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彷彿昨日才發生的。真級頂峰、勉強踏足聖級的修爲南定遠以一擊之力在衆多高手重圍之中破圍而出——
最後那一擊“追魂槍”雖然是威力無比,但是卻沒能殺死南定遠。自此之後南定遠失蹤了一段時間,但是誰都知道南定遠沒有死在那一場暗殺中。暗殺失敗!南定遠逃出逃出生天!期間所施展讓自身實力暴漲的秘術,使得所有勢力都對天南一方深深的忌憚起來。
關於雙方的結盟,歐陽雄天覺得十分的輕鬆,十分的簡單,南若風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當然,歐陽世家所獲得幫助也相對的減少。不過還是讓歐陽雄天倍感興奮,畢竟盟友是擁有五大神級高手的天南一方!商討完一切之後,南若風就帶着任天雪離去,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爲人忠厚老實”的福伯。
對於答應環兒的事情,南若風只說了一句話:“對了,過段日子,我的某爲兄長可能要前來叨擾,希望我們兩家能夠像白、莫兩家一樣——”說着,目光有意無意的瞟向了屋外。歐陽雄天立刻了然,哈哈大笑——
洪江以北,有一座被人稱爲聖山的高山,名爲“岱宗”,以其風景秀麗和聖人時刻文明於武唐。三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南若風帶着任天雪從北向南,自五原城一路遊玩,向天南一方行去。近日,兩人便來到了這聖山岱宗。
南定遠的身體已經完全的回覆了過來,修爲再次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到達了劍境九重的境界,那心魔劫也早已不知去向,似乎已經消於無形了。站在岱宗之巔,俯視山腳下的岱宗城,南若風有一種仰天大吼的衝動。如今的他,手持神兵天劍以及天劍門鎮山九劍,憑藉九天劍歌和大傀儡術,整個武唐除了那還未交過手的“神武皇”李世龍,無人能出其有。不過,就算是神武皇有真的能接住自己手中的神兵天劍嗎?南若風目空一切,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勝景,淡淡道:“天下間,還有誰能夠與我一戰?哼哼——憑藉‘神兵天劍’,只怕沒有誰能夠接的了我一劍之威吧!——”
南若風身後的任天雪微微的張了張嘴,然後閉上了嘴,沒有將心中想要說出的話對南若風說出來。站了良久,南若風回過頭來,正待帶着任天雪下山,卻突然間楞住了!
因爲,一名道骨仙風的老道士正拿着一根竹竿站在他的身後,竹竿上掛着一塊破布,上書“上知天意,下知地語,前知三生,後知百年!”讓南若風愣住的原因,不是破布上面寫的字。而是南若風之前根本就沒有感覺到老者的存在——
任天雪卻沒有在意這些,因爲從老者離這裡還有百丈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老者的存在。老者的身上沒有一絲的真氣,她真的以爲老者不過是一個騙人錢財的老神棍呢!
老道士白髮蒼蒼,滿臉皺紋,雙眼混沌無光,明明站在那裡,卻使得南若風根本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南若風不由得心中一緊,就是修爲如南拒詔、劉清揚自己都可以感覺到,爲什麼卻感覺不到他呢?
老道士緩緩的邁出了一步,南若風下意識的想要後退一步,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不聽使喚。頓時,南若風的面色變得慘白無比——
“小友,可否陪我這個糟老頭子下一盤棋?”
聲音溫和,讓人聽了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南若風有些僵硬的點點頭,然後便身不由己的拉着任天雪跟着老道士緩緩走去——
老道士帶着兩個人來到一棵千年古松下,古松下一張桌、兩張石凳安靜的擺放在那裡。一張圍棋棋盤被雕刻在石桌上面。
老道士面帶微笑的緩緩坐下,右手微微擡起,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南若風眉頭微皺,也緩緩落座。老道士看着南若風淡淡點頭,笑着說道:“小友,請!——”
南若風看到根本沒有棋子略感不滿,說道:“沒有棋子,如何下棋?”
老道士依舊微笑,緩緩道:“天地萬物皆可作爲棋子,又何必拘泥於形式?——不過,既然小友不願先行,那糟老頭子可就當仁不讓咯!”說着,右手伸向棋盤——
淡淡白光亮起,絲絲真氣化虛爲實,變成一枚精緻的棋子,隨着老道士的右手落在了棋盤上——
“啪!——”
南若風的面色變得前所未有的蒼白,這老道士能夠將真氣化爲棋子,而且棋子精緻無比,比之真正的棋子也不遑多讓,對真氣的控制力已達化境,修爲絕對是出神入化,可是自己卻根本感覺不到對方的存在。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眼前的老者修爲高於自己,而且是遠遠高於自己!
