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叔叔,你不瞭解,此事由我引起,我應該負全責,所以,如果以後……以後沐落有什麼事,完全由我負責。”
艾兮的話令沐落爸爸與玲瓏都愣住了,他們實在難以相信,艾兮會與此事有什麼關係。
手術室裡緊張的忙碌着,心電監護器不停地響着,主刀醫生的額上滲出了汗珠。
“沐叔叔,玲瓏,今天下午,沐落約我去吃晚餐,晚餐上,他向我……”艾兮依然泣不成聲,從蛋糕裡吃出戒指的情形又出現在面前,她真恨,如果當時自己答應就好了。
可是,上天專愛捉弄人,她當時並沒有答應,“他要我做她的女朋友,我沒有答應,當場回絕,以至於他……吻過我後,我打了他一巴掌,然後,我就回家了,沒想到他……”
艾兮泣不成聲。
“冤孽啊,冤孽!”沐落爸爸顫抖着嘴脣,痛苦的表情溢於言表。
“叔叔,都怪我,真的都怪我,我不該那麼刺激他,怪我……”
艾兮瘦削的身子瑟縮着,彷彿是寒風中弱不禁風的一棵小草,又彷彿是枯樹上搖搖欲墜的一片落葉。
對於沐落的事,她不想欺騙任何人,的確,錯是在他,沐落對她那麼好,在她最艱苦的時候,當面承認孩子是他的,這一點,足以說明這個男子對他恩重如山。
說她無情無義也好,說她心狠手辣也好,這一刻,她早就做好了承受譴責的準備。
玲瓏背轉過身,卻原來,事情是這樣的,沐落哥哥出了車禍是因爲姐姐拒絕了他傷心所致。
她的心裡一陣悲一陣涼,如同秋天的冷風,吹得人心裡發抖,她唯有落淚,唯有傷心,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去想些什麼,去在乎些什麼。
“以寒啊,這些年,沐落對你的好,我們都看在眼裡,可是你……你對他難道沒有一點點的惻隱之心嗎?你難道不能遷就一下他,或者就在他的心裡有了萌芽時,你早早的拒絕他,爲什麼要偏偏這樣的雨夜裡,折騰他!你想看着他失去生命,對嗎?”沐落爸爸
越說越激動,以至於話語有些口無遮攔,哪句傷人就說哪句。
旁邊的玲瓏聽不下去,趕緊上前勸說。
“沐叔叔,您快消消氣,姐姐他也不想呀。”
“玲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真不明白,自從你的這個以寒姐來了以後,你得到了什麼?難道你沒覺得她是你的剋星,首先你青梅竹馬的男朋友的心到了她的身上,沐落原本是與你天生一對,被她硬生生的拆散,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傷心,沒有一點點的恨意!”
玲瓏不由得怔在那裡,她沒想到自己喜歡沐落的事,別人都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她現在是丟人丟到家了,原來她一直是別人的笑話。
那麼說,自己喜歡他,沐落哥也應該清楚,他這麼些年一直沉默不說,難不成就是爲了自己那可憐的面子,可是這樣的面子又換來了什麼,還不是別人的嘲笑!
玲瓏不由得冷笑起來,溫熱的淚水滑過臉龐,有一絲絲的疼痛,“沐叔叔,縱然我愛沐落哥哥,您也不能這麼說我的姐姐,我姐姐也不想的,與其比較起來,我倒覺得我姐姐做得對,對於一個不喜歡的人,留什麼惻隱之心,這樣只能留下一個念想,讓那個單戀的人空抱有一絲幻想,與其抱着一根希望的稻草,不如來個徹徹底底的了斷!”
玲瓏說着,淚水不斷流下來,她的心,剎那間變得冰冷,爲什麼,他們都知道,卻從不點醒自己,這是一種嚴重的侮辱。
三個人各有各的痛苦,一時間,大廳裡安靜下來,靜得彷彿掉下一根針都能聽見。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突然開了,三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去,一輛手術車子從裡面推了出來。
艾兮最先衝了過去,緊緊拉住醫生的手,“醫生,他怎麼樣?沒事吧?”
醫生站住,望着艾兮,一臉鄭重,“病人撞得非常厲害,大腦嚴重受挫,樂觀的講,病人或許一天幾天後能醒來……”
“那他,是不是有可能醒不過來?”沐落爸爸上前,緊張地問道。
醫生略
一沉思,嚴肅地說:“這個我只能說是可能,凡事都有可能,不過,病人年輕體壯,如果家屬配合得好,我想,幾天後應該會醒來。”
“那會不會有後遺症?”沐落爸爸問道。
“這個還很難說,病人現在的情況,醒來就不錯了……”
旁邊的玲瓏心裡一痛,彷彿有無數把尖刀直刺向自己的心,她望着躺在手術車上沐落,默默祈禱,她寧願自己躺在這裡,換來沐落的健康。
病房裡,三個人分別坐在牀邊,望着躺在病牀上的沐落,傷心哭泣。
“沐奶奶年紀大了,在沐落沒有好之前,我們就不要驚擾她了……”沐落爸爸聲音哽咽地說。
“好。”艾兮點頭。
“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沐落出差去Z國了。我們保持口徑一致。”燈光下,沐落爸爸的頭上的白髮清晰可辨。
“沐叔叔,您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和姐姐就好了,您放心吧。”玲瓏擡起淚眼,聲音喑啞地說。
“我怎麼能回去呢,我怎麼能安心呢,我的兒子,他少時受了那麼多苦,我這個做父親沒有好好的照顧過他,現在,我怎麼能再次臨陣脫逃呢?”
“沐叔叔,您放心,如果沐落以後不會醒來或者醒來有任何的不好,我會照顧他一輩子的。”艾兮的聲音不大,但是卻足以震撼了每個人的心。
“以寒……”沐落爸爸擡眸,望着艾兮,一臉的無奈,“剛纔叔叔的話有些過了,你不要往心裡去,但是也請你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不要怪叔叔,好嗎?”
“叔叔,我怎麼會怪您呢,你的心意我明白。”艾兮望着牀上的沐落,心頭涌起萬千心緒。
沐落爸爸長長地嘆了口氣,對於自己兒子的選擇,他也無可奈何。
一個是心愛,一個是被愛,兩姐妹間,着實是令人難以選擇。
還好,以寒和玲瓏姐妹情深,她們的情誼沒有因此受到絲毫的影響,可是以過來人的經驗,他知道,這並不意味着玲瓏的心裡真的不在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