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叫出來,樓柒心裡頓時有點兒發寒。
她原來還以爲這白毛女喜歡女人呢,對於男人不屑一顧,明明來了這麼幾個俊得要上天了的男人,她一點兒都不放在心上,只最記掛着自己
現在聽起來,她不是喜歡女人,是喜歡女人的臉皮?
喜歡女人的臉皮是要做什麼?
沉煞已經離樓柒只有幾步遠,一再給打斷攔阻,眼裡殺意暴漲,劍挽出朵朵幽寒煞氣之花,凌厲地朝着白毛女的臉上襲去。
“男人,都討厭,長得差的也壞,長得好的也壞,你們都留下來給我喂美人!”白毛女一邊嘶聲叫着,一邊以她的兩條手臂當棍子,打着迴環一圈圈掄向沉煞,她的速度也極力,而且出手刁鑽,總能避開飲血劍劍刃,朝着劍身揮過來,有幾次手臂與飲血劍砸在一起,甚至震得沉煞虎口有些發麻。
這個白毛怪物真的不能完全稱之爲人了,她不僅力大無窮速度極快,而且對於武學的天賦明顯是高於常人的。
他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物?
一時間,沉煞竟然也未能迅速斬殺下她。
赫連訣挑了挑眉,又看了樓柒一眼,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沉煞那邊了,站在他身邊竟然一點兒戒心都沒有,這是認爲他困在這裡完全沒有辦法了嗎?
他的眼角掃向青衣,皺了皺眉,給他傳音問道:“藍衣呢?”
青衣咬牙,眼眶有點發紅:“爺,藍衣他,他被沉煞殺了!”
赫連訣的眸光一下子浮起冰冷。
但是他沒再說話,只是從石頭縫裡伸出手去,在他袖釦上一道黑金細絲彈出,青衣接住一端,直接就朝着堵在赫連訣面前的巨石用力切了下去。
說也奇怪,看起來堅硬無比的石頭,碰到這細絲就變成豆腐一樣,不一會就被削下一塊來。
兩人再度舉手又削下了一塊,片刻之間,那塊巨大的石頭已經被切掉了一大塊,出現了一道一人寬的空隙來,差不多就足夠赫連訣閃身擠過。
虎嘯聲聲,震耳欲聾,白毛怪女人尖厲叫着,喝聲陣陣,這洞府裡打成一片,而赫連訣只差切掉一點點就能出來了。
“把這頭畜牲宰了剝皮出來做張墊子!”軒轅重舟在陳十也被白虎一爪子抓中了胸膛,衣衫破裂出現幾道血痕時大怒了,伸手就摸出一把扇子出來,啪的一下打開,扇骨前端彈出了刀片,朝着白虎的頭就削了過去。
白虎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陳十,婁信和雲都受了傷,軒轅重舟也覺得不能再拖,十成功力全出,扇骨上的刀片因爲承了內力而激射出了幾道寒芒,有兩道射進了白虎的眼睛。
白虎頓時痛得吼叫了起來,失去了視力,驟地朝着牆壁就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上面水珠如雨般滴了下來。
“趁現在,雲衛!”
雲領命,提劍蹬起,身形竄高,朝着那虎頭就刺了下去!而同一時間,軒轅重舟也執扇一揮,刀片齊出,全部射進了白虎頭上。
“吼!”
白虎這一聲叫得淒厲無比,白毛女心中大亂,立即扭頭來看,就在這一刻,飲血劍從她的脖子上揮了過去。
白毛女身形徹底僵住不動,那顆頭卻緩緩地傾斜,有齊整的切口露了出來,她的頭摔落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到了婁信腳下,他抖了一下,一腳踢飛了。
沉煞收劍,錚的一下回了鞘,連再看她一眼都沒有,轉身就朝樓柒那邊走去。這一轉身卻正好看到赫連訣已經正要從那縫中擠出來,而他還拉着樓柒,樓柒正抵抗着。他登時大怒,身形一動就到了樓柒那邊,一掌朝巨石一側拍了過去。
嚓的一聲,那塊石頭向赫連訣那邊滑了過去,再次將空隙給堵上,而樓柒這邊則空出一道空隙出來。
“放手,本帝君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沉煞手裡寸勁一彈,青衣頓時被點了穴僵在原地。“還有他,本帝君殺你一人,也可以殺第二人。”
青衣眼裡流露出憤恨來。
赫連訣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真的不想放開。沉煞拿青衣來跟樓柒對比,難道他會不知道樓柒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嗎?
但是他沒有辦法,因爲他剛纔拉上樓柒的手纔想起來,自己被樓柒下了藥,現在他的力氣正在飛快地流失。
不想放也沒有辦法。
他苦笑,看着樓柒道:“本王若是死在你的男人手裡,這條命便揹負在你身上,是你給本王下了藥,如此,多少與你也有些牽扯,想必你這輩子也忘不了本王。”
沉煞已經握住樓柒另一隻手,將她一拉,樓柒便被接進了他的懷裡。
雖然兩人的衣服同樣都是溼的,但是擁對方入懷,還是感覺到一種炙熱。
沉煞動手解了她的穴道,“可有事?”
