春旺的行蹤，你要怎麼對付他？”
“何春旺留不得。”傑克狀若無意地開始泡茶，他學了一些中國的茶藝，雖做不到專業，卻也是有模有樣的。
“他的心裡已有了明顯的變化，善惡一念之間，沒有人能清楚他會惹出什麼事端來，就算不殺了他，也必須要限制他的自由。”
穆遠一邊聽着傑克的話，一邊看着桌子上的兩個情侶馬克杯，這是他買的馬克杯子，印着一個草綠色的卡通軍人形象，白瓷似的杯子，Q版的公仔，刺痛了他的眼睛。
傑克說了什麼，他聽得有些模糊。
這個家裡的一切，太熟悉了。
他們還在廚房胡鬧過，那些香豔的回憶，一下子涌進了腦海裡。
穆遠突然擡手，重重地打了一下自己的頭，似乎在反省自己爲什麼如此經不起誘惑，傑克困惑地看着他，穆遠耳根有些微紅，走了過去。
“爲什麼何春旺要這份資料？”
夜陵也很忌憚。
傑克說，“何春旺當年殺了King，取而代之，應該和King的上司達成了什麼條件，他們有一個龐大的運營體系，何春旺只是其中一環，這些人和歐洲，北美的許多野心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目前做這個研究的國家極少，取得成就的更少之又少，除了你們，就是我們了，他們想要資料，高價販售給一些落後國家，企圖挑起更大的戰端，改變格局，他背後是誰，暫且還不清楚。”
這是他僅有的消息了。
穆遠心裡極不安，“何春旺數次在你的包圍下離開，你覺得是一個巧合嗎？應該有人在接應他，他對你的行動了如指掌，你卻對他一點都不瞭解。”
“這是必然的，敵在暗我在明，整個部門，人員複雜，調動也複雜，我沒辦法查每一個人的背景，這是不現實的，所以只能縮小範圍，沒一次行動都儘量少出錯。”
他已經記不得上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和穆遠分析局勢，已是什麼時候了。
如今能如此和平談話，簡直是……奢望的。
竟然實現了。
傑克摸了摸傷口上的紗布，果然受點傷，值得的。
“你的對手會不會和何春旺聯合在一起？”
“你說羅斯福？”
穆遠點頭，他搞砸了傑克好幾次任務，對方都不追究嗎？
傑克靜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