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拒詔身上淡青色的真氣暴漲,將南若風彈開。緊接着身體反衝向南若風,手中真氣凝結而成的劍,猛地刺出。這一劍,看似簡單卻渾然天成,看似隨意卻避無可避——
南拒詔兩百年的修煉又豈是兒戲?南若風避無可避,心下一橫,手中柳枝劃出一道精妙的弧線——
一陣淡青色的漪漣在兩劍之劍盪漾開來——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一式清風明月,巧妙的擋住了南拒詔的劍。南若風突然飛退,一呼吸過後,南若風已經化作三個人。中間一人,就是南若風本人;左邊一人,身穿紅衣,手持一柄紅色的長劍,一股無邊的霸氣從那人身上發散出來;右邊一人,身穿一身黑衣,手持一柄沒有劍身的劍,整個人給人一種虛無的感覺。
南拒詔有些驚訝:紅衣人,很明就是走的霸道一途;而黑衣人,則是無道,又名:詭道。九天劍歌!是九天劍歌!南拒詔已經有些駭然了:這!難道就是南若風所說的那一招嗎?以一化三!雖然三人中,只有南若風的本體可以勉強達到天境神級,但是,在另外兩種氣勢下,南拒詔,不認爲自己可以毫無顧忌的出手。一面是至陽至剛的絕對霸道!一面是至陰至柔的絕對詭道!
單從氣勢上判斷,南拒詔毫不懷疑另外兩個分身的實力。但是,在知道其實是南若風一個人之後,南拒詔還是不信邪的發動了攻勢。青光暴漲,真氣凝結而成的長劍再次刺向南若風——
面對南拒詔的全力一擊,南若風嘴角掛起了一絲高深莫測微笑。劍,直接刺入南若風的身體,沒有一絲的躲閃。南拒詔的臉色瞬間變了,不是因爲他刺中了南若風,而是他根本就沒有刺中。南拒詔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鎖定了。突然,心神彷彿受到攻擊,南拒詔的精神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
心夢幻劍術,天劍門三大神術之一。直接從精神上攻擊對手,是真正的無影、無蹤、無形、無象、無法躲避的法術。完全需要依靠念力催動,威力極大,若中者精神修爲不夠,極易變成白癡。剛纔這一技心夢幻劍術,由於南若風並沒有使出全力,再加上南拒詔精神修爲不俗,所以只造成了南拒詔短暫的失神。
但只是這一瞬間的失神,對南若風來說已經足夠了。原本身着黑衣的分身,突然身上的氣勢一變,轉而成了霸道,手中的劍也變成了火紅色長劍,與紅衣分身兩人合力,鋪天蓋地的霸道之氣徹底鎖定了南拒詔。無比巨大的紅色霸道劍氣刺向了失神中的南拒詔——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巨大的紅色劍氣帶着無比的威勢,緩慢的向南拒詔移動——
這威勢,彷彿要撕裂天地一般——
這威勢,彷彿要毀滅萬物一般——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因爲這霸道的劍氣而窒息——
劍氣毫無阻礙的穿透了南拒詔的身體,轟在了南拒詔身後的山峰之上,整座山,頃刻間化爲塵埃——
南若風站在山巔,身上的真氣已經完全散去,看着化爲虛無的山峰,沉默不語。過了良久,略帶不甘的吐出三個字:“我敗了——”
是的,南若風敗了。當他踏入這個幻境之中時,他就已經開始走向失敗;當南拒詔說出那句“好了!開始吧!——”後,他就已經敗了。
天籟幻音術,天劍門三大神術之一。通過聲音施展幻術,讓人在無意間,就已經走向失敗。是劍修又如何?是天命劍主又如何?面對南拒詔施展出的天籟幻音術,修爲相差一境一重時(一境,劍境和天境的差距;一重,劍境八重和劍境九重的差距),南若風在毫無抵抗之下,在無聲無息之中就已經註定了失敗!
高山流水化爲虛無,青天白雲還原混沌。南拒詔的身影出現在南若風的面前,面帶微笑,道:“風兒,想不到,你竟然可以發現已經中了天籟幻音術!”
