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們三人只能活一個,你想讓誰活?”
沒有人猜得出來,樓柒這麼笑意盈盈地,問出來的是這麼一個問題。
那三個女人雖然都不是絕色,但都很年輕,大概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她們也許被自小訓練了殺人,潛水,當“水鬼”,但是並不是這樣就不怕死。
實際上,沒有人不怕死,若是說真的不怕,那是因爲認命了,知道逃不了一死,是說服自己接受。
誰都會怕的。否則,你要說秦始皇沒有膽量嗎?那是一代帝皇,也可以說是一個梟雄,可是他同樣怕死,不然就不會到處求取長生不老藥。
幾乎是一瞬間,那感覺上抱成團的三個女人之間的氣氛就有點兒詭異了。
月不得不承認,華於存會崇拜樓柒,而且在她離開去神魔谷之後那傢伙還跟他們鬧彆扭,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三個女人都緊閉着嘴不說話,而且也閉上了眼睛。
“唔,不想選嗎?”樓柒打了個響指,又歡快地說道:“那我們換個玩法,你們現在不是不想開口嗎?這樣好了,我們來玩個小遊戲,看誰先叫出來啊,誰先叫出來的就先死,好不好?”
這下子,不只這三名女人,所有人都看着她,想知道她說的小遊戲是什麼。
盧大力舉起了手,很是憨厚地說道:“我知道!丟手絹!丟到誰後面誰就先叫!”
小綢給了他一個白眼,“大個子,不懂的你就不要總是爭着開口了好不好?我覺得應該是讓她們打,看誰打得狠一點,痛了肯定是會叫出來的。”
一名驛丞也忍不住參與了進來,“扮鬼互相嚇對方!”
沉煞:“......”
月:“......”
帝妃,你把手下都帶成這樣的逗比,真的好嗎?
月無語凝咽。
以前所有人跟着帝君,那是氣勢冷酷,嚴格肅穆,很是威風。現在——
聽聽,扮鬼都說出來了。
他倒是要看樓柒選的是哪個方案。那三個女人還是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很是鎮定的樣子。
樓柒搖了搖頭道:“你們說的這些都不好玩,就按我的方法來。喂,那三個,”她看向了跟在蕭蓉身邊的三個男人,示意他們走過來。“一人一個,自己挑一個。”
那三個男人有點莫名其妙,挑一個做什麼?但是他們不敢不從,當下就一人挑了一個,站到了自己挑中的那個女人身邊。
樓柒點了點頭道:“嗯,可以開始了,你們開始給她們脫衣服撓癢癢!腳底,腋下,脖子,胸口,後背屁股溝,都可以試試,要是她們還都不叫,你們就直接上現場春-宮——哎,你幹嗎?放手放手,我話還沒說完呢!!!”
她話的確是還沒說完,人已經被沉煞一把拎了起來,大步走遠了去,風中傳中他的一聲命令:“月審問。”
“是......”
衆人風中凌亂,面面相覷,久久不能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姑娘(公子)太彪悍了......
天亮之後,樓柒是被沉煞抱回來的,小綢瞄到了一眼,發現她的嘴脣很明顯地紅腫未消,心裡不由得浮想連翩起來,這小主子到底被帝君吃掉了沒有?
這個問題其實也在其他人心裡浮起過,但是他們又不是不要命了,有誰敢問。
“主子。”月走了過來,便見樓柒的睫毛輕輕一顫,然後他家主子就很是惱怒地掃了他一眼。
“吵醒柒柒了。”
月:“......”他發現自己無言以對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樓柒睜開眼睛,壞心眼地道:“就是,我本來不餓的,一醒過來肚子突然好餓,沉煞,我想吃月衛大人親手捕的魚!昨天他抓的那頭獐子味道特別好。”
沉煞就再次朝月看了過去。
月指着那湖,不敢置信地問道:“你真的還敢吃這湖裡的魚?”
現在屍體雖然不知道漂到哪裡去了,但是這裡是真真切切地死了上百號人啊!
樓柒從沉煞懷裡跳了下來,打了個呵欠,懶懶地道:“我不知道啊,月衛大人先捕幾條上來試試。”
泡了上百號屍體的湖,一大清早的讓他下水去捕魚,月苦笑,她這真的不是在報復他嗎?
