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音落,下首的楚語嫣驀然淺笑,那笑帶着幾分涼薄,幾分淒涼,好似暮色之中的一縷輕煙。
這就是她愛着的男人嗎?究竟是他冷心無情,還是自已癡心太重,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她擡起俏麗的眸子深深的望着高首的男人,似乎要牢記着他的模樣。
他俊美的五官上,眉狹長,眼睛溫潤好似碧潭之水,帶着清幽之光,鼻子挺且直,脣微微勾出,是讓人心魂失神的笑意。
她愣了一下,以往他是嗜血霸氣的,但現在竟多了一些如水的東西,是什麼改變了他,使得他這般的出色,出色之外還有着讓人心悸的柔和......
“謝皇上,但語嫣已心如止水,再無所求,只求在庵堂尋得一葉棲身之地。”
慕容流尊望着下首的女子,從她的眼瞳中看出她的絕決,她是真的下了決心要出家的,既然如此,他就不好強人所難,但是終求有負於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已誤了別人,所以老天才會懲罰他。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便會痛,揮了揮手,低醇的聲音響起。
“阿九,派人送語嫣姑娘前往庵堂。”
“是,皇上,”阿九領命,恭敬的走到貴妃娘娘身邊去,伸出手扶起她往外走去。
大殿門前,華光灼人,楚語嫣緩緩回首,臉頰露出燦然的笑,心裡竟然無比的舒暢,她終於離開了這座華麗的桎梏。
女人終其一生,只想找一個所愛的人,可惜她到最後才明白這個道理,當初若不是她的堅持,也許她會另遇良人,一念之差,便是一生......
建陽宮。
淑妃西門新月正慵懶的歪靠在軟榻上,這宮中好寂寞啊,諾大的後宮,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些宮女太監怕她跟什麼似的,根本不可能和她說什麼話,而貴妃楚語嫣,也變得漠然,就算她譏諷她,嘲笑她,她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西門新月正百無聊賴的時候,殿門外走進她的貼身侍女憐煙,一臉的興奮。
“娘娘,有好消息。”
“喔,什麼好消息,”西門新月興奮的坐直身子,難不成是皇上召見她了,自從那一晚抵死纏綿之後,她一直念念不忘皇上,沒想到皇上那麼勇猛,就那麼在漆黑的小亭子裡強要了她,差點沒把她折騰死過去,不過她很高興,皇上終於寵幸她了,雖然是因爲想念那個女人,而錯把她當成她了,不過好歹她是他的女人了。
“是皇上?”
西門新月的話音一落,憐煙搖了搖頭,馬上看到主子眼裡的失望,又懶懶的倒到一邊去,緩緩的開口。
“哪是什麼事啊?”
“稟主子,是貴妃娘娘,她去求皇上,要出家爲尼,聽說皇上準了,這樣想來,宮中不是隻有娘娘一個人了嗎?”
西門新月沒動,說實在的,就算楚語嫣在,也沒什麼差別,現在她有一個感覺,她和楚語嫣都是可憐人,皇上喜歡的根本不是她們任何一個,而是那離宮的皇后,最重要的,皇上還是個癡情的人,如果濫情,或者多情,她們這些女人說不定更好受一些,至少可以雨露均沾,而不是現在的不理不睬。
“放開了也是一種福啊。”
西門新月感嘆,她是沒辦法放開了,因爲皇上寵幸了她,她總算有點盼頭了,也許有一日皇上忘記了那女人,回過身便會發現還有她在身邊。
想到這,西門新月總算開心了一些。
“嗯,由着她去吧......”
無情谷裡,一片歡樂。
因爲公子心情很好,所以谷中的人心情都好。
公子每日陪青瑤姑娘練琴,練暗器,有時候也教她習各種的草藥,還親手給她調配了提升內力的丹丸,每日服一粒,內力大增。
這是青瑤從現代穿越到古代來最開心的日子,從來沒想過會遇到這麼一個人,亦師亦友,如此的關心她,對她更是好到沒話說,這讓她的心情愉悅得快飛起來了。
有時候偷偷想,無情是不是喜歡她,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可是認真的看時,他的雙眸永遠清明得如湖水,沒有任何的旋旎,倒讓她暗罵自已的神經,也許他只是太寂寞了,而她正好填補了他的寂寞,所以他對她特別的好。
總之,她們每日相處,快樂又開心,那份若有似無的曖昧,反而更讓人心安,她現在不想傷害任何人,尤其是無情......
