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定離手!買定離手!”莊家大聲叫道。長桌周圍的人又是一陣“大”“大”“小”“小”,之後,衆人同聲呼道:“開!!!”
一一三,六點小。
押小的人,興高采烈;押大的人,垂頭喪氣。任天雪歡歡喜喜的收起大把的散銀,一副小管家婆的樣子。之後,一連六局,南若風都憑藉任天雪運功感受,連下六盤。
天劍門功法浩然天地訣,是通過感悟天地萬物來修煉的,運用浩然天地訣可以通過靈覺感受物體的變化,是十分玄妙的高深功法。只是創此功法的天劍門先人恐怕萬萬沒有想到,後人竟會用來賭博賺錢,如果知道,可能會立即從地下蹦出來找這兩個後生晚輩討個說法!
南若風兩人連贏七局,不少人都跟風押,讓賭坊着實賠了不少錢,不能不讓賭坊的人關注。在連着讓南若風二人贏了七局之後,莊家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不等他再開第八局,一位年近花甲的白髮白鬚老者從後廳走出,接過莊家的色盅,那四十歲左右的莊家恭敬地退到一旁。老者身穿灰色布袍,氣定神閒,緩緩道:“小老兒是這江南賭坊的老闆,剛纔看兩位賭技精湛,一時技癢,還望兩位能指教一二!”
這老者是江南城出了名的賭博高手,名叫杜圖,從六歲開始入賭,可謂是身經百戰,而自他而立之年後未嘗一敗,自他到不惑之年後就鮮再出手,開了賭坊,教授徒弟賭技,賭場一切事物都交給幾個徒弟打理。如今五十六歲的杜圖對賭之一道的理解可謂是宗師級的了。杜圖出手,幾個資深老賭徒不由驚呼一聲“賭神”!賭神,是賭徒們對杜圖賭技的唯一評價。聞言的賭徒們都一個個退後半步,紛紛讓出位置,開玩笑,和賭神賭錢——嫌自家銀子用不完!
南若風看着周圍的賭徒一個個後退半步退出賭局,卻圍在賭桌周圍,似乎是想看好戲,心下詫異。杜圖見南若風兩人年紀輕輕,卻未做答,心下略微不滿,又開口說道:“小老兒在這江南城裡也算是一號人物,大家贈了個外號,叫‘賭神’,小老兒已十餘年未與人賭過,今日還望兩位賜教!”
南若風淡淡看了眼杜圖,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請!”
杜圖問道:“小兄弟,你二人善賭色子,那今日小老兒就同你們玩幾局色子吧!”南若風點頭應“好”。杜圖又道:“普通的賭法實在難分高下,不如我們玩點兒新花樣,小兄弟認爲可好?”
南若風裝作無所謂,道:“不知老先生的新花樣是什麼?”
杜圖微微一笑,拍了拍手,一個小廝打扮的中年人端着一個托盤走過來。托盤上放着三十六顆黃金色子和一個特別大的色盅。杜圖緩緩道:“這裡有三十六顆色子,你我二人分別用這色盅擲色子,擲的點數必須要符合對方要求!”衆人聞言,頓時悚然。這、這也太恐怖了!三十六顆色子,要幾有幾,這還是人能做到的嗎?
南若風心下也爲杜圖的話而心驚,但表面上還是裝作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緩緩說道:“好!那老先生就先擲上三十五個六和一個一點出來吧!”
杜圖聞言,將三十六顆色子逐一放入色盅中,神情肅然,開始搖動色盅,整個賭坊的大廳之中一片安靜,只有“嘩啦”的搖色子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杜圖手中的色盅。搖了良久,色盅終於落案,杜圖緩緩打開色盅,三十六顆金光閃閃的色子出現在衆人眼前,整個大廳一片寂靜。頓時,歡呼聲、驚叫聲響起,一時間賭坊大廳人聲鼎沸。
三十五個六點、一個一點!!!
神來之筆!絕對的神來之筆!南若風無奈的笑了笑,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把賭技練就到如此境界,沒有辦法,自己只好接過色盅,問道:“不知老先生想要什麼?”