女人的小氣他還真是見識到了。
“屬下先說說昨晚審了那三名女子的結果——”
沉煞擺手示意他暫時不要說話,樓柒摸出針來,朝着離他們最近的湖水裡射了過去。
水裡很快地染起一絲鮮紅花跡來。
月臉色微變,立即掠了過去,一手迅速地探進水裡,猛地揪起了一人,溼淋淋地摔落在草地上。
樓柒一看那人就認了出來,這正是昨天跟在蕭望身邊的那八名侍衛之一。而沉煞和月昨天也注意到了他們幾人,自然也認了出來。
“那幾個人果然還沒死。”
月道:“那些黑衣魚女,是北蒼六皇子手下的人,但是她們說,她們不是臨時受命來到這裡的,反而說,這個地方一直就是她們的集訓處,她們在這裡已經呆了三年了。六皇子給她們的命令是,守着這個湖,不許任何人潛入湖底,但是因爲昨天太多人想下湖了,她們擔心完成不了任何,就索性把人都給殺了,只是沒有想到還逃了十幾人。”
沉煞和樓柒對視了一眼,樓柒立即就扯出一個蠢蠢的笑容來:“這個,涉及皇室,我不太懂,我先去找東西吃——”
“站住。”沉煞緩緩說道:“身爲破域帝妃,你知不知你的職責是什麼?”
樓柒還真有點好奇,便問了一句:“破域帝妃的職責是什麼?”
沉煞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字地道:“與我並肩。”
與他並肩,而不是走開,也不是躲在他背後,更不是隻在夜裡等着嬌語色侍。就是與他並肩,共同進退,共擔風雨。
這一點他本來並不曾想過,他曾經覺得,他往後的女人也會如同每個皇室一般,找個勢力對自己最有用的立爲後,把各方勢力拉起來冊爲妃,其他勢力送進來的女子便隨便找個身份留在宮裡就是了。
這是他規劃中的一個小部分,他甚至都從來沒有去想象過,這些女人當真娶進來之後,自己會跟她們相處,他從來沒有想過,更沒有想過寵幸之類的事情,子嗣他都沒有想過,他想得最多的不過是那個常常入他夢裡的小女孩,他時常會覺得,若是他跟別的女子親密,那便是對不住她。後來有人送了那小船來,他也曾想着那人,只是並不知道對方究竟是誰,在哪裡。
要是別人知道在他的心裡,后妃原本就是娶進來丟後宮裡當擺設,那肯定會驚掉下巴。
但是在遇到樓柒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有這麼一個女人有能力站在自己身邊,真好,真好。
樓柒和月衛同時一怔。
沉煞繼續說道:“本帝君在哪裡,你便在哪裡,本帝君站在什麼位置,你就站在什麼位置。如今破域正要四方征戰,你也是主帥。你曾問過,本帝君難道不立後嗎?”
樓柒眸光閃閃,看着他。“對,你不是一直打算立納蘭畫心爲後嗎?”
“不。即使沒有你,本帝君也不會立她爲後。”
樓柒一愣,月也一愣,他們倒是從來不知道的打算。“爲什麼?”
沉煞微微顰蹙,自己竟然也有點兒疑惑:“不知爲何,本帝君總是記不住她的模樣,聽她的聲音又覺得十分躁聒。”
“噗!”月噴了,這真是一個令他無比意外的真相!
樓柒嘴角直抽:“你的意思是說,你現在根本就想不出納蘭畫心是長什麼樣子?”
沉煞點了點頭。“對。”
“那她的聲音爲什麼會覺得躁聒啊?”排除掉個人主觀因素,納蘭畫心的聲音絕對稱不上難聽。
沉煞看向月,“你記不記得有一次本帝君誤入一片沼澤,旁邊的那隻賴蛤蟆?”
“等等,什麼梗什麼梗?”樓柒忙追問。
“記得。就是主子有一回誤入沼澤,沼澤陷到胸口處,結果旁邊有一隻赤皮賴蛤蟆一直在旁邊躁聒地叫個不停,主子聽得實在不耐,便一掌將那隻赤皮賴蛤蟆拍死了,那隻賴蛤蟆死了之後,主子馬上就想起了脫險的辦法。”
所以,後來但凡有真本事沒有隻會呱呱叫的,或者是令帝君心生煩躁的,存在於事情無用還會拖後腿的,他都歸之爲那種賴蛤蟆。
“哈哈哈!”不得不說,樓柒聽了這一梗心情格外好。納蘭畫心她知道嗎?她的煞實際上連她長什麼樣子都記不清!還當她是躁聒赤皮賴蛤蟆!最好是一掌拍死的那一種!
“不相干的人,下回你再總將她扯爲本帝君的後試試。”沉煞哼了一聲。
樓柒挑眉:“那你的皇后另有人選?”
他伸出手來,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她的下巴,湊近了她,沒好氣地道:“嗯哼,就這個。”見她不解,他難得地解釋道:“破域未建國,先冊妃,待建國之日再封后。倒沒想到,你這般等不得。”
樓柒一下子就愣住了。
六皇子養着這十八黑衣魚女只爲守着這個湖泊,不用想都知道這個湖泊另有古怪了。他們殺了十八黑衣魚女,若是出去,將來這湖泊出了什麼變故,或是丟了什麼東西,只怕北蒼六皇子都要算到他們頭上。
“黑衣魚女說走掉了十幾人,除了蕭蓉他們四個之外,剩下的定是蕭望他們。”樓柒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