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煞挑眉看着她，竟看不出她這樣子什麼心情。倒是樓柒自己給他傳音，“沉煞，你知道嗎？阿秀竟然只是餓暈了，其它一點事都沒有，而且，她的胎兒還好好的。”
在那櫃子裡藏了那麼多天，沒水沒吃的，她只是餓暈了過去，身體各項機能都沒有問題，胎兒還好好的，石明機餵了她一點神泉水，她輸了點兒內力，阿秀就醒過來了。而且，醒過來之後她的精神各方面也都沒有問題，這簡直是太神奇了。
“因爲神泉水？”沉煞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樓柒點了點頭，“沒錯，看來，那神泉水真的是滋養身體的好水啊，還能夠儲備能量，把身體機能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在缺水缺食物的情況下，甚至有保護身體的作用。說白了，就是能夠改善體質，將身體各方面的承受能力加強。”
這可真是好水，要是放到現代去，那絕對比那種一小瓶賣一百九十九元的礦物質水要強百倍。
“所以，你的意思是，龍引族想持水而驕？”
樓柒眨了眨眼，“這是絕對的啊。龍引族就這麼數十人，現在有了這水，每一對夫婦肯定都玩命似的生孩子了，以後生的孩子多了，女子別的事都不做了，只管生孩子，那麼每一戶人家中要用到銀子的地方就多了，要銀子，要發展，怎麼辦呢？現在有這水，他們難道還不得想辦法換錢啊？你每個月可是要一大壇的。”
再說了，這可是馬上要建國帝君大大，如果說不能從他身上拔一把毛出來，那會不會讓人覺得很浪費？
當然，他們這會兒還沒有想到找個後盾比吸金更重要，畢竟龍引族只剩下這麼幾十號人，而且長期避世而居，每天只面對着族裡這麼點人，見識，遠見，這些都不是他們所擁有的。老族長又年邁了，現在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族裡成親了的那些婦人都有了身孕。
沉煞冷冷一勾脣角，“那就看看他們到底敢不敢提出來。”
不過，事實證明，樓柒的預料是對的。老族長在說了一大通對他們的感激之後，讓他的孫女石小錦抱出了一隻盒子出來。
“這是鳳凰石。”老族長眼裡流露不出舍之意，“鳳凰石的珍貴，想必二位也是知道的。帝君，帝妃，這鳳凰石，龍引族裡也只有這麼一塊了，現在......”
他們話還沒有說完，沉煞便打斷了他：“鳳凰石，你們留着，那神泉水，每月多給破本帝君兩壇。”
噗。
樓柒差點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人家老族長鋪墊了那麼多，其實就是想要給了鳳凰石，收回每個月免費給一罈神泉水的協議，但是現在沉煞直接不要鳳凰石，反而要多了兩壇水，這是要生生把老族長憋死啊。
石小錦臉上浮起了一點急色。
這鳳凰石，如果不是在會花樓的聚寶夜市上，龍引族的人是絕對不敢隨便拿出去的，因爲懷璧其罪。龍引族裡並沒有武功極高的人，所以沒有人有本事保護好這鳳凰石，再說，對於避世的他們來說，能克神兵，能避蠱，其實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放着也是放着，還不如給了沉煞，然後再用神泉水來換銀子。
神泉水，要是隨便弄出去，別人也未必會相信有這麼大的功效，這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夠顯出效果來的，所以，要賣不容易，再一個也是上一個的原因，萬一有人知道了神泉水的好，又引來奪寶的惡人怎麼辦？
現在沉煞和樓柒看來人品是信得過，還不怕他們沒有銀子，現在雙方都在這族地裡，靜悄悄地把生意給談下來，以後豈不是很省事了？
但是他們低估了沉煞和樓柒的智商，卻高估了他們的善心。
沉煞本來就是衝着這泉水來幫他們的忙的。而樓柒，原本就是不願意來的。
“帝君，難道在您眼裡，這鳳凰石不如神泉水？”
倒也不是龍引族的人太不厚道，而是在他們看來，鳳凰石對於武者，江湖中人來說，那的確是要比神泉水珍貴的。
不過，他們忘了一點。
樓柒接過話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看向石磊：“當時在會花樓門口的聚寶夜市裡，你說的是，能夠通關，便能夠得到鳳凰石。而我們已經通關了。所以，這鳳凰石，原本就該是我們的了。”
石磊愣了一下，臉色漲紅了起來。
樓柒又接下去說道：“還有，到這裡來幫忙可以說是另一碼事，這神泉就是我們幫這個忙的報酬，現在我們把兩個報酬合爲一，不取鳳凰石，只要神泉水，是不是很正常？”
老族長和石磊也是無言以對。
這時，沉煞又給他們補了刀，他指着院子裡的一排大缸說道：“就用那種，一個月三壇。”
老族長忍不住道：“那，那是缸啊......”
