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還是不跟你們一起了,我自己去找哥哥。”龍石蘭再三考慮做出了這個決定。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了。”雪雲衝立即反對。
“我身上不是貼了符紙嗎?又不會受到瘟疫的影響。”龍石蘭這樣說。
“話雖如此,可我始終覺得不妥。”雪雲衝道。
方一此時忽然插了一句,提出自己的見解:“龍姑娘,依我看你還是跟我們一起比較穩妥,等驅除了瘟疫,就算你哥在城外也不會有太大的危險。瘟疫一日不除,危害的不止是一兩個人的問題,這關係到城內千萬百姓甚至更多的受害者。”
“方兄說的沒錯,我完全贊同。”雪雲衝忙附和道。
龍石蘭又暗自思忖片刻,終於勉強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可臉上還是一籌莫展,心裡七上八下,不得安寧。
“好啦,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城。”任白先走在前面打頭陣,也只有他才知道製造這場瘟疫的幕後黑手所隱匿的地方。
衆人一道出了城,外面的景象和城裡簡直是天壤之別。城裡一片生機,而城外則充斥着死寂之氣。一路走去,只看到一具具智力跟昆蟲一樣的活死人,還有爛在地上發臭的屍體,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讓人作嘔的腐敗臭氣。於是,一行人都捏緊了鼻子,步步爲營地走着,時刻警惕着四周的環境。要不是他們事先貼好了符紙,說不定隨時會被空氣中的墮落之氣所侵蝕,也會變成那些行屍走肉中的一份子。
不知走了多久,衆人進入一個死鎮。儘管是白天,可是四周瘴氣瀰漫,天昏地黑,直似人間煉獄,沒有一絲生機。
“這裡的戾氣最重,這幕後黑手應該就隱匿在附近了。”任白手裡捧着一隻法盤,可以看到上面的指針跳動頻率越來越高,正是靠這件法器才能定位到這裡來。
一行人又跟隨任白走了一段路,最後在一座九層高的閣樓前停了下來。
“這是九天樓。”方一道。
“你怎麼知道?”龍石蘭隨口問了一句。
“上面不寫着嗎?”方一理所當然地指了指樓閣上面掛着的招牌。
龍石蘭擡頭看去,果然看到正門上方刻着“九天樓”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替自己問了一個很低能的問題感到有點尷尬。
“這傢伙一定是躲在最高層,待我上去把他揪出來。”雪雲衝說完便要行動。
“等一下!”任白連忙叫停,“這樓閣下了禁制,硬闖是不太可能。”
雪雲衝聞言,又仔細的觀察了樓閣一番,發現整座樓層果然是被淡淡的紫光所包圍,像是一種特殊的結界,不是用普通的蠻力就能破壞的。
“那我們要如何進去?”雪雲衝忙問。
“我自有辦法。”任白道,“先從正面入手,我們逐層將禁制破除!”說罷,又從手上撕下一張符紙,在空中划着詭異的軌跡,嘴裡唸唸有詞,最後將符紙往前一拋,緊接着便是“轟”的一聲,正門處霍然被開出一道缺口,僅容一人通過。
“好了,我們趕緊進去吧!”任白說着第一個
從缺口鑽了進去,入到樓內。
衆人陸續進到樓內,發現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四處都是支離破碎的石塊和木屑,像一個廢墟,唯一完整的就剩下通往二樓的樓梯了。
“既然進來了,就趕緊上樓去,還等什麼?”龍石蘭有些不耐煩的說,她一直擔心自己的哥哥,所以只想儘快把此事完結,自然也是最浮躁的一個。
“你難道沒看到這樓梯也是加了禁制的嗎?”任白提醒道。
龍石蘭凝目一看,果然如任白所說,樓梯口處也是有結界遮擋住的,於是便道:“這不簡單,如法炮製就是了,不就一張符紙的事嗎?”