她的琴藝因爲內力的提升,已經可以自由的控制琴樂了,雖然威力還沒達到無情的標準,但是已練到了一個境界,除非內力渾厚的人,其他人只怕逃不過那迷惑人心的魔調,而要衝破最厲害的層次,要慢慢的練習,一時之間是衝不過去的。
一大早,明月稟報。
“公子,谷外似乎有一幫來歷不明的人,一直在打探沼澤池,只怕想進谷來。”
無情挑眉,漂亮的黑瞳閃爍了一下,冷寒竄過,忽爾脣角勾出笑意,揮了揮手。
“去讓青瑤過來,我帶她出谷去試琴。”
明月張大嘴巴,公子的意思不會是出谷去殺人吧,竟然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的,不過他可不敢說什麼,趕緊閃身出去通知沐姑娘。
沒想到那女人只花了三四個月的時間,竟然把魔琴練得出神入化,現在他可不敢惹她,那琴本來就是迷惑人心的,如若她想對付他,只怕他沒那麼大的定力逃過去。
青瑤得到明月的稟報,早高興的拿了琴,她早就想試試琴的威力,是不是足以殺人。
“好,”
“小姐?”莫愁喚了一聲,小姐那麼高興幹嘛,她可是去殺人,不是去砍青菜豆腐,那麼高興幹什麼?
“莫愁,照顧好小魚兒,我出去練琴。”
青瑤也不理會莫愁,低下頭看着小魚兒,小魚兒已經四個多月,長得越來越像她父皇,雖然還不會說話,但是手腳卻俐索得多,比一般的孩子不知強多少倍了,因爲她裡面是**的靈魂,所以每日很自覺的練臂力,手力,還扶着牆站起來,以鍛鍊腿力,相信她最多十個月便會走路了。
“好的,小姐。”
莫愁領命,目送着主子走出去,這些日子以來,她看得很清楚,主子很開心,慢慢從當初離開皇宮的陰影,和梅心死的悲痛中走出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無情公子原因,有時候,她真希望主子一輩子不出谷,不用理會塵世俗事,就陪着無情公子待在谷中,兩個人長相廝守,倒也幸福一生。
不過世事無常,以後的事誰知道呢?莫愁嘆息,回身去照顧小魚兒,發現那小傢伙又扶着牆站了起來,唬了她一身汗,這小丫頭片子,咋就不同常人呢?
青瑤跟着明月往無情的房間而去,人還沒進去,珠簾翠響,清風推着無情走出來,只見他揚起一抹輕潤如風的笑。
“谷外面有一些來歷不明的人,今日就讓我看看你琴的魔力,是不是足以當一件殺人的利器。”
“是,公子,”青瑤笑起來,走到他的身後,從清風的手裡接過輪椅,推着他下了長廊,無情掉頭吩咐兩個侍童:“你們留在谷中吧。”
“是,公子。”
清風和明月目送着他們融入陽光裡,都是出色的人,似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清風,公子幾乎忘了他的正事,”明月擔憂的開口,眸光是難以言喻的心疼,公子爲了那個女人忘了該做的事了。
“嗯,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清風開口,話裡有一抹低沉,兩個人癡望着桃花林。
谷外。
鬱蔥的大山中,枝葉紋絲未動,十幾個身着黑衣男子,駐足在沼澤邊,臉色陰寒冰冷,濃濃的殺機充斥在他們的周身,可是隻能幹望着眼前的沼澤,無計可施。
火熱的太陽灑下灼熱的光芒,很快衆人的衣衫被汗水染溼了,正準備轉身離去,忽然空中響起一抹嬌俏的笑聲,悅耳似銀鈴。
“無情,他們會不會很快成燒鵝?”
一音落,隨之是清冷的笑聲,卻並未說話。
沼澤邊的十幾個男人不知道這說話之人在什麼地方,因此四處亂轉,圍到一起,警戒的盯着半空,爲首的男人一聲大喝:“誰?出來。”
他的話落,只見半空陡的落下兩個人,一男一女都是謫仙似的人物,女子素白衣衫,面容冷豔逼人,眼瞳是嗜血的光芒,那份強大的波光比他們任何人都來得猛烈,及腰的長髮,只用一根紅色的絲帶攏起,卻透着無比的**,讓人只看一眼,便驚歎其美麗的風姿,卻不敢褻瀆分毫。
再看她前面的男子,和她正好相反,謫仙似的面容上,是平靜,如水一般,只是平靜之中帶着冷寒,那冷不是尋常的冷戾,而是徹骨的寒氣,幽瞳緩緩望過來,懾人的暗芒,震得人不敢喘氣,卻在他回首間,眉間是無盡的溫潤。
十幾個人一看到這男子,皆紛紛倒退一步,同時出聲:“無情。”
無情不看他們,只脣角勾出笑意,輕聲的開口。
“來,讓我看看你的琴技怎麼樣了?”
