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宗主劉清揚是武唐出了名的老無賴、老瘋癲,誰的面子都不給,一句話不合意,不管你是誰就要動手比劃比劃,一點神級高手的風範都沒有。武唐上下誰不對他客客氣氣,即便是“神武皇”,當今聖上李世龍也不敢惹他。長此以往,武唐上下就給劉清揚起了個外號“鬼見愁”,意思是說,誰見了他都要犯愁。
公孫少陽這是心中那個狠啊,別人躲都躲不及的“鬼見愁”怎麼就讓自己給撞上了呢?嚇了半死,又狠了半天,卻是再也不敢說一句話,剛纔的囂張勁兒早已蕩然無存。
也不見劉清揚顯身,就聽到哼哼唧唧的聲音傳來“混帳小子,你若不願吃那‘和尚飯’、睡那‘石頭牀’你支一聲,好讓老夫給你換個地兒,好樂呵樂呵,你看如何?”
公孫少陽無以言對,說什麼?他又敢說什麼?和鼎鼎大名的“鬼見愁”講理?何況又是他無理在先。這個時候,南定江起身打圓場道:“師宗,還請您給這後生晚輩一個機會,饒了他這一次吧!”
劉清揚的聲音怒道:“南家小子,誰讓你站起來了!給我跪下!”隨着話音,一股磅礴的真氣壓向南定江,南定江應聲又跪倒在地上,憋得滿臉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一手可把一旁的公孫少陽看傻眼了,真不愧是“鬼見愁”,連自己的門下都不放過,那自己?——心下再不存僥倖,哭着跪倒在地,哀求道:“劉、劉宗主饒命、饒命啊!小子真不知英明神武、神功絕世的劉宗主會住在這裡,所謂不知者不怪,還請您老人家放過小子一次啊!”
劉清揚似乎是聽到了“英明神武、功法絕世”八個字,聲音顯得頗爲得意“罷了,罷了!看你小子還算誠實,又盡說實話,老夫就原諒你了!滾吧!滾吧!!”
聽聞劉清揚放過自己公孫少陽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好像生怕劉清揚改變主意一樣——
南定江看公孫少陽跑了,也不去追,正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像公孫少陽一般拍拍馬屁,就聽到劉清揚傳音密入讓他解決“憶江南”的事後,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沒見過他,雖然心下納悶,南定江卻還是照辦了。
——
翌日,清晨。睡眼朦朧的南若風被任天雪拉起來,連飯也沒顧得上吃就跟着這個興致勃勃的小丫頭在還算清淨的大街上逛了起來。街道上一個個賣着熱騰騰的包子、饅頭,炸的金黃色的油條,香味飄散的餛飩、豆腐腦,饞的南若風一陣口水直流。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種早餐,以前在山上的時候,早飯都是簡單的菜湯和饅頭,從來沒想過還有這麼多種吃的。最後,許是任天雪也被美味的食物誘惑了,終於在一家賣餛飩的小攤子停了下來。兩人找了一個乾淨的坐兒坐下,老闆便走過來,問道:“兩位要餛飩還是米線?”