任白道:“龍姑娘你有所不知,這裡的禁制不是一張符紙就能破除的。”
“那要怎麼破?”龍石蘭忙追問。
“這種禁制術極爲罕見,不過也不是無解,只是得麻煩點。”任白說着指了指龍石蘭身後的牆壁,接道:“破除的方法就是隻要揭下牆上的符紙就可以了。”
龍石蘭聞言轉身一看,果然看到身後的牆壁上貼了幾張黃色的符紙,努了努嘴,不屑地說:“不就幾張符紙嗎?不勞煩別人,我自己來就行了。”說完便要去撕下牆上的符紙。
“等等!”任白又連忙伸手叫停,“且聽我說完……這符紙不能亂撕,如果撕錯了,我們就會馬上被傳送出去,重新回到原點,直到撕對了爲止。”
“那也沒關係啊,不就幾張符紙嘛!”龍石蘭道,“錯了就重新來過,最多也就多試幾次。”
“你錯了,請你先看看這邊。”任白說着指了指另一面牆。
龍石蘭聽了行前幾步,順着任白所指方向看去,這一看之下登時令她啞口無言,驚得瞠目結舌,就像白天撞了鬼似的,長大了口說不出話。
原來在一個破爛的屏風後面的牆上還貼着數以百計的符紙,如果要一張一張試的話,那將是十分龐大的工程,這早遠遠超出了龍石蘭的想象和她的耐性所能容忍的範圍。
“現在你知道事情的棘手了吧?”任白睨着龍石蘭問道。
“難道……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龍石蘭沮喪地問。
“我們可以先揭一張試試手氣,就算錯了也不至於浪費太多時間。”任白提議道。
“誰願意試試手氣?”方一掃了衆人一眼,這樣問。
“我來吧!”龍石蘭主動請纓,站了出來。
“你不大合適,我看還是由遊姑娘來吧,希望年輕的姑娘能帶我我們好運。”任白對龍石蘭似乎不屑一顧,目光轉移到遊落夕身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龍石蘭杏目圓睜,怒斥了任白一句。
“沒別的意思,龍姑娘別想多了,我只是覺得遊姑娘來做此事比較合適一點。”任白這樣說。
龍石蘭一時間無言以對,也不好發作,便忍住了,不再搭理任白。
此時,聽遊落夕說:“爲什麼是我?”
雪雲衝道:“沒事,你就去試試吧,說不定真能幫上忙。”
在雪雲衝的慫恿下,遊落夕還是走了過去,毫不猶豫
地從牆上撕下一張符紙,做得乾淨利索,瀟灑自如,毫不拖泥帶水。
然而,奇蹟還是發生了。
在微乎其微的機率下,遊落夕居然選中了正確的那張符紙,一行人立即便傳送到了二樓。
“真不敢相信,這就像做夢一樣,我們居然成功了。”任白興奮不已地說。
“這是……二樓?”遊落夕留意到窗外景緻的變化,震驚不已地環視四周,難以置信的口吻說道。
“是的,雖然很難相信,但我們的確成功了。”方一道。
“看來遊姑娘真能給我們帶來好運,趁着手氣還在,別停,繼續撕下一張符紙!”任白提議道。
遊落夕聞言,這才如夢方醒,發現這裡的環境和一樓並沒多大區別,牆上仍舊貼滿了符紙,要想連續兩次撕對正確的符紙,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了點。她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打退了堂鼓,搖搖頭說:“剛纔是我瞎蒙的,斷然不會再有奇蹟發生的,還是別指望我了。”
“不試試怎麼知道?”任白說,“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
“這次讓我來!”龍石蘭說着已經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你?能行嗎?”任白用懷疑的目光看着龍石蘭,顯然不大信任她。
“我就要看看撕錯了會是什麼後果。”龍石蘭說完不由分說地隨手撕下身後牆壁上一張黃色的符紙。
符紙剛被撕下,衆人又立即被傳送到另一個空間。不過這次不是往上,而是往下,他們又回到了一樓,回到了原點。
“這……是三樓嗎?”龍石蘭怔怔地問。
“你說呢?”任白叉着腰,不好氣地說。
“明顯是一樓。”方一道。
“我們又回來了。”雪雲衝補充說。
“這……怪我咯……”龍石蘭沮喪地垂下頭,不再說話。
“不怪你,只是你的手氣差了那麼一點。”任白道。
“差了不止那麼一點點。”方一這樣說。
“好啦,有本事你們去揭,我不管了!”龍石蘭賭氣轉過身,高傲地盤起雙手,不再理任何人。
“遊姑娘,你還記得你當時揭下的是哪一張符紙嗎?”任白轉向遊落夕問道。
“我想我還是記得的。”遊落夕點了點頭,緩緩走到牆邊,努力想了想,最後輕輕撕下其中一張符紙。
很快,術法生效,衆人再次被傳送到了二樓。
“好了,我們又來到了二樓。”任白說,“這裡約莫有一百張符紙吧?排除掉龍姑娘剛纔撕錯的那一張,我們有大約九十九分之一的機率上到三樓,誰願意一試?”
“別開玩笑了,這樣試,就是試到我們都累趴下也上不到頂層去。”方一肅然道。
“我們必須另想辦法才行。”雪雲衝托腮尋思着,也是一籌莫展。
“我還以爲你淫白有多神通廣大呢!結果還不是得一張一張符紙的試,真是令人失望……”龍石蘭故意戲謔地說。因爲“淫”和任近音,所以在場的人除了龍石蘭自己,幾乎沒人聽出其言外的嘲諷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