“是,,”青瑤話音一落,背上的玉色凰尾琴已到手中,身形一拭,人已躍至十幾個黑衣人面前,璀璨妖嬈的笑了起來,素手一運力,那上古奇琴端端正正的懸在半空,而她笑如春花,十指遊行在琴絃之上。
只見大山之中,琴音頓起,婉轉動人,十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警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透着死亡的氣息,令他們恐慌,這琴,那般的動聽,卻好似有毒一般,讓人想捂住耳朵,可是整個思想不由自主的跟着那琴音遊走,等到他們發現的時候,想抽身,已抵不過那魔音侵擾。
十幾個人的身子東倒西擺起來,用盡全力的捂住耳朵,一聲一聲的哀求起來。
“別彈了,別彈了。”
胸口好似有千萬根小針扎着,難受極了,很快承受不住的蹲到地上,而那琴音帶着嗜血的殺機,無孔不入,直浸入人的腦子裡,一聲高過一聲的激越。
大山之中,枝葉搖簌,沙沙生響。
那沼澤之上的食人花輕顫起來,在沼澤之上不停的扭擺着,似乎有人撓癢癢一般承受不住。
咚的一聲濤天的巨響,琴音嘎然而止。
萬物俱寂,所有的都沉浸了下去。
而那十幾個黑衣人,東倒西歪的癱在地上,所有人都死了,有眼睛流血的,有鼻子流血的,還有那耳朵流血的,死狀極慘......
“好,”一聲輕贊,無情拍着手,臉龐籠罩着滿意,她終於學成了,以後再也沒人可以欺負到她了,這讓他很開心,欣慰。
沐青瑤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她終於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一個高興,抱着琴跳起來,此時的她,完全不是那個冷豔逼人的女子,倒更像一個純真甜美的小女孩。
無情一眨不眨的望着她,淺笑若馨。
“回谷慶祝,今天我親自下廚給你們做菜,”這是她穿越到古代,第一次做菜給人吃,說實在的,她的手藝很不錯,只是一直沒有想做給誰吃的念頭,但今日太高興了,所以便自動下廚做菜。
“好,”無情也很高興,長袖一揮,強大的內力凝起狂風,把十幾個黑衣人的屍首,捲進了沼澤池,那些食人花歡快的涌到一起,輕風中,沐青瑤幾乎聽到它們的歡快的聲音了,眨眼十幾個人便成一堆枯骨,慢慢的沉到沼澤之中。
青瑤親眼目睹了這一切,還是唬得冷汗淋淋,難怪世上的人都害怕無情,他冷血起來確實讓人恐惶。
但是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對她如此冷酷,這樣想來,便展開一個璀璨的笑容。
“我們回去吧,”收好琴背上,轉身推着他回谷。
沐青瑤和無情一回谷,便向大家宣佈,今兒個她要親自下廚燒飯給大家吃。
所有人都唬了一跳,什麼時候看她燒過飯啊,今天抽的什麼風啊。
廚房重地,每個人都被攆了出去,只留下莫愁幫她打下手,因爲好奇,很多人圍在廚房外面看熱鬧,爲首的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明月,雙手抱胸,一臉的看好戲,不時的說一句。
“姐姐,你確定你做的飯我們能吃?”
“是啊,還是我們自已動手吧,你做的菜我們不敢吃。”
有人附和着明月的話,而遠處,長廊之下,清風和明月站在蔭涼的地方,靜靜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谷中自從她們來了,熱鬧得多了,慢慢的好像一家人似的,大家其實都真心喜歡着她們,既然公子喜歡她,何不留下她,只是?
清風低頭望了公子一眼,想起公子的事。
“公子,你已經耽擱了太多的時間,只怕?”
他的話還未說完,無情舉起手阻止他的話,他便不敢說下去。
他知道公子是個冷血無情之人,這樣的人,終其一生,他以爲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吸引他了,誰知道他有一日會喜歡上一個女人,還如此的執着,只怕此事到最後是一場劫啊。
“好了,別想太多了。”
無情的話永遠淡淡的,聽上去飄渺出塵,可是卻很冷,讓人不敢忽視他的話。
清風不再說話,和公子一起望向廚房的方向,先前還叫囂的明月和另外幾個人,此時竟然安靜無聲了,清風不由奇怪的開口:“怎麼沒動靜了?”
“過去看看?”
無情開口,清風推着他走了過去,只見透過半敞開的窗戶,只見廚房內的女人,正手腳俐索的忙碌着,那動作優雅至極,不時的切剁炒,很快有香味從廚房中竄出來,立在外面的幾個人同時嚥了一下口水,從來沒聞過這麼香的菜了,他們這些老爺們,平時只要東西能吃便行,哪裡會做出如此好看又好聞的菜呢,只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明月早忍不住衝了進去,一臉訕笑的開口。
“姐姐,有我幫忙的地方沒有?”
