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喬還沒有轉身,但心裡卻已經猜出對方是誰了。
只是顧仲譯剛剛不是已經走了麼?他怎麼也會出現在這個超市?還偏偏是在這種時候出現。
邊上還站着的保鏢,對着不遠處走來的男人恭敬頷首,“顧先生。”
喬喬還是沒有動彈,後腦勺卻像是長了一雙眼睛似的,只覺得有兩道火辣辣的視線,一瞬不瞬凝視着自己,讓人侷促不安到了極點。
“仲譯哥哥。”
喬喬不想打招呼,不代表顧安景也不想打招呼,他現在看到了顧仲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大步上前就急着告狀,“仲譯哥哥,剛剛有人欺負喬喬,我幫喬喬出氣了。”
顧仲譯見他嘴角都腫了一個小包,可也同樣看得出來,這小子就是怕別人會怪蘇喬喬,所以很主動地站出來就說是有人欺負了她,沒想到他們才第一天見面,他竟已是這麼維護這個女人,“有你這麼幫人出氣的麼?”
男人蹙着眉頭,伸手輕輕碰了一下顧安景的嘴角處,他果然是疼得嘶嘶抽氣,不過還是搖搖頭,“仲譯哥哥,我會乖乖去醫院的,但是你不要告訴媽媽,讓他們都不要告訴媽媽。”
又立刻轉過身來,拉着還有些木訥的蘇喬喬,說:“喬喬你不要怕,他們都不會告狀的,剛剛的事,媽媽不會知道的,我去醫院了,讓仲譯哥哥先陪你一會兒。”
喬喬心裡警鈴大作,拉住了顧安景的手就說:“我陪你一起去醫院吧。”
她就算是和顧安景待在一起,也不要和顧仲譯待在一起,這個男人渾身都透着危險的訊息,好幾次她都知道,絕對不會是自己的錯覺,他看着她的眼神如同是獵人看着獵物一樣,蠢蠢欲動。
顧安景倒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喬喬一說要陪他去,他還挺開心的,點點頭說:“好的,那我們一起去。”
“把少爺送去醫院。”兩人剛要走,顧仲譯直接就攔在了喬喬的面前,從剛剛開始,喬喬的視線就不敢對上他
的,這會兒只見到男人兩條筆挺的長腿橫在自己的面前,那垂落在腿側的手上,還夾着煙,距離自己很近,她能夠味道男人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那是和顧安景身上乾淨清冽的味道截然不同。
他,更具有侵略性。
喬喬也知道自己有點心虛作亂的關係,所以不太敢正視他,但看他現在就這麼攔在自己的面前,是不是就有點太過了?
她擡起頭來,眼看着顧安景就被保鏢給帶走了,想要追上去,顧仲譯夾着煙的手直接就壓在了她的肩膀上。
男人的動作不帶任何的曖昧意味,不過就是簡單阻止了她的動作。
喬喬卻是“做賊心虛”的狀態,頓時倒退兩步避開了他灼熱的掌心,“顧……先生,我陪着他一起去醫院,剛剛是因爲我的關係。”
顧仲譯見她避着自己就像避着洪水猛獸似的,眯着眸子將煙遞到了自己的薄脣上,“不想驚動我嬸嬸就別多此一舉。”
喬喬謹慎地看着他,似乎是在體會他話中的意思,“剛剛的事,是我的責任,結果讓他捱了一個耳光,我應該負責。”
顧仲譯嗤笑一聲:“你會負責?”他嘴角的弧度讓喬喬非常不舒服,“你知道我嬸嬸有多護着自己的這個寶貝兒子麼?你知道她有多少辦法可以很輕易就調查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你又知道我嬸嬸這個人是怎麼樣的人麼?”
喬喬被幾個問題問的怔住。
顧仲譯見她這會兒一臉呆萌的樣子,不知爲何,心頭竟是莫名一軟。正好有人急急忙忙朝着這邊跑來,看那打扮就是超市的工作人員,手裡還拿着對講機,跑到了顧仲譯的面前,這才點頭哈腰地說:“顧先生,您要的監控錄像我已經讓保全那邊調整出來了。”
顧仲譯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喬喬,這才沉聲說:“你先回去。”
見喬喬站着沒有動彈,他撣了撣菸灰,邁開長腿朝着她靠近了一步,結果是毫不意外地就見到她立刻謹慎地倒退兩步,
他不怒反笑,語氣彷彿是更輕鬆了一些,“剛剛送你們回去過了,不會這麼一會兒功夫,不認識路了吧?”
喬喬大概也知道,顧仲譯算是插手了這件事,而且聽到他剛剛說的那些話的意思就是,他不會讓阮意知道。
她和顧安景的訂婚,就是最赤裸透徹的商業聯姻,孟元川這人,還是孟家的二少爺,哪怕再是不能和顧家抗衡,但中間還有一個蘇家,事情鬧大了,不管是對誰也不好。
她快速權衡了一下,還是決定這種時候就別以卵擊石了,所以拉了拉身上那件外套,快步離開了超市。
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把孟元川帶去哪兒了,喬喬想着,孟元川到底也是孟家的二少爺,估計別人也不會太爲難他,她直接回了剛剛的住所,到了樓上門口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帶鑰匙,密碼是什麼她不知道,剛剛上來的時候,她記得開門的感應卡是顧安景褲袋裡掏出來的,現在……
她在西裝外套上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估計還是在顧安景的褲兜裡,可他人在醫院。
喬喬只覺得身心疲倦,拿出手機來想要打電話,也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打給誰,最後有些懊惱地脫掉了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就這麼赤腳站在了門口,也不知是站了多久,又覺得累,不顧形象地直接坐在了門口地板上。
其實她也沒有坐太久,因爲周圍實在太過寂靜了,她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下頜抵在手掌上,剛回味了一遍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就聽到電梯口叮咚一聲,緊接着就是漸行漸近的腳步聲。
喬喬擡起頭來,不出意外見到的人,還是顧仲譯。
沒想到他也會上來,喬喬擰了擰秀氣的眉宇,掙扎着站起身來,“你來做什麼?”
她語氣不太好,很明顯的牴觸和抗拒,顧仲譯愣了下,忽然就有種,被人過河拆橋的感覺。
他眯起眸子,似笑非笑看着她:“總喜歡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還是真這麼沒有規矩?我讓你喊我什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