“說法不同，在本帝君眼裡，那就是罈子。”沉煞面色如常。
離開龍引族之後，樓柒一想到沉煞那天說的話還是想笑。
誰也不可能從沉煞這裡得了好去。
之前要是說那神泉水的作用便是健體安胎增加受孕率，那麼樓柒肯定會覺得千里迢迢來裝三壇水運回破域去那實在是有些吃飽了撐着。但是現在知道神泉水的另一種功效，她倒是覺得很值得。
別的不說，那些驛丞如果能定期喝上這種水，那麼如果有火燒眉毛的急事要傳遞，他們哪怕是連趕兩天路三天路，沒有時間沒有機會吃東西喝水，他們的身體也不會垮掉，這豈不是很好？
所以，這三大缸水，他們是絕對要的。
但是因爲要過那個杏花林他們很麻煩，所以沉煞和樓柒他們在龍引族多留了三天，這三天，樓柒幫着他們畫了圖，讓他們砍了很多上了年頭的粗壯的竹子，用竹筒連接了很長的“水管”，她幫着將水管從泉裡接到杏花林外，他們不用再過杏花林，只要在林子外面等着接水就可以了。
解決了這事之後他們方纔啓程回破域。
盧大力看着小錦，有些依依不捨，樓柒索性就將他留在了龍引族，給他個任務，讓他看着神泉水，到時候破域派的人過來可以有人接應一下。
樓柒倒並不擔心他會被石小錦教唆着偏向他們那邊，因爲盧大力是一個極單純的人，他認定了她是主子，就不會背叛。如果不是她讓他留下，他雖然對石小錦依依不捨，但也不會留在那裡。
從龍引族趕回破域，以他們的速度，花了大半個月的時間。因爲走的並不是樓柒他們之前走的那路線，要近得多。
踏進破域荒原的範圍時，陳十和婁信的感覺有點兒複雜，但實在是高興的，因爲還能夠回來，其實是他們最盼望的結果。
“主子，收到鷹的信。”
因爲他們這一次走的是很少有人走過的山路，雖然近了很多，但是他們的信鴿和沿途驛丞沒能跟得上，鷹寫的信，竟然是在他們回到破域才收到。
沉煞接過信，展開一看，臉一下子就黑了，渾身冷氣迸發。
樓柒覺得好奇，“這是寫了什麼？”
她將信接過來，一目十行掃過，突然就撲哧一聲樂了。
“原來，翠花姑娘早就已經來了破域了啊。”好啊，她對那翠花姑娘的容貌很是好奇呢，竟然讓沉煞評價“長得比華於存還醜”。
“你上回說的，控夢魘，就是她所施？”沉煞聲音冷酷地問道。
樓柒點了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她。”回來的路上，她自然跟他說進了控夢魘的事情，當時沉煞是真怒了，如果那個非歡當時在他身邊，一定會讓她下令五馬分屍。
“好大的膽子。”
真沒有想到，人竟然就在破域，就在九霄殿裡。
“陳十，速度快些，帝君要回殿殺人了。”月壓低聲音說道。
“帝君已經進了破域荒原，一日後便可到破域城外。”議事廳裡，鷹說這話有點兒興奮。
帝君不在，議事廳裡好多人是他不得不拉來一起商討事務的，而且，今天的這個會議並不是十分正式，只是對於一些雜事的完善補充。鷹對這些並不是十分擅長，所以叫來的人多了些，想要集百家所長。
只不過，會議開到一半，便被這個消息打斷了。
在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好些人都沒有心思談正事了。
其中，以雪衛，還有當初收服招降的原搖風寨的三位寨主爲甚。
雪衛是聽到帝君要回來，心情自然歡喜，而印搖風問出來的第一句話卻是，“那，樓柒姑娘不知道是否也來了？”
“她？”雪衛一聽到樓柒，整個人整時就不好了。時至今日，她還不太能相信沉煞真的會放棄其她人，只要樓柒一個女子。
“搖風對樓柒姑娘很是好奇，真希望能快些見到她。”印搖風是真的對樓柒好奇，她對沉煞一見傾心，但是沉煞連正眼看她都沒有，那樣冷酷的一個男人，她真的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讓他下決心從此只要一人。
“有什麼可好奇的，是她要走的，如果還真的跟主子一起回來，那隻能說她是太不要臉了。”雪衛冷冷地說道。
鷹立即低喝了一聲：“雪，你胡說些什麼？”是不是真不要命了？再說，他們本就都對樓柒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