嘴裡說着,眼睛瞄着桌上那些好看的菜餚,媽呀,絕對不輸於大酒樓裡的菜啊,乘人不注意,飛快的捏了一口塞進嘴裡,很快便發出讚歎:“天哪,好香啊,沒想到姐姐的手藝這麼好,浪費啊,浪費。”
明月說完,又伸出手準備捏第二下,青瑤伸出手啪的一聲敲了他一下,嚴肅的開口。
“洗手了沒有,立刻端菜,準備開飯了。”
她的話音一落,廚房外面站着的幾個下人,早涌了進來,每人端一盤出去,很快擺好了一桌子的菜,食香味俱全,衆人圍在桌前,看得眼花繚亂,最後竟有點捨不得吃了。
青瑤笑着掃視了衆人一眼,開口:“吃吧,嚐嚐我的手藝,我還從來沒燒給別人吃過呢?”
此言一出,一半的人唬得下巴差點沒掉了,啊,這麼好看不會不能吃吧,不過嘗過滋味的明月,早忍不住了,筷子一伸毫不客氣的開口:“你們不吃,我吃了,姐姐的手藝真好啊。”
吃人的嘴軟,這話在明月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平常很少看到他嘴巴這麼甜的,此時那叫得多親熱,一口一聲姐姐。
明月吃了,別人才嘗試着伸出筷子,誰知道一嘗之下,那叫一個欲罷不能,果然好吃啊。
莫愁和莫憂也很驚歎,從來不知道,原來主子的廚藝這麼好,她一個大家小姐,怎麼會做出這麼好吃的飯呢,雖然迷茫,但現在吃飯要緊。
而無情並不像別人着急,慢條斯理的吃着,青瑤挾了一塊糖溜排骨,輕輕的放在他的碗裡。
“無情,你多吃一點,太瘦了,一陣風都能吹跑了。”
她本來隨意的開口,可是一言落,發現圓桌上所有人都停住了動作,齊刷刷的望着她,害得她臉色噌的紅了,剛纔的話似乎說得有點親暱了,趕緊埋頭吃飯,而一旁的無情,面無表情的逐個瞪過去,立馬所有人低下頭吃飯。
這一餐吃得那叫一個舒暢,人人吃到撐,飯桌上杯盤殘盡,一片狼籍。
沐青瑤一聲令下:“明月,這裡歸你了。”
說完領着人揚長而去,明月愣在那裡,再擡頭掃視周遭,一個人都沒有了,全都溜了,傻巴巴的想着,這一頓飯吃得是不是太慘了點,不過還真是好吃,自已還是乖點的好,下次再讓她做......
青瑤領着莫愁和莫憂回自個的房間,掃視了周遭沒人留意她們,臉色凝重的開口。
“莫愁,我的琴練好了,今兒晚上我準備出谷去,你們兩個準備一下。”
“好,”莫愁點頭,她知道主子如此勤練琴,就是因爲心裡惦記着梅心的仇,所以纔會如此心急,如癡如狂。
“不過小魚兒怎麼辦?”
莫憂望向一側的小魚兒,青瑤和莫愁望了過去,是的,小魚兒還只有幾個月大,如果帶着她,只怕行動不方便,沐青瑤走到小魚兒的面前,望着她:“小魚兒,我把你留在谷中,會有人照顧你的,我要出谷去有事,很快就會回來。”
小魚兒睜大眼睛,心裡不甘願,可是既然她決定了的事,只怕不會改變主意,只是她別忘了自已啊。
“我會回來的。”
沐青瑤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乾脆的回答,除了這裡,她還真找不到自已可去的地方。
小魚兒聽了她的話總算放下心來,那就去吧,她一定是有未了的心願。
三個人在房間裡說定了出谷的事,下午青瑤在房間裡練了一會兒琴,無情也沒有找她,但是想到自已離開,青瑤總有些愧疚,可是如果她告訴無情,無情一定不會讓她出谷的,或者會派了明月和清風跟着她,但是這件事,她想自已處理,她不會放過長孫胤的。
眼瞳閃過凌寒的殺氣。
他殺了梅心,一定要死。
是夜,月光明潔,輕輝灑在整個山谷之中,四周一片靜謐無聲,萬物陷入沉睡。
青瑤吩咐莫愁和莫憂留在房間裡,她想去看看無情。
清風曉月,花前石階,更深露重,青瑤輕盈的往無情的屋子走去,可是房間裡,牀鋪整潔,根本沒有人,這麼晚了,無情去哪了,她疑惑的挑眉,轉身出去,本來想回去,想想又掉頭去後山,說不定他在後山呢,因爲要離去,總想着見他一面,這一走,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
月光籠罩着整個後山。
輕輝薄如蟬紗,藥草田裡,輕風搖曳,各種各樣的藥草散發出清香,這香味,無情的身上也有。
碧湖之上,波光瀲灩,卻沒什麼人影,青瑤掃視了一眼,掉頭離去,剛走了兩步,卻聽到不遠處的小樹林中有人說話的聲音,不禁起疑,這麼晚了,誰在那裡?
