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
“都說了別拿槍指着我的腦袋，哥不喜歡這樣！”
“傻逼傻逼傻逼！！！”
“砰砰砰——”
光頭忽然暴怒起來，拳拳到肉的聲音，聽得人心裡頭直顫悠。
派克先生高貴冷峻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驚慌失措，儘管他一直在努力板着，但毫無疑問，他害怕了。他從未經歷過這種情形，竟然有人敢當着他的面，暴打他的保鏢。
老佩裡冷眼旁觀，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實際上，他沒有呼叫自己的保鏢進來阻止張天九，已經很明白地表明瞭自己的態度。
和張天九一樣，他的內心深處其實也很想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派克。
忽然間，佩裡都有點羨慕張天九了。
這個士兵活得才自在。
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揍誰就揍誰，沒有絲毫顧忌，絕不拖泥帶水。
做人，就應該活得這樣瀟灑。
張天九的暴虐行爲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就站起身來，手裡拿着一塊布料，不停地擦拭着自己拳頭上沾染的血跡，仔細看去，這塊布料其實是從保鏢壯漢的衣服上撕下來的。
那個可憐的貼身保鏢，早已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形狀，胸口看不到半點起伏了。
“好啦，現在我爽了。派克先生，咱們繼續吧。”
張天九擦乾淨拳頭上的血跡，往沙發上一坐，拿起雪茄抽了兩口，笑哈哈地說道。
就好像剛纔發生的這一切，和他沒有絲毫關係。
“什，什麼繼續？”
派克還是驚魂未定，任誰都看得出來，他不過是強作鎮定地坐在那裡，腦子裡早就亂成一鍋粥了。
“就是我幫你去救人，你給我什麼好處。”
張天九言簡意賅地提醒他。
“這個，聽說，你在蒐集CRT，高純度的CRT？”
好不容易，派克先生的心思纔回到正經事上來，雙眼平視前方，儘量不去看躺在他腳下不遠處的保鏢。免得自己一個忍不住嘔吐出來。
“對。你是不是想用CRT和我交易？”
張天九頓時精神一振，兩眼賊亮，臉上的小肥肉都在放光。
“對。你完成任務，我給你五千克九九純度的CRT。”
派克比剛纔爽利多了。看得出來，他想盡快結束這次令人不怎麼愉快的談話。很紳士的派克先生忽然覺得，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和這樣粗暴鄙陋的下等人兵痞“坐而論道”是很丟臉的事。
至於害怕緊張這樣丟臉的負面情緒，派克先生覺得絕不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五千克？”
張天九笑了一下，隨即又變得一本正經。
“派克先生，咱們先不談報酬，我想問問你，那位重要人物，到底是誰？我都要去救他了，總要知道他的身份才行。”
這倒不需要保密，派克先生很爽快地答道：“格里高利公爵殿下的二公子，托爾西少爺。”
張天九點點頭。
小桃紅早已經從電腦中調出了這位托爾西少爺的照片，一個白種男孩，看上去約莫二十來歲的樣子，長得倒是非常陽光。
“好吧，這個小崽子——啊不，請原諒，我說錯話了——這位托爾西少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難不難搞？”
派克先生有點犯暈。
什麼叫難不難搞？
張天九說道：“就是這傢伙是不是特別固執？不會我們千辛萬苦到了烏瑪，要帶他走，他卻跟我們講大道理不肯走吧？“
這種貴族家的公子少爺還真難說，不少都是以天下爲己任的性子，張天九曾經不止一次碰到這種人，固執得不得了。他領導的殺戮戰士小隊之中，就有兩位大貴族子弟，性格都相當執拗。要不是張九爺把他們都打服了，他們纔不會乖乖聽話。
派克臉上忽然閃過一抹尷尬之色。
這個死光頭還真猜對了，托爾西少爺就是那種“難搞”的人。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固執，早先修士大軍尚未圍城的時候，其實是有很多機會撤離的。何至於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看來我猜對了，是吧？如果這樣的話，派克先生，五千克CRT是不夠的，遠遠不夠！”
張天九頓時就露出了真面目。
至於格里高利公爵家那個小崽子是不是難搞，其實張中士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一個小屁孩，有什麼難搞的？
敢跟張九爺犟，九爺一巴掌扇不死他！
老佩裡就笑。
死光頭其實頗有奸商的潛質，老佩裡欣賞他！
