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柒今天看夢碧仙子就覺得她的臉有些奇怪,因爲她的表情很生硬,臉上的皮膚就像是剛做完拉皮手術,咋一眼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但是你就會覺得怪怪地的,那好像皮膚特別特別地緊繃。
她覺得天生容顏不老顯年輕的話不會這樣。
然後剛纔她在使用秘法同時擊飛衆人時,沉煞跟她說了,碧仙山前前任門主練就一身秘法,練成之後不僅功力驚人,還能年輕數倍。
她覺得夢碧仙子這分明是秘法練得半桶水的時候,所以雖然武功強了許多,年輕了許多,卻顯得很不自然。或者說,她那個秘法本來就是坑爹的。
小綢很是無語,小聲地道:“小主子,景夢年齡好像跟我差不多,你一直叫老女人,我是不是也是老女人?”
樓柒眼一瞪:“你怎麼能這麼想?你這是天然嫩啊,她那可是拉皮怪!不能這麼比較的。”
“拉皮怪......”盧大力聽得這個稱呼新奇,就扯着他那大嗓門衝着夢碧仙子叫了幾聲。“拉皮怪拉皮怪!”
夢碧仙子氣得臉都綠了,手裡長劍指向樓柒,“我就先殺了你!”說着就要朝樓柒那邊衝去。
沉煞腳下一錯,立即擋到了她前面,破殺在手,冷冷地道:“試試你能不能過去!”
夢碧仙子揮劍就朝他的胸口劃了過去,那森冷劍氣,就連他們離得這麼遠都能夠感覺得到。
景遙驚叫起來:“姑姑,別傷他!”
樓柒跟着叫起來:“沉煞,滅了她!”
景遙一眼瞪向她,立即將手攏在嘴邊叫道:“姑姑,小心點啊。”
樓柒也將雙手攏在嘴邊叫道:“沉煞,加油,把劍給奪過來!拿着下次刺魚去!”
衆人本來看那兩人一招一式氣勢驚人,劍氣森寒,一顆心都被提着,結果一聽樓柒這邊叫得熱鬧,齊齊風中凌亂了。
景遙怒瞪着樓柒:“你什麼意思?”
樓柒聳了聳肩道:“不能你一個人叫啊,那多沒氣氛。”
月咳了咳:“您是帝妃......”平時也沒見你跟個小姑娘一樣叫得這麼歡騰啊。
“沒事,我不會怪罪景遙姑娘沒大沒小的。”樓柒很是大度地說道。
月:“......”
景遙:“......”
“呵呵,帝妃莫非覺得,帝君會贏?夢碧仙子如今可是有神兵在手。”玉太子笑了笑問道。
樓柒一正臉色,認真地問道:“玉太子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
不只是玉太子,在場所有人都看着她,起碼他們都沒能看出來到現在爲止誰贏誰輸,她哪來這麼大的信心?
“有不服,賭一賭。”樓柒一本正經,“我押沉煞贏,你呢?”
絕倒。
有不服,賭一賭?
北芙蓉都有點無語:“樓姑娘,你現在有心思拿帝君開賭?”
樓柒道:“怎麼沒有,只是你們不敢賭罷了。”樓柒很有些無奈。隱在暗處的龍言看着她很是遺憾的樣子,差點忍不住笑出聲。
那天晚上開的那場賭,不僅會花樓大賺一筆,她自己都荷包鼓鼓的了,這難道還上癮了?
“啊!”
一聲慘叫傳來,衆人立即循聲望去,這一看卻俱是一驚。
只見夢碧仙子一劍刺進地上一具“屍體”後背,哪知那人之前只是重傷暈迷,被她這一劍透心刺過,再無生機。夢碧仙子臉上卻掛着奇異的笑,用劍挑着那具屍體朝沉煞砸了過去。
就沉煞要退開的時候,她又欺身而上,握住劍柄一劍當頭劈下,直接將那屍體劈成了兩半,血迸噴,有一片血霧噴到了沉煞身上。
夢碧仙子哈哈哈地大笑起來,“沉煞,味道可好?!”
衆人都被這血腥一幕驚得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就連衆碧仙山弟子也目露驚懼,有人顫抖着道:“門主以前不是這樣......”
夢碧仙子許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但是她以前的確不是這麼兇殘血腥!
“劍,是那把劍......”
這人的話還未說完,夢碧仙子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一身精氣好像瞬間被泄掉了一大半一樣,臉色發白,眼珠更紅了。
玉太子面色也有些發青,“那把劍會吞噬持劍者的功力!”
這還能叫神兵嗎?這已經叫邪物了好吧......
北芙蓉的面色更不好看,這是她北蒼出的東西,這一次是她組織起來的盛會,現在出了這樣的結果,再不好好收場她難辭其疚。
“這劍是把邪劍,我們得將它奪下,並銷燬......”
呆若木雞的蕭火回過神來,立即叫道:“不不不,大公主,這劍不是邪劍!它是神兵,真是神兵!現在只是劍魂缺失,只要找到能重鑄劍魂的東西,它就是一把不折不扣的神兵啊!”