青瑤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撥開枝條,只見小樹林正中的一處空地上,有好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團團圍着無情,青瑤心下一驚,不作多想,手中的暗器銀製的蓮花環已飛疾了出去。
穿透樹林,帶着凌厲霸氣的厲風,飛疾過去。
那些人驚覺過來,紛紛讓了開來,可是那蓮花環威力很大,帶着呼嘯狠厲的勁風繞了一圈,最後打在其中一個人的肩窩上,疼得他發出一直輕呼,其他人,當下臉色大變,身形一動,長劍全部出手,騰空一躍,快如閃電,團團的圍住了沐青瑤,爲首的人怒喝。
“大膽,你是什麼人?”
青瑤一招手,那銀色的暗器套回手臂,周身的冷然,面容罩上薄冰,雙瞳跳躍懾人的光芒,定定的掃過去,那些人立刻趕到殺氣籠罩,沒來由的心內一顫,身子後退一步,掉頭望向身後的無情。
清風推着無情走了過來,青瑤收回狠戾的光芒,上下打量無情,卻發現他根本一點事都沒有,心下鬆了一口氣,輕聲的開口。
“你沒事,這些人是誰?”
這時候她纔想起一件事,這無情谷若沒有無情的同意,誰也進不來,那麼他們是什麼人,她一直以爲無情是單純的,沒有任何的身家背景,可是這些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不過對無情卻很恭敬,無情究竟是何人?
青瑤的眼睛閃過疑惑,定定的望着無情。
月光下,無情面對着疑惑的青瑤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冰冷的射向那些高大的男人,沉聲命令。
“都回去吧,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再來了。”
“這?”幾個人犯了難,就連清風也叫了起來:“公子。”
他的一雙眼瞳中夾雜着難明的情緒,悄然的望着青瑤,一閃而逝的犀利。
“出去。”
無情發怒,那些人不敢再多說什麼,當下恭敬的領命,齊聲:“是,公子。”
閃身離去,經過沐青瑤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順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不過接受到沐青瑤不懷好意的眸光時,幾個人呼的一聲全溜了。
這女人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剛纔那暗器使得滴水不溜,尤其是被打傷了的人,捂住肩窩,跟着衆人身後離去,心驚膽顫,剛纔若不是閃得快,被打的可就是他的脖子,這女人可真是毒辣啊。
樹林邊,安靜下來,無情清冷的聲音響起。
“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是,公子,”清風和明月乖乖的退了下去,不敢再多說什麼,主子今晚心情不好,他們還是少開口爲妙,千萬別自找苦吃。
周遭總算一個人也沒有了,只有無情和她兩個人。
輕風在耳邊吹過,樹葉沙沙有響,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僵硬,最後青瑤打破了沉默,她知道無情個性內向,一般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便先開了口。
“他們是誰?”
無情擡眸,眸中一片清亮,沒有絲毫的暗沉,淺淺的笑起來,他笑的時候,連月亮都快被迷惑了。
輪廓鮮明的五官上,肌膚就像一汪甘泉,水潤嬌嫩,眉細細長長的,眼睛亮灼灼的,脣形完美,每一樣都很精緻,看着這樣子的他,青瑤不由得想起現代生活中賣的那種讓女生們愛不釋手陶瓷娃娃,一動一靜,莫不璨然動人。
他的聲音也好聽,清脆悅耳。
“他們是來請我去爲病人診治的。”
青瑤挑了一下眉,心底閃過疑惑,總覺得不那麼單純,如果真的是請他爲病人診治,爲何清風和明月看到她一臉不爽的樣子,似乎她打擾到了他們什麼事?
“真的是這樣嗎?那是我太魯莽了,剛纔我以爲他們想傷害你,一時激動,忘了你哪裡需要別人幫助。”
青瑤自嘲的笑了起來,她的武功還是他教的呢,可是她一急的時候,竟然啥都沒想,就出手救他了。
無情聽了她的話,明顯的高興起來,一晚上鬱悶的心情,立刻雲開霧散了,眼神氤氳的望着她,笑得越發的無害。
“雖然不需要,可是我很高興。”
想到明日的離開,青瑤便放開了心頭的疑惑,這一次她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還是單純的和他聊聊天,纔是真的。
青瑤放鬆了心情,走到無情對面的草地上坐下來,兩個人無拘無束的說着話兒。
“無情,我從來沒聽你說過家人的事?能給我說說嗎?”
