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煞哥哥？
沉煞站在門口，最後關頭收回要拍出的內力。
樓柒伸手，在西長憶的眼前打了一個響指，一直睜着眼睛的西長憶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向後倒去。樓柒也沒有管他，反正是倒在牀上。
她走了出去，對門口兩名守衛道：“鎖門，他要明天才能醒來。”
“是，樓姑娘。”
“沉煞哥哥，這女的是誰啊？”落葉一直就沒有停止，鷹和華於存已經迴轉身子落回原地。在飄飄落葉中，樹上突然緩緩飄落下一身穿嫩綠衣裙的少女，十五六的年齡，雙眼彎彎，櫻脣小巧，端得美貌。而樓柒注意到的是她腰間纏着的一條金色中織着豔紅的鞭子。
樓柒往鷹那邊挪了兩步，壓低聲音問道：“這誰啊？”
鷹卻沒有回她的話，只是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對沉煞道：“主子，屬下告退。”
說完他就要拉着樓柒離開這裡。
咻的一聲，鞭子狠抽過來的破空之聲。鷹臉色微變，腳下一錯，拽着樓柒就是一個急閃，堪堪避開了那一鞭。但是還不等他們站定，那鞭子又如同靈蛇一樣緊抽了過來，這一回，朝着的是樓柒的臉。
樓柒雙眸微眯，伸手就要去拽她的鞭，鷹卻厲聲道：“不許碰！”
錚地一聲，疾射過來的破殺尖端正擊中了那鞭屬，竟然閃出了一兩點火花。那鞭子是金屬製成的。
樓柒腦子裡閃過了在臭老道那些畫像裡看到的一幅畫，一個女人的半身照，而那個女人的手上正託着這麼一條鞭子，但是女人卻不是眼前的這名少女。
“鬧夠了沒有？”
沉煞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沉煞哥哥還沒有告訴丹兒她是誰呢。”
樓柒甩開鷹的手，轉過身來，冷冷地看着這個美豔的少女。
好，好得好，互不相識呢，她這是滅了人家滿門，還是殺了她心上人？竟然一上來就要拿鞭子抽她的臉！
恰好，她就是知道這鞭子的來歷。
金雷鞭，浸劇毒九九八十一天，素素早就已經滲入到了鞭子裡。金雷鞭一見血，毒素就會立即進入對方的血液裡，發作很快，就算有解毒藥丸都於事無補，而那些傷口會一直都無法癒合。所以，剛纔那姑娘二話不說就向她的臉抽了過來，這是存心要讓她毀容啊。
很好，很好。年紀輕輕，心倒是毒辣無比。問題是，她什麼時候惹到她了？
沉煞哥哥？
不要跟她說，只是因爲她是出現在沉煞身邊的女人！那麼，明天沉煞要封的那些帝妃，豈不是要遭殃？
得，她還有空幫那些帝妃擔心呢。
沉煞正朝她看來，開口，卻是跟丹兒說道：“本帝君的侍女。”
不知怎麼的，樓柒就氣不打一處來。侍女侍女！怎麼不說，她是他的女人了？好，很好，這個丹兒，究竟是什麼鬼？
鷹又拽了拽她，“走。”
樓柒向那丹兒走了一步，就是這一步，她驟然覺得全身寒意都冒了出來！不對，不對勁！有四道死氣在瞬間鎖定了她！只要她再往前一步，她敢保證那四道死氣會立即將她包圍，撕碎！
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樓柒的怒火一下子壓了下來。能夠避開她的感知藏身在周圍的，不是一般的東西。她向來不魯莽，命只有一條，要殺人，她可不願意償命。
當下收回腳步，低下頭，跟着鷹退了下去。
沉煞收回目光，看會丹兒，眼底卻是一片徹骨冰寒。“問天山這是何意？”
“哎呀，沉煞哥哥，問天山派丹兒來，自然是爲了恭賀而來啊，還有，幫着沉煞哥哥挑選帝妃。看，這是長老們讓丹兒送來的大禮呢。”
丹兒一拍手，後面閃出一個穿着灰色衣袍，蒙着臉戴着風帽的人，手裡捧着一隻盒子。
但是她又嬌笑着道：“不過這大禮不是給沉煞哥哥的，是給明天選出來的帝妃的，還是丹兒先收着吧。”她又擺了擺手，那人又退了下去。
明明他就在丹兒背後，但是連沉煞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如此，本帝君謝過問天山長老們了。”
“沉煞哥哥就不謝謝丹兒嗎？”
“納蘭姑娘遠道而來，還是早點去休息吧。天一！”
天一從一旁閃身而出：“帝君。”
“帶納蘭姑娘到二重殿休息！”
“是！”
沉煞全身氣息冰寒，轉身就走。
本來要開口說去三重殿的納蘭丹兒把話嚥了回去，眼珠一轉，再次笑顏如花，順從地跟着天一走了。
三重殿裡，鷹不太放心地看着樓柒，又忍不住再次說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沒有？問天山現在還不是主子可以對上的，有什麼委屈先忍忍，忍忍，以後主子會替你出氣的。”
