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大殿內已聚集了近二十人。
李川自然也在其中。他粗略的掃了一眼,竟然一個人也不少!不由暗自感嘆:“幸虧我早就知道有這個地方存在,並且還能視幻陣如無物,否則,那個唯一離開的傻瓜恐怕就是我了!”
“既然都到齊了,也就別再廢話,一切按老規矩辦,如何?”白問舟一臉怪異的看着衆人道。
“老道贊成!”太一老道首先表態道。
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走進石室,連破了數道禁制後,一箇中型傳送法陣出現在衆人面前。
“傳送法陣?這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兒?不是直接通往外面的吧?亦或……”一時間,衆人心裡難免產生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但不管怎麼樣,即便後面當真有危險,到了此刻也都沒得選擇了。
隨着一道直通天際的光柱驀然閃現,一行人出現在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
離開傳送法陣,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除了前方上百里遠處有一個高大法壇孤零零的立在那裡外,別無他物。衆人很有默契的駕起遁光前行,且都保持着勻速。誰也不想在這種未知環境下,輕易引起別人的誤會。越來越近,肉眼已經可以看清法壇上面的一些情形。
高約十丈的法壇,四周佈滿了無數詭異的血紅色符文,光芒流轉下,陰氣不斷的匯聚而來。法壇上面,銘刻着一個複雜玄奧的法陣,中央陣眼位置,一口丈許高的青色巨鍾穩穩立在其上。
淡淡的威壓充斥在附近百丈的空間內。
“這便是那件中品靈器鎮魂鍾嗎?唉!當真可惜了!”李川不動聲色的往周圍一瞧,見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閃現着一絲刻意壓制的興奮光芒,不由暗歎,自己的機會恐怕已經非常渺茫了。
寶物就在前方數十丈遠的地方,對於元嬰期修士來說,幾乎眨眼間便可到達,但在場之人卻沒有一個被貪婪衝昏頭腦,硬是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停下了前進步伐,遁光一收,紛紛止住身形。
誰也沒有率先說話,場中一陣壓抑的沉默。
從他們的眼神和僵硬的手臂上看,所有人此刻都處在一種緊張的狀態中,稍有風吹草動,恐怕就要雷霆般的爆發。而若不幸的處於風暴中心,那麼,等待他的定然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諸位,且聽老夫一言!”半晌,衆人身後傳來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卻是萬鬼窟的蕭天遠。
“蕭道友,有話儘管說便是!”白問舟淡淡說道。
兩人這一說話,場中的氣氛頓時緩和很多,只是對於那些想趁亂下手的人來說卻是頗覺不爽的。
“老夫想說的話,相信在場的大多數道友都猜到了,實不相瞞,老夫確實在打這口鎮魂鐘的主意。”說話的過程中,蕭天遠的目光彷彿不經意的從衆人臉上掃過,表情一一收入眼底。
白問舟聽了這話,神情微微一變,“蕭道友,你不會是想拿萬鬼窟的名頭壓人吧?”
蕭天遠聞言,臉一沉,冷笑道:“道友若如此想,那也便由你!不過,老夫卻沒有強行據爲己有的意思,這鎮魂鍾價值幾何雖然很難估量,但總該有個價碼纔是。而且老夫相信,以萬鬼窟數萬年的積累這點消耗還是承受得起的,到時候,保證讓在場諸位都滿意就是了。
而若諸位不同意老夫的建議,那麼,不用老夫說,諸位也能猜出接下來是個什麼場面,在場的大多數都是元嬰後期道友,諸位認爲以自己的神通有幾成把握可以最終獲得此寶?而即便獲得了,那麼又有多少機會能從容身退?嘿嘿,相較之下,老夫的建議也還算不難接受吧?”
聽了這番話,在場大多數人的臉上都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似在權衡着其中利弊。
久不出聲的林峰此時卻突然道:“蕭道友,請恕在下直言!剛剛的建議雖聽起來不錯,但又如何能保證可以兌現那個承諾呢?不要說萬鬼窟信譽如何,修真界是怎麼回事,在場的道友誰心裡都有數,也別說萬鬼窟不會輕易樹敵一類的話,在下等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區區十數位元嬰修士,即便再算上所有人宗門以及家族的力量,恐怕也不會放在萬鬼窟的眼裡吧?”
蕭天遠臉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那麼依道友的意思,老夫如何做才能讓你放心?”
林峰道:“這個不應該是在下考慮的問題,不過,若蕭道友現在就能拿出令人滿意的交換物品,在下一定會同意這個提議的。”
“林道友說得不錯!與其事後落得一場空,還不如現在就各憑本事拼一把呢!”說話的卻是瘦高的汪姓中年修士。有他二人帶頭,其餘人也都紛紛附和。“確實如此!還是大家各憑本事的好!”
蕭天遠聞言,哈哈一陣大笑,“好!那就各憑本事吧!”
他這話一說完,場內氣氛再次變得凝重起來,但卻仍沒有人率先出手。
片刻之後,一直沉默不言的彭族長忽然道:“諸位,咱們總不能一直這樣耗着吧?”
白問舟道:“不這樣耗着還能怎麼辦?難道彭族長想要出手打破這個僵局,或者,有什麼更好的提議?”
彭族長嘿嘿一笑,“這麼多高人在場,彭某哪敢造次?不過,另有一事彭某卻想借此機會解決,諸位沒意見吧?”
“如果是彭族長的私事,在下等自然不好干預的。”似是預料到了什麼,白問舟微微一笑,若有深意的道。
彭族長道:“確實是彭某的私事,不知諸位可還記得來此前彭某說了什麼話,而諸位又答應了彭某何事?”
“自然記得!”白問舟等人都點點頭。
“那就好!”彭族長轉過頭來望向李世源,“現在彭某便要在此了結私人恩怨,還望諸位記得當初的承諾!”
“彭族長放心好了,在下等自是要遵守承諾的!”白問舟輕輕一笑說道。其餘人也大多點頭同意。他們心裡清楚,所謂的承諾不過是彭萬里爲了打破僵局而尋找的藉口罷了,至於哪個人最後成了倒在藉口下的倒黴鬼,卻並非他們關心的事情了。這個時侯,他們更願意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