誰知她的話音一落,無情整個人陷入了冰冷,臉色陰驁難看,那完美的臉蛋上黑沉沉的,長睫毛抖動了兩下,掩去了眸底的心痛。
青瑤一看他的神情,知道自已觸到了別人的傷心處,立刻道歉。
“對不起,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
無情慢慢的調整心緒,緩緩的笑了,其實有些事他應該看開了,一直記着反而更累,那雙清眸中帶着深痛,望着青瑤,輕聲的開口。
“其實我是個被家人遺棄的孩子,我的腿就是因爲在冰封大雪的時候,被凍壞的,如果不是師傅,也許就沒有我吧,他撿回了我,細心的照顧着,師傅武功高強,卻避世而居,這無情谷就是他留下來的,讓我安心居住在這裡,師傅臨終的時候,唯有一件憾事,雖然醫術了得,可是卻不能醫治我的腿,其實這根本不關他的事,我的腿是因爲經脈被凍僵了,所以根本恢復不了。”
青瑤聽着他緩緩如水的聲音,眼裡微微有些潮溼。
她沒想到無情竟然有這麼一個悽慘的童年,不但被親身的父母遺棄了,還害得他雙腿殘廢,這樣的爹孃即不是生了一副虎狼之心。
“好了,你別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過去的事不想了。”
青瑤展露一個大大的笑臉,希望無情能開心一點。
“嗯,一切都過去了,”無情笑起來,本來他冷血無情,看破紅塵俗事,心情好時便救人,心情壞事,只想毀壞什麼,但現在竟不一樣了,他感謝老天爺能讓他遇到這麼一個人,一個讓他想靠近取暖的人,只要看着她,他便覺得人的一生,還有一些快樂的事,而不是一無所有。
“是,我希望你永遠開心快樂。”
青瑤眉眼如畫,笑如春風,聲音更如黃鶯,夜色中,無情的心輕輕的顫動了一下,似乎有些傷痛離他很遠了,他也有了自已愛着的,喜歡着的東西,人生有喜在悲,一直以來,他以爲自已是悲的,但有一日,他也有了喜,便不再恨了。
“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明兒個你還要練琴呢?”
青瑤怔了一下,想起明兒個離谷的事,不知道他會不會怪她,抑或生她的氣,心底默默的輕嘆。
無情,我會盡快回來的,這谷很漂亮,只要我在外面報了仇,我就會回來。
“好,”青瑤從地上一躍而起,站起身走過去,推着無情往回走,一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但周遭的氣流卻是愉悅的,快樂的......
第二日。
谷中響起一聲尖叫,隨之有有人衝進了公子的房間,大聲的叫起來。
“公子,公子,她們竟然走了。”
明月嚷叫了起來,氣急敗壞,臉色難看至極,周身的戾氣,那個討厭的女人,難道不知道公子喜歡她嗎?她走了公子該多傷心啊。
果然,房間裡的男子,臉色瞬間冰霜一片,黑瞳中全是戾氣,隨之周身的寒意,素白的手一揚,寢室之中,劈咧嘩啦的一陣響,很多名貴的東西被打碎了,明月呆住了,公子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雖然他冷,而且不多話,可是一向是內斂的,誰知道那女人竟影響他這麼深。
“公子?”
明月輕喃的開口,看着臉色青鬱郁的主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候清風抱着小魚兒走進來,怒瞪了明月一眼,明知道公子喜歡那女人,還亂說話,趕緊開口:“公子,她留下了小魚兒和毛雪球,這說明她們是出去辦事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清風的話音一落,臉色陰驁的無情,總算恢復了一絲冷靜,擡眸望向小魚兒,伸出手來,清風趕緊把小魚兒遞到他的手上,不敢多說什麼。
無情抱着小魚兒,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那崩着的一根弦落地,既然她把孩子留在這裡,說明會回來的。
只要她回來便好。
再擡頭,眼神已清明乾淨,一點情緒都沒有,冷冷的掃嚮明月。
“你照顧好小魚兒的一切,一直到她娘回來。”
“啊,我照顧她?”明月睜大眼,望着公子手中的小魚兒,幾個月大的孩子,不吵不鬧,安靜極了,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似乎還有一抹奚落,明月被刺激到了,懷疑自已看錯了,幾個月大的孩子,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呢,定晴細看,果然是自已眼花了,無奈的接過小魚兒。
“好吧。”
其實他是一百個,一千個的不樂意,可是公子命令下來了,他不敢不遵啊,尤其是在他剛剛發完脾氣的時候,而且這是公子在懲罰他,因爲他沒把事情看清楚便亂說話,害得他亂髮了一頓脾氣。
“都下去吧。”
無情揮了揮手,清風和明月退了下去,房間裡一片狼籍,他清冷的眸光閃過憂慮,青瑤爲什麼要出谷,她會去哪裡,腦海中靈光一閃,想到上次救了她的事,不會是去青羅國報仇了吧......
