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一個可怕的暴君,也像是一個可憐的受傷者。
兩種截然不同的角色,卻在他身上同時演繹。
“你就那麼希望我死?”他慢慢走到了桌邊。
桌上有一把鋒利的短匕,即便是在光線昏暗的陰天,也能折射出耀眼的光。
短匕被他握在手裡,他笑了笑,擡頭看着她,“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
顧念晨不知道黎墨凡到底怎麼了,卻從他的眼神和行爲裡嗅出了危險。
她一手按在門把手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爲了方便對我下毒,哪怕是內心再厭惡,也必須得忍受。”
把手上,另一隻冰冷的大手覆上去,就着她的手將房門反鎖上了。
他將她扯到面前,目光冰冷狠厲,緊緊的捏住她的下頜,咬牙切齒的冷笑,“顧念晨,我真是小瞧了你,爲了給顧家報仇,你還真是不惜犧牲一切,哪怕是被你最不喜歡的人觸碰。”
聽到下毒兩個字,顧念晨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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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墨凡將她的反應收在眼裡,捏在她下頜上的手指越收越緊。
被懲罰的人是她,可他的臉色卻一點點的變的蒼白起來。
心裡某個地方有尖銳的刺紮下去,沾了毒液,浸入他的心臟,將他的心一寸寸腐蝕。
他真是小瞧了她的心狠手辣。
最毒婦人心。
他怎麼就忘了這句話呢?還真以爲他們之間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他一直都在嘲笑她的天真,可真正天真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真是恨不得殺了她,就用他手裡這把鋒利的短匕,狠狠的,用力的刺入她的心臟。
她想要他的命,他還留着她幹什麼?
檢查結果出來的那一刻,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醫生所說的那些話。
他以爲,她縱然恨他,也不至於會要他的命。
他以爲,她對他有多深的恨,就有多深的愛。
他所有的自以爲是,都成了致命的笑話。
“什麼下毒,你不要血口噴人,隨便給人安罪名。”顧念晨有片刻的慌亂,但很快就鎮定下來了。
他不可能發現她下的毒,他是在試探自己,她不能上他的當。
黎墨凡氣極,硬拽着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了桌邊,“顧念晨,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那是什麼!”
地上,第一頁,檢查報告幾個大字躍入了她的眼簾。
顧念晨渾身一僵,臉上再也無法繼續維持平靜。
看她一動不動,黎墨凡咬牙道,“你怎麼不敢看了?敢對我下毒,就不敢承認事實?”
他將檢查報告從地上撿起來硬塞入她的手裡,動作粗暴按住她的雙肩,陰冷暴戾的雙眸死死的盯住她,“給我一個字不漏的看完。”
檢查報告只有三頁紙。
顧念晨很快就看完了。
她在短時間內迅速冷靜下來,將報告扔到一邊,深吸一口氣後,才擡起頭迎上他佈滿戾氣的雙眸,“這份檢查報告不能說明什麼,就算是有人對你下了毒,這個人並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