“可現在誰敢再去奪?”北芙蓉咬牙切齒,要不他鑄出這劍沒有及時發現問題,她至於弄到現在這般境地?
“姑姑!”景遙見夢碧仙子背靠着樹,還是強撐着雙手握着那劍指着站在面前的沉煞,快步跑了過去。沉煞目光一閃,側開身子讓她過去了,劍光一起,景遙尖叫一聲狼狽地倒地一滾,堪堪避開了夢碧仙子那一劍擊殺。若不是她的精氣已經被吸大半,這一劍恐怕已經將景遙開膛破肚。
夢碧仙子目光剎時清明,顫聲叫了景遙一聲。
就在這一霎,沉煞欺身上前,在她虎口一點一拍,夢碧仙子控制不住地鬆開了手,沉煞手一抄,握住了那把劍。
所有人幾乎都同時屏住了氣息,盯着沉煞。他們在等着他的眼睛也被劍魂改變。
樓柒身形一飄,落到沉煞身邊,將自己一手塞進他的左手中,沉煞立即就握緊了她的手。
“這把劍,是把人潛意識裡的暴戾和兇殘擴大然後激發了出來,”樓柒其實有點擔心,因爲這傢伙本來就是個大殺器啊,這該不會直接變個殺器之王吧?“你試試能不能控制......”
然後她發現,在她說話的時候,除了他們自己人,其他人,包括玉太子和北芙蓉,都齊齊退出了十好幾步遠。
沉煞是個大殺器,想來這些人都知道!
如今劍落到他手上,萬一他真被劍所控制,他的功夫,加上劍的威力,這麼多人都不夠他殺的。
“柒柒。”
沉煞忽而低聲叫她的名字。
樓柒怔了一下,覺得這是沉煞這麼久以來叫她的名字最溫暖的一次,她的心都因爲他磁性而低沉地叫出這個名字而軟了一下。
她擡頭看着他。
“能令本帝君入魔的,只有你而已。”他說完,右手手腕一抖,功力注入長劍,劍身錚錚,霜華驚現,那一瞬間的光芒幾乎令人睜不開眼睛。
劍斜指向地,半晌才安靜下來,緩緩斂了光芒。
樓柒還在他剛纔突如其來的那句話中回不過神,其他人卻俱是震驚地看着沉煞。
他雙眸幽暗,俊美無儔臉上清冷一片,他還是他。
“帝君,你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北芙蓉震驚地問道。
沉煞一眼掃了過去,“這把劍,該歸本帝君了吧。”
沒有,沒有,他真的一點都沒有被影響!
月和杜文繪陳十等人不禁歡呼了起來。“帝君威武!”
蕭火三父子同時鬆了口氣,癱倒在地上。
風清涼,天高雲淡,百花爭放。
蕭府,蕭火託着手裡一疊銀票,這懸了幾天的心才放了下來。
“沒想到破域帝君還會令人送銀票過來,我還以爲那劍咱們跟以前送皇室一般,白送了呢。”蕭聰說道。
“傳言破域帝君殘酷無情,這一次所見,根本與傳言不同啊。要不然爲什麼那把劍只未能勾起他噬殺之心?”蕭火也嘆了口氣。
蕭聰點了點頭:“而且,帝君對帝妃那真的是好...哥,你發什麼呆呢?”蕭聰以手肘撞了撞蕭擎。
蕭擎回過神來,搖頭道:“沒什麼。”
他轉向蕭火:“爹,你跟七...帝妃說了如何修補劍魂了嗎?”
蕭火看了他一眼道:“說了。只是要找到那兩樣東西可沒那麼容易。”
這時,一隊人馬正出了城門,朝着東清方向不緊不慢地前進。
前面一輛馬車,陳十充當了車伕,月坐在他旁邊,不時問問他在神魔谷的經歷。當聽到他們曾幾次九死一生,還有那雲花蟲的恐怖時,月也覺得通身發寒。
陳十曾經說起納蘭畫心時也是仰慕不已,如今說起納蘭畫心卻是極度痛恨。
車廂裡,沉煞傾身向樓柒:“下回,本帝君殺了她。”那天晚上樓柒並沒有多說納蘭畫心,這會兒聽陳十才說得清楚。
沉煞心中殺意頓起。
樓柒正要說話,只聽陳十突然急急吁了一聲剎住馬車,她往前撲去,正撲進沉煞懷裡。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這樣衝出來,你就不怕被馬踩死。”陳十聽到車廂裡動靜,怕樓柒撞着了,一急,說話就比平時躁了些。
剛纔這人突然策馬躍了出來,一把攔在了他們馬車前。
“在下石磊,求見帝君帝妃。”那人翻身下馬,衝到了馬車前,伸手就搭在馬車上。
那天晚上他們並未跟去會花樓,所以並不認識石磊。沉煞伸手掀起車簾,瞥向石磊。
“帝君,帝君,求您幫忙啊!”
石磊舉起手裡小小的竹筒,“在下這幾天飛鴿傳書回族裡說明了情況,族長說了,只要帝君帝妃能幫龍引族這個忙,什麼要求我們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