南若風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虛無,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晚了!——”南若風在劍氣毀滅山峰之時發現自己中了天籟幻音術的,無論是飛鳥聲、流水聲,還是南拒詔的說的話,都是在施展幻術。自己發現了,但是正如他所說的:晚了——
南拒詔笑了笑,說道:“不晚!你看——”說着,緩緩擡起了一直藏在身後的右手,手中那真氣凝結而成的長劍已經斷掉了,只剩一個劍柄——
南若風有些驚訝的看着南拒詔手中的斷劍,南拒詔淡淡笑了笑,道:“我只是維持它剛纔的樣子而已——幻術,也是有弱點的,你的劍覺,實在太靈了。呵呵呵呵!——”
南若風聞言一愣,就見南拒詔的身體慢慢淡化,直至消失在虛無之中——
南若風閉上雙眼,當他再次睜開眼時,一切已經回到了潛龍閣。任天雪看到南若風睜開眼,焦急的跑到南若風身邊問道:“風,怎麼樣,沒事吧?”南若風看着焦急的任天雪,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聽到南拒詔笑着說道:“風兒表現得很好,比我預期的還要好——好了,你們退下吧!風兒,回去好好休息——”
南若風和任天雪兩人,退出潛龍閣後,天道真人看着南拒詔,問道:“怎麼樣?”
南拒詔笑了笑,有些自嘲道:“唉!真是老了——不服不行啊!看來,我這天宗宗主之位,也該傳給浩天了——”南浩天,南若風的祖父,天劍門二代弟子,如今修爲已達劍境九重。司徒定一見南拒詔不說正題,出言道:“南當家的,你到底說說,怎麼樣啊?”
南拒詔有些欣慰的道:“若風的那招什麼傀儡術的,很厲害,若不是憑藉天籟幻音術,只怕我也贏不了他。而且最後,他也感覺到中了幻術。”
天道真人有些驚訝,問道:“那招有多強?拒詔,你且說說看。”
南拒詔閉上雙眼,似乎是在回顧剛纔意念之中的那場交鋒,過了良久才說道:“如果,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必敗無疑!”
“必敗無疑”四個字從南拒詔口中說出,其意義絕對非同凡響,能夠戰勝神級高手,而且還是最強大的神級高手之一,實在讓人驚歎。司徒定一有些不相信地說道:“這不可能,小風子再強,不用天劍的情況下,也不可能一定贏你,他最多有三成把握,就不錯了!這還要依靠我天劍門的諸多秘術。”
天道真人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中的不相信卻是顯而易見的。南拒詔看着兩位老友不相信的樣子,不由無奈笑道:“你們真的讓我說?——那好吧!我說就是了!和一個風兒打,自然是穩贏,但是要是和三個呢?他那個傀儡術搞了三個一摸一樣的他,三個打一個,其中一個是憑藉御風折柳化劍術達到神級的;一個滿身霸氣的霸劍,至陽至剛;一個滿身詭異的詭劍,至陰至柔,兩個分身都有劍境八重的修爲。如果不是真氣不足,我看他最少能分出五六個分身。你們說,若果不是天籟幻音術,加上我事先知道是傀儡分身,我拿什麼贏?”
天道真人和司徒定一聞言徹底無語。兩人都和南若風那小子交過手,自然是深有感觸,當年剛剛學會御風折柳化劍術的時候,他就差點把劉清揚剃成禿子,絕對的鬼機靈。如今,碰上三個,卻是不好辦。
天道真人思考良久,擡起頭,笑着說道:“確實,他所創的這招,配合上九天劍歌,是不好對付。不過,這一招卻有一個最大的弱點,這也是我們目前最頭疼的問題——”
司徒定一和南拒詔很有默契的,異口同聲道:“真氣!”是的,真氣,無論再怎麼變化,南若風的真氣不足以支持他長時間與人交手,對手只要撐過他疾風驟雨般的一波攻擊,基本上就可以奠定勝局了。雖然,南若風可以把自身分爲多人,發揮出數倍於己的實力。但是,消耗的真氣,也是數倍於己的。南若風最大的障礙,就是沒有足夠的真氣供他施展所學。想到這裡,三老不由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