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邊有埋伏!”
“隊長,這些人不對勁!”
黑夜無邊,如同一頭巨獸張開了它的嘴巴,森森白牙正準備將人撕碎。
乙隊隊長於世龍狠狠地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咬了咬舌尖,以讓自己精神一些。“王貴在哪?”
旁邊有侍衛急急回道:“隊長,沒有人看見副隊長,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混帳!等此事了了,我非剝了他王貴的皮不可!”於世龍雖然罵得狠,但是心裡也覺得很奇怪,王貴那個人一向都很可靠的,做事也很負責認真,出發的時候他還主動要求隊尾壓陣,怎麼這一打起來人就不見了?
但是這個時候也顧不上派人去找了,這些匪徒簡直比他想象中的更難對付,不,是很可怕!
“先想辦法點火,把火點起來!”
“可是隊長,我們在這裡怎麼都找不到乾柴。”一侍衛說道。
他們不是曾經樓柒和沉煞四處去的,沒有經歷那麼多怪異之事,所以遇到這裡的詭異之事難免有些心慌。但是他們本就是直屬沉煞的親兵,多少要比常人鎮定許多。
另一侍衛手裡拿着打火石,“更奇怪的是,每次我們一擦亮打火石,小朵的火焰就會變成一個鬼怪之頭。”
這樣一來,有很多侍衛對打火都有陰影了。
這事實在是太過詭異。
“那就燒房子!”隊長於世龍咬了咬牙,立即就做出這一個決定來。
“但是這個小山村基本都已經燒完了,只剩下那麼幾間房子都有悍匪把守着,要點起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如果不點火,他們就看不清這小山居村的情形,今天下了大半天的雨,如今天上烏雲重壓,無星無月,黑暗無比,剛纔他們也對上了好些悍匪,卻沒有想到每次一把人打倒,就會有兩個人爬起來,將人直接劈爲兩半,那兩半都直接變成兩個人,怎麼打都打不死一樣。
如果沒有火光,他們身處在黑暗中,對上這樣的一幫怪異的人,可以說是沒有什麼勝利的希望。本來想先退,等天亮再來,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後路也被截了,現在是進退兩難。
“我還真不信了!傳我令下去,直接打進去,遇到抵抗都不要下殺手,全部點睡穴!”於世龍低聲喝道。
就算是在黑暗中,正面抗敵要點對方的睡穴,相信自己的手下也可以辦到!
黑暗裡,衆侍衛齊聲應了:“是!”
百名侍衛再無掩藏,將劍收起,赤手空拳直撲了進去。
在原來村長的那棟房子裡,並不太明亮的油燈點了三盞。廳門大開對着院子,一張案几橫在門前,上面放着一個香爐,香菸嫋嫋,房裡有些怪異的香味瀰漫着。如果小牛在這裡就會震驚地發現,他原來以爲村民已經全都被殺了,其實沒有,村子裡那些姿色稍好一些的女子都還活着,現在都在這房裡。只是她們身上都只着片縷,遮住了私密部位,露出來的肌膚上都是青青紫紫,神情也是絕望恐懼,看起來受到了不輕的虐待。
那憐心公子正坐在裡面,手裡拿着一顆果子輕咬着,一個幾乎全身赤-裸的少女跪在他腳邊正替他捏着腿,一邊在默默地垂淚。
“滾開吧,哭哭啼啼的看了真是晦氣。”憐心公子掃了她一眼,一腳踹中她胸口,將她踹開了兩米。
少女吐出一口血來,很快就被星兒拖到了門口。
案几後的翠兒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從案几上一隻裝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血的碗裡拿起一支醮血的毛筆,走向了那少女,一手抓住她的長髮,將她揪了起來,在她的額頭上和胸口上開始飛快地畫咒。
“啊!放開我,放開我!”
少女覺得很是恐懼,哭着叫了起來,但是她很快就叫不出來了,很快她的目光就死沉死沉的,裡面沒有恐懼,也沒有絕望。
“公子,要讓他們帶着這個女人走嗎?”翠兒轉頭問着憐心公子。
“嗯,丟給他們,本公子鎖路咒也馬上要生效了,就讓他們離開。”
憐心公子本來是要他們全折在這裡的,但是來這裡之後卻突然改變了主意,讓這些人帶路不是更好?
那樣他們就在暗中,等找到那個施展控夢魘的人,他暗地裡使使陰招就可以了,何必面對面去鬥個你死我活?
於世龍他們很快就發現那些悍匪突然間不堪一擊了,剛打個照面就全都倒下,讓他們有些回不過神來。
但是就在他們要再好好檢查的時候,前面一棟房子裡突然衝出來一羣女人,一個個哭着叫着救命,朝他們撲了過來。
好多侍衛無意識地伸手去擋,卻發現這些女人都身無寸縷!