樓柒搖了搖頭,卻忍不住嗔怪地在他腰間掐了一把,“怎麼看着我的?”還讓她被別人劫了。
她話音一落,沉煞就將破殺的柄塞到她手裡:“由你出氣。”
“你瘋了吧?”樓柒推開他,這意思是要她拿破殺扎他出出氣?但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他的眼眶慢慢地紅了。
他緊緊地鎖着她的容顏,臉上的自責和後怕濃得讓她心頭都是一顫。
他聲音低啞:“如果你出事,本帝君不知該如何”
樓柒愣了,就聽到軒轅重舟喝了一聲:“赫連王爺這就想走了?”
赫連訣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解了青衣的穴道兩人要走。軒轅重舟身形一晃,攔在了他們面前。
赫連訣雙手背在後面,看着軒轅重舟淡淡道:“你不是本王的對手,如果本王要動手,你已經重傷了。”
“儘管動手。”軒轅重舟執扇而笑。
“他不會動手。”樓柒轉過頭來,“赫連訣,沒想到你還真是能屈能伸。”
“小公主過獎。”
軒轅重舟皺眉,正要說話,沉煞已經沉聲道:“放他走。”
“他”
“本帝君說了,放他走。”
軒轅重舟看向樓柒,她微微點頭,軒轅重舟這才讓開了身。
“慢着,”樓柒朝赫連訣挑了挑眉:“我的腰帶。”
聽到這話,沉煞身子一僵,戾氣又差點繃不住。
赫連訣一聲輕笑,從袖袍裡拿出了腰帶,挑釁地放在臉上輕輕一蹭,斜眼看向沉煞。“小公主的腰帶也如此清香。”
青衣心裡哀嚎,爺,這時候您還這樣激怒對方,真的好嗎?
赫連訣已經將腰帶拋了過來。沉煞沉沉叫了一聲,“陳十接着。”
陳十伸手一抄,立即將腰帶接在手裡,然後二話不說,動作極快地從自己身上揹着的一隻袋子裡抽出了另外一條新的腰帶,將裡面的藥全換了過來,然後將舊腰帶一手撕成了碎布,往地上一丟,腳也踩了上去。
他冷哼一聲,雙手奉着新腰帶,遞給了樓柒。“帝后,新的,沒有任何賤人沾染。”
樓柒差點就噗地噴出來了。
幼稚嗎?她就想問,這幾個男人幼稚嗎?啊?
赫連訣掃了一眼地上髒了的破布,眼裡閃過一絲幽光,脣角一勾:“小公主,那就後會有期了。”
青衣戒備地看着他們,護着赫連訣退到一角,伸手在一處突起上拍了一下,一道暗門打開,兩人迅速地閃身而進。
“那裡是”陳十要追上前去,樓柒叫住了他。
“別追了,那個方向應該只能原路出流連谷。”而他們如果要穿過流連谷不想原路返回的話,那就只能從另一條道出去,也就是白毛女說有寶貝的那一條秘道。
她將破殺收起,斜了沉煞一眼,“帝君還真是胸懷寬廣啊,你現在不殺他,難道就不怕以後殺不了他?”
衆人都看向沉煞,其實他們也不明白,爲什麼沉煞會放過赫連訣。藍衣只不過是一句話挑釁他都已經忍不住一掌拍死了,何況這始作俑者?
沉煞看着她,目光幽深,“本帝君想殺他,什麼時候都可以。”說着就扣住了她的腰,“本帝君絕不佔他一絲便宜,雖然他該死。”
陳十他們還不太明白,軒轅重舟已經若有所思,好笑地轉向樓柒:“你那什麼香毒,腰帶裡無解藥?”
樓柒聳了聳肩,“解藥我還沒研製出來呢。”
所以說,這時的赫連訣其實是全身無力的,別說跟重傷他了,估計他一手指頭就能幹掉對方。可是赫連訣剛纔還說得跟真的似的,果真厚臉皮。
他能從沉煞手裡搶走了樓柒,沉煞自然視他爲對手,加上他之前說的那句話,什麼樓柒會把他放在心上的,以沉煞的驕傲,怎麼可能在他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殺他?這麼殺了他,只怕以後有人知道,都說赫連訣其實是因爲樓柒的香毒,這才枉死了。
沉煞連給他這樣的機會都不會,他會等赫連訣下次武功全盛時,真真正正地打敗他,殺了他。
這是一個男人的驕傲。、
樓柒也是明白的,所以她剛纔沒有阻止。
“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吧。”地上是白毛女的無頭屍,還有那隻吊睛白虎,加上陰溼森寒,呆着可不那麼舒服。
沉煞在樓柒面前背過去矮下身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