沐青瑤和莫愁還有莫憂,乘大家還在熟睡,悄悄的離谷。
三個人化身成翩翩公子的形像,買了一輛精緻的馬車,直奔青羅國而去。
雁門關,青羅國的邊境,白日裡,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前不久刺殺太子事件,已圓滿落幕,人們鬱已從先前的震驚中安定下來,因爲太子長孫竺並沒有死,相反的不但沒死,還把胤王的背後的勢力擊了一半,現在的長孫胤安份了很多。
青瑤一進入雁門關,便陸續聽到這些事,脣角勾出冷笑。
原來長孫竺當日並沒有多大的事,卻利用她的一刺來打擊長孫胤,而爲自已謀利,這男人的心計可真厲害。
自已還感動於他能派迎楓送她們出城,真是可笑。
長孫竺,再相見,我們連朋友都不算,脣角勾出冷笑。
進了雁門關,三個人一路乘馬車前往青羅國的都城,鳳汾城,這一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根本沒什麼可怕的,三個人的武功不比從前,也沒有什麼可害怕的。
三個風度翩翩的俏公子,一路之上引得多少佳人芳心暗動,即便他們不張揚,還是引人注目,而且他們也沒什麼可害怕的,因此坦然若對。
半個月後,馬車進了鳳汾城。
鳳汾城和之前一樣熱鬧,人山人海,熱鬧非凡,小販的喲喝聲和叫賣聲不斷的涌上來,青瑤等三人坐在馬車之內,掀簾望着外面,一切都沒有變,可是她的梅心呢,卻無端死在這裡了。
想到梅心,三個人心中都有些蒼涼,她那麼年輕的一個女孩子,竟然一魂落九泉。
長孫胤,我不會放過你的。
青瑤周身罩着殺氣,眼瞳冰寒,冷掃了外面一眼,放下簾子,朝外面的馬車伕吩咐了一聲。
“找一家最好的酒樓。”
“是的,公子,”那馬車伕是他們花錢僱來的,等到了鳳汾城,他就回凰轅國去,他們把買的馬車送給他,另外再給一些銀錢與他,他很是高興。
馬車在擁擠的街道上行駛,這駕車的馬車伕是個好手,以前來過鳳汾城,知道哪家酒樓好,因此把他們三個人一直拉到,鳳汾城最有名的酒樓。
柳葉樓,聽說這酒樓的幕後老闆是個女人,叫柳葉,所以這酒樓便取名柳葉樓。
三層的建築,古色古香,雕樑畫棟。
門前人山人海,車水馬龍,生意很是興隆,店門前的夥計就有好幾個,不時的進進出出,笑臉迎人。
青瑤領着莫愁和莫憂下了馬車。
莫愁給了那馬車伕一些銀子,吩咐他把馬車拉走,那馬車伕高興的眉開眼笑,連連道謝,從來沒遇到過這麼大方的客人,莫不是天降喜事,他本來一直想要一匹這樣的馬車,可以拉生意,可是卻沒錢辦理,現在只拉了一趟客人,不但得了一匹馬車,還得了一些銀錢,走出了好遠,還不忘回手,連連的感謝青瑤她們。
青瑤莞爾一笑,有時候,最貧窮的人倒更容易得到快樂,哪怕一點小小的施捨,都讓他們快樂很久。
三個人剛走上石階,便引吸得很多人望過來,玉樹臨風,風采翩翩,尤其是青瑤,即便身着男裝,也展現出不一樣的風采,而是她和莫愁已經易過容了,一般人根本認不出她們。
店小二走過來,打揖作恭,笑眯眯的開口。
“三位公子是外地來的吧?”
