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陽這下算是明白了,原來妻子是把王祥當成那個早夭孩子的替身了。
夏昭陽心裡頓時彆扭起來,他從牀上爬起來,坐到米蘭身邊,訕訕地道:
“米蘭,對不起,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
看到夏昭陽總算是低頭了,米蘭知道自已的哭訴算是有效果了。
她又抹了把眼淚,呃,沒辦法,有時候面對孩子氣的老男人,她也只好轉型做演員了。
當然,如果不是早知道王祥是自家的親兒子,米蘭肯定是真心實意哭瞎了。
現在嘛!
呃,爲了安撫夏昭陽,自是帶了幾分滄桑幾分做戲。
“唉,我這不是想兒子了嗎?家裡如果有個兒子能撐起家業,媛媛一個女孩子,也不用這麼辛苦了。她早該嫁出去,然後享受少奶奶的悠閒生活。
你和我也可以安心退休,不用再操心公司的事情了。”
米蘭一番情真意切的話,當然比秦蕊要來得感人至深。
何況,現在夏昭陽的記憶裡,仍是對米蘭的深愛。
秦蕊的討好,就象十幾年前剛開始一樣,只是在他心裡掀起一點小小的漣漪罷了。
現在米蘭願意和他溝通交流,其實已經比十幾年前的米蘭進步了許多,夏昭陽心裡軟軟的,早就在米蘭的眼淚中一敗塗地。
“唉,我也想兒子。如果他能保住,現在的確是和王祥一樣大了。米蘭,我理解你了。以後不會再和王祥爭風吃醋了。”
“撲次”,聽到夏昭陽這麼說,米蘭不由笑出聲來,“老夏,你也是夠了,還爭風吃醋呢。”
哎,再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王祥是誰吧。
米蘭在心裡嘆了口氣。
現在時機未到,貿然暴露王祥的身份也不適宜。
……
“老夏,你出來一趟行嗎?我這裡燉了一些大補湯,對你身體有好處的,只是不方便帶過去給你喝。”
夏昭陽接到秦蕊的電話,感覺手裡就象捏了塊燙手的熱山芋。
他賊眉鼠眼地四下張望了一番,發現米蘭在洗手間裡,並沒有發現他接電話,這才趕緊跑到房間裡,把門上,低聲道:
“我就不出去了,以後你也別往這裡打電話了。不然米蘭會生氣的。”
多麼似曾相識的聲音和語氣啊?
電話另一頭,秦蕊不由嘲諷地揚起了嘴角。
十幾年過去了,夏昭陽還和當年一樣沒有變,就算是逃避的語氣也是一模一樣的,甚至原話不變。
不過,這樣也好,讓她省心了,她也把原話奉還:
“放心吧,只是帶湯給你喝而已,米蘭纔不會計較呢,我都熬了十幾個小時,你就忍心讓我難過?”
米蘭知道夏昭陽的個性,一遇到女人就糾結,尤其是她這種契而不捨、讓他感覺溫情的女人。
果然,夏昭陽在電話裡又口吃起來:
“呃,啊,還是算了吧,你也不要、不要難過,下次吧!”
“下次,下次是什麼時候啊?你出來十幾分鍾就好,難道你連十幾分鐘的人身自由
也沒有嗎?”
秦蕊繼續往夏昭陽身上添油加醋。
“這個,那好吧,這是最後一次了!”
夏昭陽似乎是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最後的決心似的,吐出這句話來。
“老夏,你太好了。”
秦蕊溫柔無比,聲音簡直是鶯啼燕轉了,任何男人聽了這樣的聲音都會爲之心動,何況秦蕊本人的顏值也不差。
夏昭陽看到米蘭還沒從洗手間出來,趕緊抓了一件外套,就匆匆出門了。
“嘀”,米蘭正在洗手間裡,突然接到了一條手機短信,她打開一看,是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發來的,上面寫道:
“夏昭陽正在趕往和女人約會的途中,不信到‘慢時光’咖啡廳就可一睹真相了。”
米蘭才無所謂夏昭陽和哪個女人約會呢,可是現在夏昭陽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病人,加上有這條短信,米蘭馬上懷疑夏昭陽是不是鑽了人家“仙人跳”的圈套了。
如果真出了什麼不名譽的醜事,對她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對女兒、女婿、還有夏氏正在上市的事情,肯定會有影響。
誰也不知道這種影響的威力會有多大……如果是有人有意爲之,米蘭甚至懷疑會不會危及到夏氏的生存。
心念之下,米蘭趕緊打電話給夏媛,讓她馬上往慢時光咖啡廳趕去看看情況,她自已也馬上下了樓,打了的趕過去。
夏媛緊趕慢趕來到慢時光咖啡廳,發現母親還沒到,便小心翼翼地從側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看到父親和一個女人坐在窗戶邊的桌子上,正和那個女人湊在一起,樣子很親密地說着什麼。
慢時光咖啡廳裡,卡座與卡座間放置了許多綠色的大型盆栽植物,這讓得以夏媛不動聲色地走到父親背後的卡座上。
或許是因爲太投入了吧,夏媛悄悄走過去時,夏昭陽連頭也沒有擡,更別說發現她坐到他後面了。
夏媛低頭髮了條短信給母親,讓她和自已一樣走邊門進來,省得讓父親發現了。
那個女人低着頭,夏媛開始沒有看清楚是誰。
但是夏昭陽這時候的話講完了,輪到那個女人開口。她一開腔,夏媛便不由地身上一震:原來這個女人竟然是秦蕊。
父親怎麼又和秦蕊搭上了?
夏媛心裡一陣鬱悶。
米蘭不一會兒,也悄無聲息地坐到了夏媛身邊,夏媛不禁擔心地看了她一眼,見她神色如常,心裡才定了下來。
只要母親不生氣就好。
姑且聽聽他們說什麼吧!
“老夏,這些湯的味道不錯吧?”
秦蕊溫言軟語,聽在夏媛和米蘭耳朵裡,卻讓她們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呃,是不錯,辛苦你了。不過,這次就算了,下次可別再打電話給我,最好以後也別打給我了,不然米蘭會生氣的。”
夏昭陽的聲音有點尷尬和倉惶。
“老夏,你這麼說真是讓我傷心。說起來,米蘭和你結婚不到十年,你和我結婚都十幾年了,爲什麼你就這麼怕她?難道你一點也不掛念着我嗎?”
秦蕊拿出一貫的手腕來,伏低做小,做可憐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