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這時,其中一位結丹期忽然道:“小侄倒是想起一事,近日,有一個外姓的小子似乎藉故經常來我翁府,而自從翁管事父子消失後,也一併不見了蹤影,現在想來,倒是頗有可疑之處的。”
翁荃問道:“哪個家族的?”
那人猶豫了下道:“這個小侄就不清楚了,但小綰妹妹應該知道,他們那一段時間經常在一起。”
翁荃“哦”了一聲,“你說的是那個仲家小子?他只有結丹初期修爲,不太可能的。”隨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露出沉思之色,片刻後眼睛微微一眯,迸射出一道懾人的精光。哼了一聲道:“如果他是姓仲,那麼一切就都有可能了,我那靈蟲對別人來說或許還不值得冒生命危險來取,他仲家卻絕對有理由如此做的。而且那人既然能施展易容換貌之術,有什麼特殊方法將自身修爲遮掩起來也不會多奇怪。竟敢把主意打到我翁荃的頭上,天權,你去把綰兒叫來!”
不長時間後,翁小綰隨着翁天權進了廳內。
翁小綰顯然已經知道了父親叫自己此來的目的,微皺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見到翁荃,她緊走兩步,“父親,您懷疑的不是翁管事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仲狄了?您也太高看他了,一個結丹初期,怎麼可能!即便有改變容貌的神通,可您的那座石塔也並非一個小小的結丹期能進去的呀。別說他一個外來人。即便您的女兒我,在沒有您的照看下也絕不敢進去的。”
翁荃聽了這番話,再次沉默下來。片刻後,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現在就下結論還爲時過早,綰兒你現在就與爲父去一趟城主府,跟那小子有沒有關係,很快就會有答案了。走吧。”
翁小綰聞言點點頭。想通了其中一些關節,神情忽然放鬆下來。確實,只要見到他一切懷疑就都沒了。
城主府。客廳內。一個身材高大長相與龐元雄有幾分相似的中年男子穩穩坐在主位上。他的下手邊,翁荃父女依次而坐。能在如此身份的長輩面前得到一個座位。顯然兩家的關係非同尋常。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青石城的城主龐玄武。二人閒聊了一會兒,見翁荃雖然侃侃而談,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他旁邊的翁小綰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略一思索,便微微一笑道:“翁兄此次和賢侄女來訪,怕是還有其它事情吧?你我兩家歷來交好,無需客氣什麼,有事不妨直言!”
翁荃聞言哈哈一笑道:“果然還是瞞不過龐兄這雙眼睛,其實也沒什麼大事,此來一是因爲與龐兄多年未見,敘敘舊,二是想見一下那位仲家的後人。剛好有些事情。想要向他打聽一二。”
龐玄武道:“那人我倒也聽說過,記得前一段時間元雄跟我把他要走了,翁兄稍等片刻。我這便讓人去把他找來。”於是喚進來一個侍衛,吩咐了幾句。待其走後,二人繼續天南海北的聊起來。
翁小綰對這些毫無興趣,無聊下開始左顧右盼,卻在無意中卻聽到二位長輩聊起了她,貌似龐玄武想要撮合她與龐元令。但翁荃卻更看重龐元雄,最後不知爲什麼。似有些地方意見無法統一,於是又把話題轉到了別處。而這二人也並未因爲這些許分歧就使得氣氛尷尬,仍相談甚歡。
翁小綰對這些事已經有了極強的抵抗力,反正也左右不了,還不如耳不聽心不煩。何況也不是第一次了,懶得多聽。
不多時,龐元雄推門走進來,跟龐玄武和翁荃見過禮後,走到另一邊坐下。
龐玄武見他一人入內,疑惑的道:“怎麼,那位仲家後輩沒有與你一同過來?”
龐元雄道:“回父親,一個月前仲狄前來找過我,說要覓地閉關修行以突破瓶頸,當時也沒多想,覺得暫時沒什麼事會需要他,便應允下來。按我推算,最快也得數月後才能返回。而且走時並未想起給他留一張緊急傳訊符,現在看來卻是孩兒疏忽了。如此一來,翁叔想見他,可能要等上一段時間了。”隨後一笑,“綰妹也與他熟悉,若回來,小侄自會讓他前去拜見翁叔的。”
龐玄武點頭道:“這樣啊,還真是不巧了。”
翁荃聞言神情沒有多大變化,眼中卻是狠戾之色一閃即逝,笑道:“沒什麼,本來我也只是一個臨時的想法,見不見得到都沒什麼關係的。倒是與龐兄多年未見,此次正應該趁機好好交流一番。”隨後對臉色頗不好看的翁小綰道:“你這丫頭整天就知道胡鬧,一坐下來聽長輩聊天就是這副表情。元雄,要不你帶她出去各處走走,讓她留在這裡實在讓人看了不痛快。”
翁小綰聞言,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有些失態,立馬勉強一笑道:“父親說得是,元雄哥哥,咱們走吧。”
龐元雄則無奈之極,嘴上卻不好說什麼,一番客套後,帶着明顯心不在焉的翁小環離開了廳內。
半日後,翁荃父女回到了翁府。
翁荃臉色陰沉地走在前方,翁小綰一言不發地隨在身後。
剛剛進到自家院內,翁小綰便忍不住疾走幾步,略一猶豫道:“父親,綰兒覺得也許他真的是閉關修煉去了。”
翁荃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小子了?往日可不見你對誰如此的。”
翁小綰聞言先是一滯,隨後面露委屈的爭辯道:“綰兒也只是與他談得來罷了,哪是父親想的那樣!”
翁荃看了她一眼道:“不論如何,那小子的嫌疑都是最大的。百多年前他的老祖宗仲天遠就曾經打過爲父這冥蟑蟲的主意,當時因爲交換條件互不妥協,才最終沒有達成交易。不過,事後關係倒也一直不錯。現在看來,卻是他仲家先忍不住了。哼!以爲我翁荃就是好欺負的嗎?”
翁小綰道:“可父親也不能因此就認定是仲狄所爲啊!”
翁荃默然片刻道:“爲父會給他半年時間,可到時若還不出現,哼哼,仲家一定會爲此付出代價!”
翁小綰聞言輕嘆了口氣,卻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