不過老佩裡先前想要籠絡張天九給自己做貼身保鏢的想法卻是淡了不少，老佩裡已經意識到，張天九這種人，是不大可能給人當“跟班”的，畫風完全不對。但是，不當保鏢，當合夥人總是可以的。
老佩裡眼光如炬，心裡明鏡似的，馬裡市已經呆不下去了，甚至整個諾雷星全面淪陷，也只是個時間問題。離開諾雷星之後，要在別的地方站穩腳跟，甚至重新“創業”，一些見不得光的任務，總需要有人去完成。
張天九就是很不錯的人選。
這傢伙臉皮夠厚，心夠黑，尤其要緊的是，手夠狠！拳頭夠硬！
“十千克！”
派克先生立即將自己的酬勞翻了一倍。
顯然他也早就做好了張天九討價還價的心理準備。至於一上來就拿“逃兵”說事，不過是打打心理戰術罷了，要是幾句話就嚇住了這混蛋，一分錢報酬不要，豈不是節省了一大筆？
“三十千克！”
張天九提出了自己的條件，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可能。”
派克先生差點叫起來，一口回絕。
“CRT是違禁品！”
你特麼給老佩裡治病，纔開了五千克的籌碼，到我這，一下子變成三十千克了？當老子是大肥羊啊？
張天九就笑，是那種典型的憨笑，雙眼卻刀子似的盯住了派克，說道：“派克先生，我給你糾正一下，CRT首先是藥品，然後纔是違禁品。你別跟我說，格里高利仁愛醫院，不是總督閣下家裡的產業。”
格里高利仁愛醫院，不是一間醫院，而是一堆醫院！
整個諾雷星最大的醫院連鎖品牌，大大小小的格里高利仁愛醫院，遍佈諾雷星各處城市。而醫院的控股股東，就是格里高利總督家族。
以老佩裡的勢力，要在市井間收集到十千克高純度固態CRT，已經是竭盡全力了。但對於格里高利家族來說，三十千克高純度固態CRT，絕對不是個大數目。
“那也不行。”
派克先生斷然說道。
“張中士，你要知道，你並不是全部，你只是救援小隊中的一員。如果每個人都提出這麼離譜的要求，籌碼實在是太高了。”
如果不是因爲得到報告說，這個張天九一個人幹掉了六名修士，派克先生纔不會多此一舉，格外再到老佩裡的莊園來一趟。
張天九笑着搖頭，說道：“派克先生，我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有什麼不一樣？”
派克先生警惕地問道，隱隱覺得，自己這一回極有可能來錯了，掉入到一個“被訛詐”的圈套之中。這個張天九，比他想象中最難纏的對手還要更加難以對付。
果然，張天九笑着說道：“我這個人不大喜歡被人拒絕。既然我開了價，你就不能還價，更不能拒絕我。否則，我會破壞這次救援行動，甚至直接跑到烏瑪去，宰了那個叫托爾西的小崽子——啊不，小少爺。”
“就像這樣，一槍轟爆他的小腦袋瓜！”
說着，張天九抓起能量槍，一槍轟在死去多時的貼身保鏢身上，硬生生又在屍體上炸開一個大窟窿。碎肉和半凝固的血液濺得到處都是。
“我認真的哦！”
張天九一本正經地說道。
派克先生心裡一片冰涼。
無賴！
這傢伙就是個典型的無賴！
“好吧，就是三十千克。”
派克先生強壓住嘔吐的衝動，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過張中士，你一定要記住，只有順利完成任務，我纔會付給報酬。不然的話，什麼都沒有。你的逃兵記錄，也絕不會消除。”
“從今往後，你一輩子都會被軍方通緝。”
“我也是認真的。”
派克先生加重了語氣，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更可怕一些。
雖然他知道這樣做的作用真不大。
“收到！”
張天九伸手打了個響指，顯得興高采烈。
此時此刻，他眼裡只有三十千克高純度CRT，至於被軍方通緝，張九爺壓根不在乎。不是他一點不怕，實在他就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記吃不記打。
特麼有三十千克CRT擺在前方，誰還記得別的？
派克真的很難理解張天九的興奮，在他想來，凡是沒有到手的好處，都不過是畫在空中的餡餅，中看不中吃。怎麼在張天九眼裡，這三十千克CRT就已經板上釘釘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這心態得有多好啊？
“張中士，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不得不提醒你，未來你的日子不會很好過的。我給你們選的援救小隊長是弗朗西斯，一個強壯至於極點的超級特種戰士。”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張天九有些詫異地反問道。
“當然有。”
“這個剛剛被你殘殺的人，叫安德森，是弗朗西斯多年的老部下。很不幸，弗朗西斯是一個念舊的人！”
派克指着躺在碎屑之中的貼身保鏢，冷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