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江越一笑起來特別的好看,給人一種陽光開朗的感覺,這是沐落所不能常有的表情,雖然沐落有時也笑,但是卻常常脣角揚着抹倨傲的神情,令人捉摸不定,難以靠近。
意識到自己又在胡思亂想,玲瓏急忙搖了搖頭,騰出右手把額前的亂髮往後捋到耳後,警告自己切不可再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那個人既然在結婚之日不顧自己的傷心棄自己而去,那麼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再分出心思去想他呢?
玲瓏想到這裡,不覺嘆了口氣,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車窗上傳來“噼裡啪啦”的雨點聲音,再加上剛纔的緣故,玲瓏在下了高速來到市區時,將車速減慢了許多。
江越不在身邊,她可不想再跳出一個抱着寵物的中年女子,就她這脾氣,若跟人家理論起來,那還不是有口說不清。
一想起剛纔那個中年女子對江越一副垂涎的樣子,玲瓏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看她那個花癡樣,簡直要把她家江越給生吞活吃似的。
玲瓏不由得鼓起嘴巴,手上握方向盤的力量暗增了幾分,這個時候,原本晴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落在車前的擋風玻璃上,玲瓏打開雨刷,隨着雨刷的來回晃動,細碎的雨點快速掃去,清晰的世界一晃而過,繼而又是朦朧一片——
晚上,江越像往常一樣打來了電話。
“玲瓏,我到了,一切都好——”儘管他知道玲瓏對他或許是敷衍多於掛牽,可是他每次新到一個地方,總是雷打不動的打個電話以報平安。
“哦,工作要緊——身體也要緊,記得……好好吃飯呀——”玲瓏聲音斷斷續續,江越知道,她應該是嘴裡正嚼着那些花花綠綠的零食,邊臥在沙發裡邊給他打電話,又或者是脣角沾着零食,一手繞着電話線趴在牀上給他打電話。
“呵呵,是不是又在吃零食啊——”江越溫柔的聲音如一陣春風吹過耳邊,玲瓏不禁吃吃地笑了起來。
“太不好意思了,怎麼又被你
猜到了——”玲瓏一邊說一邊抓起旁邊的薯片塞進嘴裡。
“吃零食對胃不好,不要吃太多了——”江越的聲音宛如大提琴般悅耳,聽了使人心情愉悅。
窗外燈火通明,層層疊疊、密密匝匝的房屋在浩渺的蒼穹下,櫛次鱗比,一輪昏黃的月亮淡淡地掛在天空中,周圍竟然起了一圈月暈,整個夜色顯得有些清冷起來。
“對了,江越,我這裡現在正下着雨呢,你那裡呢?”就在江越以爲玲瓏要道句晚安掛掉電話時,玲瓏突然問道。
江越不禁心裡一暖,笑着說:“這裡現在是‘月暈午時風’呢,你不知道,朦朧的月光旁邊繞了一圈光暈,很是漂亮呢——”
“是嗎?我記得有次我們晚上爬山時也碰到了月暈呢……”玲瓏的眼前浮現出自己上大學時,一幫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大學生大半夜去爬當地的一座高山,時至初秋,白天還是大大的太陽,暖洋洋的,分外暖和,可是沒想到,到了晚上凌晨時分,她們站在半山腰中,全都被凍得瑟瑟發抖,牙齒打着顫。
“站在高高的山頂,仰望着湛藍的夜空,滿天星斗和淡淡的明月,是不是別有一番風趣呢?”江越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美景:玲瓏立在山巔,一身清新的學生裝,銀色的陽光如流水一般傾泄了玲瓏一身,宛若月中仙子一般……
聽到江越的超凡想像,玲瓏不禁撲哧一笑,“噗——還別有一番風趣,那簡直是別有一番‘風’味——”玲瓏說話時故意將風字加重了許多。
“呵呵——”江越不禁笑出了聲,輕聲說,“如果我當時在就好了,那樣我會事先做好功課,帶足衣服,保證不會害你受凍——”
窗外,雨意闌珊,“沙沙”作響,雨滴輕輕敲打着玻璃窗,“噼裡啪啦”的,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顯得更加寧靜。
出乎意料的,玲瓏與江越竟然聊了許多,和着窗外婆娑的雨聲,玲瓏的心裡安靜極了,第一次,她感覺與江越也能如此愉快的聊天,第一次,她的心裡
如此安靜——
等到玲瓏掛掉電話,江越方纔戀戀不捨地掛掉電話,修長的手指拂過薄薄的手機,彷彿電話上還沾染着玲瓏溫暖的氣息……
窗外,星月滿天,遠處,早已分不清哪是星星,哪是燈火——
莫氏別墅。
夜雨中,昏黃的路燈照着靜默的大樹與地上枯萎的落葉,四季長青的萬年青在雨水的傾灑下,葉片上散發着晶瑩的光芒――
睡夢中的雨晨睫毛微微從顫動,儘管閉着眼睛,也可以看出眼珠兒正在骨碌轉動,突然她大叫着坐起身子,她驚恐萬分地望了望四周,卻發現漆黑一片,窗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媽咪――”她不禁小聲呢喃着,藉着牆上的小壁燈,看了看旁邊熟睡的弟弟,赤腳跳下了牀――
“媽咪――”她輕輕啜泣着,眼睛裡的淚水打着轉,一路赤着小腳,來到了艾兮和莫寒晨的房間。
“媽咪,媽咪――”雨晨的聲音驚醒了艾兮,她急忙扭開牀頭燈,昏黃的光暈中,雨晨正赤着腳丫,可憐兮兮地站在門邊,由於燈光有些暗,再加上雨晨披散着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半邊臉龐,艾兮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怎麼啦?我的寶貝?”艾兮急忙下了牀,將雨晨抱到牀上。
這時候莫寒晨也驚醒了,他翻身坐起抱過雨晨,讓她睡在中間,輕聲問道:“寶貝,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這個時候,燈光漸漸亮了起來,雨晨臉上的淚痕清晰可見,艾兮的心一陣疼惜。
“嗯――”雨晨點了點頭,眨着溼漉漉的大眼睛,抽泣地說,“我剛纔在夢裡迷路了,怎麼也找不到家了,於是我害怕極了,害怕……害怕極了――”想起剛纔的夢境,她仍然心有餘悸。
艾兮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小聲說:“夢,都是假的,媽媽記得你今天上午是不是和弟弟玩捉迷藏了?”
“嗯。”雨晨大眼睛骨碌一轉,然後眨眨了眼睛,用力地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