餛飩?米線?聽着從未聽過的名字,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南若風開口道:“一樣兩——,餛飩、米線各拿一碗。”發現一樣兩碗顯然太多了,所以就各來一碗。
老闆“好”了一聲,就把準備好的材料分別下到兩個鍋中,不一會兒,老闆端着兩碗熱氣騰騰的飯過來了,嘴上說道:“兩位,米線、餛飩各兩文錢,一共四文錢。”任天雪聞言摸出四文錢放到桌子上,老闆收了錢,道一聲“慢用”就有去照顧其他客人去了。
南若風和任天雪看着眼前冒着熱氣的美食,南若風問道:“雪兒,你要米線還是餛飩?”任天雪看了半天,又看了一眼“口水欲流三千尺”的南若風,笑了笑,把那碗餛飩推向南若風,又把米線挪到自己跟前,拿起筷子準備開始吃飯。南若風卻是早已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要吃。那口餛飩剛入口,南若風“啊”了一聲,任天雪笑嘻嘻地說:“看你急得,又沒人跟你搶!”南若風一邊嚼着餛飩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好湯(燙)!好沒味(美味)!好險(鮮)!”然後又一邊吹着氣一邊吃下好幾個餛飩,才發現任天雪沒有吃,只是看着自己,問道:“雪兒,不好吃嗎?怎麼不吃?這樣吧,你嚐嚐這餛飩,真不錯!難怪師傅他們總是說塵世誘惑大呢?單這吃的就是一大誘惑!”說話間就把兩人的碗換了過來,任天雪點了點頭開始吃餛飩。南若風看着面前的米線,本以爲只是普通的麪條而已,可才吃一口,就發現不對,這樣的味道、彈性,絕對不是麪條,這就是米線?南若風驚呼一聲“美味啊”,又夾了一根長長的米線喂任天雪吃。任天雪紅着臉吃着南若風給她夾過來的米線,一臉幸福的吃着。就這樣,南若風和任天雪這對年輕人吃着他們在江南城的第一頓早飯。
吃完飯,兩人就又在江南城中逛了起來,順着大街走了好久,就見到一個大大的幌子,上面寫了一個“賭”字。幌子下面是一扇門,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有的人臉上興奮,有的人面帶微笑,有的人垂頭喪氣,也有人惡狠狠的無處發泄。南若風心中明瞭,這就是書上所說的賭場了,心中好奇,就和任天雪兩人走進賭場。
一進賭場,就看到四個強壯至極的大漢站在門口處,一個稍微矮小的小廝打扮的人一臉微笑的看着南若風二人,但南若風憑藉自身劍境五重的修爲,輕易地就看出了這五人中那小廝打扮的人功夫最高,明顯是領頭人。那小廝迎上南若風二人,笑着說:“兩位面生得很,想必是第一次來我們江南賭坊吧?”
南若風裝作賭場老手,似模似樣的說道:“我們剛到江南城不久,想來玩玩,不知道你們這都有什麼玩的?”
那小廝笑道:“我們江南賭坊是江南城內最全的了,您想玩的都有,只管放心就是,直接現金上注,童叟無欺。”說着已經引着南若風二人來到一張大桌子前。長長的桌子周圍擠滿了人,不同的喊着“大”、“大”、“大”、“小”、“小”、“小”,桌面上雜亂的擺放着碎銀、銅錢,長桌正前方站着一個長鬚的中年人,大約四十歲,手裡正按着一個烏黑色的杯子一樣的東西,叫做色盅。中年人和衆人同呼一聲“開”,擡手拿開色盅,印入眼簾的是三個分別是一、二、三點的色子,那些起先喊着“小”的買家一個個眉開眼笑,而那些買了“大”的買家則憤恨的鬱悶一聲,有的人垂頭喪氣的退出,有的人又從懷中掏出些銀子繼續買,而那些退出的人的位子立馬就有人補上。
南若風沒有急於參與,只是在一旁默默觀察,看了十幾局,發現這搖色子的玩法十分簡單,就試着拿一些散銀下注,有輸有贏。任天雪看着銀子在桌上來來去去、去去來來,無聊的問道:“風,你看着賭博有什麼意思?把銀子放上又拿回來、拿回來又放上,他們煩不煩啊?”
南若風笑了笑,傳音密入道:“是啊,看似真無聊,不過書上寫的,這賭博害人害己,好些人爲此傾家蕩產、妻離子散,實在慘不忍睹,不如我們把這賭場的錢贏光,讓這賭場開不下去!”
任天雪傳音問道:“可是你和我都不會賭啊!怎麼贏錢?何況要贏光?”
南若風胸有成竹的傳音道:“看了十好幾局,又試了幾把,我大體會了,說來簡單就是押大小,像三個色子總點數小於九點,就是小,大於九點就是大,要是剛好九點,就是和,不輸不贏。你運功試着感受一下色子,這把押什麼?”
任天雪閉上雙眼,運功感受色子在色盅內的撞擊,待莊家方定色盅,衆人紛紛押注時,任天雪睜開雙眼吐出一句話:“一一三,小!”南若風把手中的碎銀放到“小”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