南若風震驚不已,良久沒有緩過勁兒來。任天雪看到老道士竟然化虛爲實,凝結真氣爲棋子,下意識的驚叫起來。老道士笑着說道:“小友莫不是看不起糟老頭子吧!不過也對,堂堂天命劍主!劍境九重的天南劍修!或許真的看不起糟老頭子吧——”
南若風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老道士,半晌說不出話來。老道士繼續說道:“小友莫要多想,糟老頭子從不多事,這件事絕對不會外傳的——”
南若風略作思考,微微嘆道:“前輩果然是世外高人!既然如此,晚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着,右手微微擡起,淡青色的真氣化作棋子,緩緩落在了棋盤之上——
“噼!——”
棋子落,棋盤上皸裂開來——
對真氣的控制力上,南若風比之老道士略弱一籌。老道士看着南若風落下的棋子,眉頭微皺。因爲,他在那泛着青光的棋子上,看到了一絲血色——
但是,老道士眉頭接着就出緩過來,微微一笑,無言的落下了下一子。兩人之間的博弈正式開始了——
南若風與老道士雙方在棋盤上展開了激烈的大戰,兩人你來我往相互廝殺,棋盤似乎變成了戰場,戰況異常激烈。南若風的額頭上已經見汗,老道士也是全神貫注混沌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棋局,深怕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日落西山,上方依舊在對峙,不過現在的二人每走一步都要思考良久,才勉強的落下一子。身爲旁觀者的任天雪不由得有些擔心,雙方的真氣皆是真氣所化,南若風雖然天資非凡,但畢竟之修煉了不足二十載,真氣遠遠不如老道士深厚——
月上枝頭,老道士手持白色真氣所化的棋子,低頭沉思,久久不敢落下這一子——
繁星點點,南若風眉頭緊蹙,看着棋盤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
日出東方,老道士緩緩落下一子,然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好精妙的佈局!不愧爲不世奇才!!!——”
南若風雙眼微眯,微笑不語,顯然是勝券在握。老道士收住了大笑,溫和的說道:“不過,再精妙的佈局也一定會有破綻——小友,固然是勝券在握,但是卻已經是誤入歧途。凡事只顧爭強鬥狠,妄圖獨尊天地——這樣逆天行事,將會不得善終——”
南若風眉頭微皺,不屑道:“前輩不要目中無人!我自幼苦修,二十寒暑,只爲天下太平,根本未曾想過什麼爭強鬥狠,獨尊天地!更不會逆天行事!我看是前輩誤入歧途罷了!——”
“哈哈哈哈!——”,老道士不以爲意,淡淡道:“小友還說沒有誤入歧途?糟老頭子一生閱人無數,不會看錯的!人,皆有慾望——”
南若風依舊不屑,淡淡的反駁道:“晚輩是人,固然有慾望,但是前輩又如何知道晚輩有朝一日不會飛昇天界呢?——”
老道士笑着反問道:“小友認爲——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就沒有慾望嗎?”
“嗯——”,南若風一時語塞,略作思考,無奈的說道:“晚輩又沒有見過傳說中的仙人,如何知道?前輩這豈非是強詞奪理?”
聞言,老道士擡頭望蒼天,帶着一絲無奈,意思蒼涼,一絲孤寂,淡淡道:“是啊!誰又知道呢?——哈哈哈哈!不說這些,不說這些,我們繼續下棋,繼續下棋——”
南若風眼中閃過一絲桀驁不馴,輕蔑道:“勝負已分!我想已經不用再下了吧!”
老道士面色依舊溫和,右手緩緩的擡起,身上第一次亮起了淡淡的白色光華,臉上漏出了一絲前所未有的**之色,口氣變得前所未有的嚴肅:“小友,你已經誤入歧途,還是儘早回頭是岸的好!心魔入體,防不慎防!——”
白色的光華化作一枚棋子,隨着老道士的右手,猛地落在了棋盤之上——
“嘭!——”
白色光華瞬間將南若風包住——
“啊!——”
南若風雙眼紅光大盛,仰天長嘯——
淡青色的真氣帶着絲絲的血色透體而出,似乎想要將白色光華拒之體外。白色光華與淡青色光華激烈的交鋒——
“啊!——老傢伙你要幹什麼?——”南若風仰天大吼,身上的真氣變得愈來愈強大——
老道士面色不變,淡淡笑道:“小友,難道你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被心魔入侵了嗎?糟老頭子可是一片好意啊——”
“你才心魔入侵呢!——”南若風冰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