杜圖見南若風波瀾不驚,心下佩服,笑着說道:“三十五個一點和一個六點。”南若風閉目凝神,雙手拿着色盅,開始搖動起來。雖然是在搖色盅,但南若風和杜圖兩者之間的差距是顯而易見,一個極具技術含量,而另一個則是隨意的亂搖。杜圖仔細聽着南若風搖色盅的頻率雜亂無章、毫無章法可尋,心下詫異,莫非自己感覺錯誤,他們難道真的是運氣好?色盅落案,南若風緩緩打開色盅——
三十五個一點、一個六點。
大廳之中再一次沸騰了!杜圖卻是完全愣住了,沒有任何規律的搖動,卻可以搖到想要的點數,這太令人費解了!杜圖不相信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但是接下來的比試卻令他無法不相信,一直鬥了十幾局,兩人一直平分秋色。杜圖面如死灰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滿臉的不信。而賭坊內的衆賭徒都已經完全傻眼了,三十六顆色子要幾有幾,真不愧是賭神級的較量!
杜圖喃喃道:“這、這、這,你、你是怎麼做到的,毫無章法的亂擲,卻能——”
南若風對賭博相當反感,主要是因爲那些賭徒因爲賭博傾家蕩產,所以故作一副高人的樣子,說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你們不知進退,久賭成癮,很多人弄的拋棄妻子、無家可歸,還不知悔改!杜圖,你號稱賭神,卻不知賭的真諦,實在可笑!”
杜圖失神問道:“不知何爲賭的真諦?”
南若風淡淡道:“你只要多多規勸他人,莫讓人們賭博成癮,並且拿出些多餘銀兩救濟窮人,方可得悟賭的真諦!”話音一落,就拉着一旁偷笑的任天雪飛一般的消失在賭坊之中——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從“憶江南”天字第二號房傳了出來,劉清揚倒在牀上捂着肚子打滾兒“有意思,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你、你居然,哈哈哈哈!居然用、用浩然天地訣去賭博!哈哈哈哈!這、這要讓天劍門的列祖列宗知道,哈哈哈哈!你小子就、就死定了!哈哈哈哈!他們非從仙界飛回來把你揍死不可,哈哈哈哈!這簡直太搞笑了!哈哈哈哈!”
南若風搭拉着腦袋,陰沉着臉,坐在房內的椅子上,任天雪則笑嘻嘻地站在一旁。過了半晌,劉清揚止住笑聲,一臉嚴肅的說道:“嗯!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跟阿克達穆那老東西一塊做神棍的潛質。——賭的真諦?你還真能編!用浩然天地訣騙人還賭的真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話未說完,劉清揚有哈哈大笑起來。南若風的臉色更黑了。
這是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出發點是好的,但是想法過於天真,做法更是不可取,你還許多磨練啊!”
“南當家的,你別老是無聲無息突然出現在我屋裡,好嗎?很嚇人的!”劉清揚尖叫道。
南拒詔沒去理他,看着南若風緩緩說道:“任何事情都是由存在的意義的,並不是你想讓他消失就可以消失的,就像是乞丐一樣,在繁華的城市也有乞丐,凡事莫要強求,順其自然。”
南若風點點頭,想想自己先前“大戰賭神”,確實只是因爲想到賭博的種種壞處,一時衝動所爲,真是可笑的緊。
“對了”,南拒詔問道:“你們在這江南城也玩兒了一段時間了,感覺怎麼樣?”
任天雪看了一眼南若風,說道“師宗,我們覺得這城市確實繁華,到處都有吃不過來的美食,到處都有新奇的東西,不過,天雪還是認爲天劍山更好一些。”
“爲什麼?”南拒詔似乎猜到了任天雪的想法,絲毫不見驚訝繼續問道。
任天雪回答道:“天劍山上沒有城市的繁華,雖然寂寞,但很清靜,讓人感覺到親切。”
南拒詔滿意的看着二小,說道:“道法自然!我們修道之人,本就應當清心寡慾,方可成就大道。好了,大家再休息兩個時辰,我們下午就動身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