“天。”
包括於世龍在內,很多人都紅了臉,一時間手足無措。
等他們紛紛解下外衣給她們披上,村子裡已經剩下了一片寂靜。
“隊長,咱們是把悍匪都解決了?”
“不是不是,他們還有好多人去仙怒山上了,說是要去找什麼帝君帝妃的!”一個少女揪着衣服,擡起頭來急急地說道:“他們帶了幾個可怕的人,西疆人!”
衆侍衛一驚,“西疆人?”
“對,他們說是專門來找帝君帝妃的!你們快去救人吧,晚了只怕是來不及了!”
於世龍見這小山居村裡只剩下這麼幾個女人,一揚手道:“走,上山!”
那少女抓住他的手臂:“侍衛大哥,我弟弟之前給帝妃他們帶路上山的,他叫小牛,我擔心他,你們帶我一起去吧!”
“不行!”上山又不是去玩,還是三更半夜,帶個女人去算怎麼一回事。
“求你了,要是你們不帶我去,我也會一個人偷偷去的!”少女哭了起來。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了一個男人,望過來後說了一句:“隊長,帶上她吧,免得她一個人亂來反而壞事。”
於世龍皺眉:“王貴,你一晚上到哪裡去了?”
“隊長,我在那邊殺悍匪,不小心被人打了後腦勺一下昏迷了一會。”王貴不好意思地說道。
衆侍衛忍不住笑了起來,於世龍哭笑不得。“好了,不許笑了,現在趕緊上山,要儘快找到帝君他們!”
樓柒坐在沉煞身邊,繼續用血畫着壓制血陣,她已經把他的胸膛都畫滿了,現在正開始往他的肩膀和手臂上畫。
胸口應該是最難畫的,因爲是心脈所在。而其他地方畫起來就比較輕鬆,但就算如此,也還是一樣要耗費她的血和精神。
沉煞的手搭在她的腿上,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她的五官有一種很是安靜的美好,與任何時候的張揚或是明媚都不一樣。
“累不累?”
他們事實上已經有一個半時辰沒有開口說話了,她在畫胸膛的時候要聚精會神,他不敢打擾她。
本以爲她會說搖頭說不累,或者說沒關係,甚至給他說兩句好聽的,比如說爲了你再累也值得之類的話,誰知道她擡眼看他,然後很是誠實地點了點頭道:“累死寶寶了。”
沉煞:“......”
潛在暗處的天影差點摔了一跤。累可以理解,寶寶?
不過樓柒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沒再出聲,她的臉色很蒼白,但是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
那鮮紅的血陣在她每完成一個時便會隱入他的皮膚,但是在未完全之前,若是他隨手碰到了那就會被擦掉的,要好好修補上。
沉煞看着她蒼白的臉色,心疼,卻不說停。他們都知道如果未完成血陣,然後有強敵到來的話會更麻煩。
突然,樓柒手一抖,手下的圖形就有了一點兒扭曲。
“怎麼了?”
“沉煞,我似乎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樓柒皺起眉,站了起來。“似乎有人在施展大型咒術。”
她在畫血陣的時候精神是高中集中的,但是這樣反而會讓她容易感覺到一陣大型的咒術,因爲施展大型咒術的話同是咒術師的是會有所感應的,當然,這是指離得近一些,要是距離遠了就不會感覺得到了。
這更麻煩,表示危險離他們很近了!
“但是不應該啊,就算張命還活着,他也不會咒術纔對!”
沉煞腦子轉得比她更快,“鷹。”
鷹很快大步走了進來,“主子?”
“聯繫於世龍,問問是不是有什麼不對。”他一下子便想到了該駐守在小山居村的一百名侍衛。
“是!”
鷹剛走出山洞,忽然便剛夜空中穿竄起一道信號,咻的一聲打破了這一片的寧靜。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
身邊風聲微動,樓柒站在他旁邊,“怎麼回事?”
“天坑那邊出事了!”
他之前派了林盛威帶了幾人留守天坑,給了他們一個信號,讓他們有問題就發信號的,現在信號拉響,天坑出了什麼事?
“婁信!你帶人去看看!”樓柒立即叫道。“鷹,陳十,你們守着帝君!”
“姑娘,那你呢?”陳十一手握緊了劍柄。
“我等會回來。”樓柒說着,望着某個方向,身形一掠就飛射了出去。
天將亮,不知道有多少妖魔鬼怪想趁着夜色退下之前出來混水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