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少天笑了笑,便與葉裳找了一張相對較遠的空桌坐下。
祝東來見如歡不肯相認,極爲失望,他覺得眼前的女子一定是如歡姑娘。
他悻悻不樂的坐了下來,嘀咕嘆道:“明明就是如歡,竟然不認識我。”
易少天視若無睹的道:“小二,店裡的荷葉雞與荷葉飯來四份。”
祝東來劈頭蓋臉的道:“四份?四份哪夠啊,一樣來十份。”
一位青年小二應答了一聲,便立即歡快下樓。
易少天的精神力量將整個酒樓籠罩,易少天感應到那位七旬的白鬚老者竟然是一位金丹境界的高手,他施放出一股力量將他們的談話與外隔絕,卻沒有想到易少天乃是聖武境高手,視聽能力異於常人,他們的談話字字清晰的落入了耳朵裡。
聽到如歡與對方的竊竊私語,易少天心中略爲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的與祝東來喝起酒來。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如歡也是先天境後期的高手,而那名少年則是應天境界,功力還在如歡之上,從他們的交談中,易少天得知這三人原來是越王的手下。
原來這名老者是江湖上赫赫有名大刀客胡長刀,而那名十四五歲的少年是他的親孫子胡蕭,兩人此次遠道而來,就是爲了參與此次行動。
老者胡長刀道:“阿歡,長公子聽到小公子夭折的消息,極爲憤怒,他已率領三萬精兵,今天夜裡便能抵達玄京城外,只要見到信號便一舉攻入城內……”
如歡冷然的道:“如歡遵命,我會盡快將消息傳進宮內。世子的大仇今日一定能報。”
胡蕭咬着牙恨恨的道:“玄帝真是夠絕夠狠,竟連小世子都不放過。”
“聽宮裡元公公傳出來的消息,世子是被人吸乾了精血,死狀恐怖,真想不到他們竟然會如此對待世子,當年太子被國師斷定活不過十五,所以小世子被收留在宮中,如若太子病逝,而小世子也將被過繼給玄帝,併成爲新的太子人選。而如今劍星太子安然無恙,並且已經年滿十六,那麼小世子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現在各地天災人禍,南玄內憂外患,而兩位王爺又各自爲政擁兵自重,所以……有傳言,是因爲小世子聽到了削藩的消息纔會被殺。”
“該死的南帝,真是毫無人性!”胡蕭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幸而被隔了音,纔沒有驚擾到外人。
胡長刀卻道:“恐怕原因不會這麼簡單,當年國師曾經斷言,小世子與劍星太子均擁有真龍血脈,而劍星太子因爲從小根骨有損,天命所定活不過十五歲,因此世子便成了南玄第二繼承人。但如今不知劍星太子通過什麼方式竟然逆天改命,過了十五歲並沒有死,還從八荒古漠中迎回了太祖帝的衣冠,此事纔多久,小世子就……就……哎,當年國師可斷言小世子命比天高,如今卻年幼慘死,玄帝真是太無人性了……”
胡蕭擔憂的道:“如歡姐,你可知玉嬋郡主現在情況如何?”
如歡嘆道:“玉嬋郡主傷心過度,聽元公公消息,她幾度悲傷欲絕以淚洗面。”
胡蕭握緊着拳頭,難過的道:“郡主與世子從小被軟禁在宮內,兩人相依爲命,如今世子去了,她怎能不難過?如歡姐,柳大俠與段大俠可有進了宮內?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加入這場戰爭,親手殺了南玄太子與南帝,爲小世子報仇。”
如歡道:“蕭弟弟放心,逍遙劍客柳大俠與黑金劍客段大俠早已進入了宮內,有這兩位絕世劍客在,一定能馬到成功。”
胡蕭嗯了一聲,然後問道:“爺爺,說到柳大俠與段大俠,您說,他們兩的劍術究竟誰更厲害?”
胡長刀輕撫短鬚,思索道:“有他們在,就算宮內真有傳說中的絕世高手,刺殺玄帝亦是馬到功成。”
胡蕭嚷道:“爺爺,我是問柳大俠與段大俠誰更厲害,不是問他們能不能刺殺成功。”
胡長刀笑道:“柳大俠成名多年,劍道天下無雙,至於段大俠,咳咳,他的劍法自成一脈,不過他是柳大俠的師弟,劍法與柳大俠不相伯仲,但境界嘛,你們可能還不知道柳大俠如今已是金丹境巔峰的人物,比起你爺爺我來,也要高上太多。”
他說的並未有假,胡長刀也只是金丹境初期的高手,而柳大俠已經達到了金丹境巔峰,且劍法登峰造極,恐怕天下難逢敵手。
另一桌,易少天剛吃完半隻荷葉雞,他一邊喝着酒一邊啃着雞翅,葉裳動作最爲文雅,一條雞腿還在慢嚼細嚥,津津有味的吃着,當易少天看向她時,她那嬌羞模樣竟有些不知所措,竟也有些可愛。
至於另一對父子,祝東來與雷隱兩人,均是狼吞虎嚥,一人各吃下兩隻整雞,竟然還意猶未盡,一同抓起了第三隻。
“味道如何?沒騙你吧?”
葉裳彷彿陷入了回憶,她有臉上露出難掩的淡淡哀傷,說道:“好好吃,好香。少主,這荷葉雞竟有些像咱們家鄉的三香雞,裳兒有很多年沒有嚐到了,少主可還曾記得?”
易少天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爹。最後一隻您吃吧!”
祝東來打了個飽嗝,雙眼卻癡癡的盯着桌上最後一隻荷葉雞道:“不,還是你吃,我吃飽了。”
他吞嚥了一把口水,然後又道:“孩子,要不,我們一人一半?”
“好啊好啊。”說着,雷隱便與祝東來一人撕下一半。
“正事要緊。”易少天站了起來,用力的敲了敲桌子。
祝東來這才注意到,如歡與那兩名男子早已不見蹤跡,而一名小二正在清理打掃那張靠窗的桌子。
四人快速的下了樓,只見三道熟悉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衆人眼簾。
祝東來壓低聲音道:“易兄,怎麼辦?”
易少天道:“他們定然是一同回京城了。”
祝東來嘆道:“我說的是如歡不肯相認,我該怎麼辦?”
易少天白了他一眼道:“她不肯認你,那是對的,如若讓那胡長刀知道你的存在,恐怕你早晚得人頭落地了。”
祝東來吐了吐舌頭,駭然道:“怎麼會呢?如歡姑娘明明是認出了我,那胡長刀看上去也不像是大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