樓柒斜了他一眼。
被鷹拽回三重殿時，正有不少侍衛侍女們在飛快地收拾着狼藉的花園呢，但是鷹一到，立即就讓他們把花園又弄成了原來那狼藉的模樣，把人都趕了出來。然後跟她講了半天關於納蘭丹兒的來歷。
問天山大長老的關門弟子。
問天山。十二長老，山徒無數。
山不是普通的山，據說是神山。問天問天，十二長老們通天文，知地理，可斷世人命格，還能沒測一國之運。
這些自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問天山十二長老，功夫驚人，特別是大長老和二長老，據說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階段。
問天山獨立於幾國之外，但是離破域最近，嚴格來說，問天山就處在破域的範圍之內。沉煞打破域一事，問天山不過問，但是他在破域稱帝，問天山卻來了人。
鷹還記得那一次，那個女人，那樣的排場，直接就鎮住了破域的所有人。區區六人，氣勢直接輾壓他們。那個女人不過是十八，一拂袖卻讓他吐血內傷。
四衛聯手，打不過她手下兩個灰袍老人。
只是，那個女人卻對帝君一見傾心。
問天山定下的日期，選妃大典在十五，他們都不得有異議，憋屈嗎？憋屈，但是，忍一時風平浪靜。只有他們四衛知道，帝君心裡的憤怒。
“總有一天，帝君會......”鷹壓低聲音，做了一個滅殺的手勢，一臉冷然地對樓柒說道：“所以，在那之前，你忍忍。”
他哪裡不知道，剛纔樓柒氣得狠了。
但是，能夠馴服雪山白鷹王，那是她在這方面有天賦罷了，論武力，一千個樓柒都不夠問天山滅的啊。他怕，他怕她亂來。
“鷹。”樓柒突然叫他，鷹愣了愣。
“嗯？”
樓柒衝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來，剛纔的氣怒不甘哪裡還有半分痕跡，倒是，一臉八卦的樣子，“你剛纔說，問天山大長老的掌上明珠，也就是這位納蘭丹兒姑娘的師姐，喜歡主子？”
“是啊。”
“她叫什麼名字？”
“納蘭畫心。”鷹說起這個名字，都覺得心底有絲絲寒氣浮了上來。
樓柒挑了挑眉道：“很好聽的名字嘛，是不是長得很美？”
“美，相當美，異常地美。”鷹回過神來，戒備地看着她：“你問這麼清楚做什麼？”
“沒什麼啊，只是突然間發現，我們家紅眼君竟然還有那麼多的桃花呢！”樓柒說得有點兒雲淡風輕，但是眼底一閃而過的寒芒卻沒有人看到。
月衛匆匆而來，後面跟着雪衛。
一看到雪衛，樓柒的眉就是一挑。
這位，內傷還沒好哪，跟着這麼忙前忙後的，累不累啊。
雪衛一看到樓柒卻是詭異一笑。
“樓柒，你從牢區回來了啊，不知道有沒有遇到丹兒姑娘？”
“雪。”鷹皺眉，警告地看着她。
“鷹，你變了。”雪衛看着他，收起了笑意。
“好了，有空吵嘴，不如趕緊合計合計明天怎麼做。”月看了樓柒一眼，樓柒站了起來，聳了聳肩道：“你們談正事，我去補眠。二靈，二靈。”
就見她走遠去，二靈迎了過去，他們還聽到她的聲音傳來。
“有沒有吃的？你家姑娘我好餓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真不明白主子看上她哪一點。”雪咬牙切齒，但是眼角餘光正好掃到了沉煞，立即收斂起神情。
“見過主子！”
“進來。”
沉煞也沒看她，逕直走進了一旁的小廳。
二重殿有了納蘭丹兒在，議事廳，不方便了。
“主子，問天山是何意？”月率先問道。
“納蘭丹兒來了，納蘭畫心卻沒有來，這事怎麼地都感覺有點兒奇怪啊。”雪衛心裡雖然彆扭，但是她向來知道問天山的厲害，倒也沒有生起與納蘭畫心一爭高下的心思。
納蘭畫心，就是他們帝后人選之一。
本來，後位明天不會選封，會再空着，問天山不需要來人，畢竟他們一向都自詡人上人，總不可能來恭賀其她的帝妃吧？
但是納蘭丹兒來了，這個納蘭丹兒一向視師姐如命如天，這是替她把關來了？
沉煞薄脣緊抿，沒有說話。
三人相視一眼，便也不再開口。
半晌，沉煞纔開口了，“天一，地二，從此刻起，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護她性命。”
三人頓時都不可思議地擡頭看着沉煞，反應最激烈的就是雪衛。
“主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您說的那個她，該不會是指樓柒吧？天一地二是您的暗衛，明天風雲莫測，危險重重，他們怎麼能離開您身邊去保護那個不相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