閱人地數的店小二一眼便看出她們是外地來的,青瑤展顏一笑,真個風流倜儻,禍國殃民,害得店小心一陣心慌,趕緊掉頭望向別處。
“是,我們住店。”
莫愁一搖摺扇,冷然的開口,雖然神情冷漠,可是心底卻有些高興,因爲第一次扮成英俊瀟湘的男子,一路上收穫了很多傾慕的眸光,這讓她覺得很新奇,玩味大增,只是面對店小二,仍保有該有的冷靜。
“是,是,客官請隨小的進來。”
店小二把她們三個領進去,只見酒樓中人聲鼎沸,很是熱鬧,可是她們三個往那裡一站,還是引得很多人測目,尤其是其中有很多女賓客,更是看得面紅耳赤,
青羅國的民風比別處開放,女子出入隨意,因此這大堂上有很多雲英未嫁的女子,看到這等出色出塵的公子,怎會不芳心大動。
連櫃檯後面的掌櫃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他開店至今,雖然經常看到俊俏的公子,但一下子出現三個,還是很少有有的現像,趕緊笑着開口。
“客人是住店嗎?”
“嗯,兩間雅房。”莫愁一收摺扇風采逼人的開口,大堂上響起幾道抽氣聲。
那掌櫃的看着眼前的狀況,喜笑顏開的點頭:“好,小二,過來把客人領上三樓的雅間。”
“是,是,客官請隨小的上三樓,”店小二一甩肩上的毛巾,恭敬的在前面領路,青瑤隨意的掃視了一眼大堂,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人物,可是即便她不擡頭,卻感覺到二樓的某一個雅間,有逼人的燒灼之線射過來,纖細的眉一挑,掃向身側的莫愁,莫愁的眉也微動了一下,三個人不動聲色的跟着店小二身後上樓。
她們一離開,大堂再次活躍起來,很多人正熱切的討論着什麼事情,偶有一兩句傳到樓梯口。
“你們說這次誰家的青倌會奪得第一,聽說此次幕後舉辦人是大人物?”
這句話落地,大堂上很多人小聲的詢問:“誰啊?”
“胤王,”
青瑤和莫愁等耳力驚人,即便那人的聲音壓得極底,她仍然聽到了他的話,這青羅國有幾個胤王爺?無非就那一個,這什麼青倌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上了三樓,店小二把她們領到最西面的兩間房前,恭敬的打開房門:“客官請進吧,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我,這是最後兩間雅房了,客官真是好運氣。”
那店小二說完,正準備轉身離去,青瑤一個眼神,莫愁趕緊叫住他:“小二哥,請進來一下,我們有事請教。”
那店小二聽着莫愁清脆的喚聲,有些臉紅,不過仍盡責的跟着他們身後進了房間。
這柳葉樓的雅間果然不錯,比起別處高雅得多。
雕花的大牀上,支着蝶戀花的薄紗帳,玻璃屏風,几榻簾攏,還有那成套的衣櫥,窗戶上垂掛着落地的錦簾,房間中燃着花草的香味,連牀上的薄綢被都薰得香香的,一看便知檔次不凡。
青瑤在桌邊坐下來,莫愁拎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茶立在一邊。
這時候,店小二便看出來,這俊氣逼人的公子,是三個人的頭,當下惶恐的開口:“不知道公子想問什麼?”
青瑤微瞼上雙目,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房間裡很安靜,壓抑人心的氣流竄過,那店小二心內一顫,以他的經驗,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子。
“這店裡都住滿了人嗎?”
“是的,公子,都住滿了人,”店小二趕緊點頭,不知道客官問這句話什麼意思,也不敢追問,青瑤挑了一下眉,陡的轉換話題。
“下面議論紛紛的,那個什麼青倌的大賽是怎麼回事?”
店小二一聽眼前的公子問的是這件事,立馬來了興致:“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青羅國曆來有這風俗,一年一度的青倌大賽,是由各家妓院的清館參賽的,選出第一名的花魁,這花魁不但能得到獎金,還會由幕後的舉辦人送給某一位高官,如果運氣好的話,成爲小妾什麼的,從此一躍飛黃騰達,也說不定。”
店小二的話音落,青瑤眸光一閃而過的犀利,脣角微勾,眸光罩上寒潭之氣,一揮手。
莫愁拿出一綻銀子遞到店小二面前:“拿着吧,我們有事還會找你的。”
店小二什麼時候看過這麼大的一筆銀子,而且這些客人賞的銀子就歸他們自個兒了,今兒還真是碰上大方的客人了,因此連連的道謝,走了出去,帶上門後用力的咬了一下,等到確定這是真銀子是,歡天喜地的走下樓。
房間裡。
青瑤臉色冷沉,一言不發,莫愁小心的開口:“主子,那背後的主辦人真的是長孫胤嗎?”
她的話音剛落,青瑤輕聲的噓了一下,房間陷入安靜,門外有細微的動靜,等到莫愁衝過去的拉開門,走廊裡卻一個人影也沒有,說明那人的身手也是極厲害的。
“看來我們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