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聽到天空自言自語的話,差點都給他跪下了.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好說話,本以爲還要羞辱他一番才肯告訴他地址的,他也打算好如果這小子太過分的話,他就只好不顧身份撕破臉皮事後好好整整白氏了,雖然這小子無處下嘴,可白氏的這麼大想跑都跑不了.他天空再厲害也是一個人,總不能時刻保護白氏吧.
早知道這樣,當初來找他合作的時候,對他態度不是很好恐怕就是因爲當初沒有出手幫助白凝,如果他當時能好好說話,也不至於有今天這樣的場景,完全是自找苦吃啊.
“那麼…那麼…”胡老就像是煥發第二春的模樣,興奮地老臉被血液充滿通紅無比.
天空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後開口道:“急什麼麼,都那麼多年過去了.明天一早在公司門口等你.車加滿油.”
胡老還要開口說話,那麼長時間過去突然之間聽到能見到老伴和孫兒,這哪還能坐得住,恨不得立刻飛到他們身邊.
“你想想給你孫兒準備什麼見面禮吧.想想該說什麼,免得到時候結巴得說不出話來.放心吧,她們沒事的,當地已經嚴打了,那些混混不敢亂來的.”就算胡老再着急,天空也不會現在這個時間帶他去的.憑着他們的速度到了鎮上恐怕已經半夜了,那麼之前他讓蘇成林做的事情就白費了.
“這個…唉,好吧.”胡老頭嘆息一聲,天空說的也是自己確實要做好心理準備,否則他這麼一大把年紀在與家人重逢後可能就要在醫院中渡過了,胡老蹣跚着步子走到門口時回頭望了一天空眼道:“謝了,小子.”
白凝窩在天空懷裡笑眯眯地道:“天大哥,你運氣真好,沒想到那老奶奶居然是胡老失散的老伴.他也怪可憐的,難怪脾氣那麼暴燥.”
“呵呵,我也是在他來公司的時候在偶然發現他手上的戒指.不然我也想不到.”天空摟着白凝舒服地看着夕陽.
“嘻嘻,幸虧天大哥發現了老奶奶,否則這一次白氏可就慘了.”在白凝眼中只要有天空在身邊一切困難都會迎刃而解.
天空沒有再答話,從開始在白氏店面中和胡老較量的那一刻他就想好了對策.這個方法也只是他偶然發現的,這也免去了其中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沒有老奶奶這個插曲,天空照樣可以毫髮無傷讓白氏平安渡過這次危機.只不過這一陣子滬市是註定無法平靜了.
“黑龍組,不知道你們在這之下會有什麼樣的動作呢?”天空暗中想到,這一系列只一個爲白氏奠定基礎的一環,更重要的是讓幕後的黑龍組慢慢露出他的真身.如此天空的下一步剷除秦家對於黑龍組來說,無疑是又一記重拳.天空他不相信黑龍還能繼續隱忍下去,唯一一個能限制龍組的爪牙被剷除,怎麼說也要有所動作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亮,白氏總部門口就停了兩輛普通的轎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在原地不停地踱着步子,不時探着腦袋望向白氏公司.旁邊的數位保鏢站在原地不敢吭聲.
“這都六點了,這小子怎麼還沒出來啊.再等等…哎呀,都等一個多小時了.”胡老喃喃自語着,他此時思緒焦急混亂一片,既然那小子已經答應了,他也不好開口去催促,畢竟他還是因爲自己才受傷的,人沒計較什麼還帶傷爲自己引路,胡老還能有什麼話說.只能在一秒秒中煎熬着.
在胡老望眼欲穿鞋底都快磨穿的時候,白氏大院裡終於開出了一輛車,胡老立刻奔上前去滿臉激動地道:“小兄弟你可來了,老頭我都急死了,怎麼樣,去哪裡?”
“唉呦,凝兒.”白凝看着天空的臉色就知道他還要再賣官司,暗中揪了他一把,人都一把年紀了,還這樣折磨人就不怕折騰出啥病來.
“嘿嘿.”天空揉着腰間的肉說道:“上高速,去鎮上,順利的話五小時左右就能到了.老頭,別急啊.”
胡老聽到還要五個小時候整個人都蔫了下去,不過都等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在乎這幾個小時了.在天空示意後,胡老頹廢的走回車上閉目一秒一秒數着.
天空率先開車行了出去,隨後胡老的兩輛車跟隨其後.一行幾人正式踏上了行程.
“天大哥,我們終於又要回去了.幸好遇到了你,否則凝兒還不知道現在會成什麼樣子呢.”白凝坐在車上看着窗外的景色怔怔出神回憶着過往的經歷.
“傻丫頭,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麼?而且會越來越好的.”天空知道這丫頭又想到在街邊流浪的時候了.當初如果不是自己偶遇到白凝,天空也很難想象她會有怎樣的下場.也難怪白凝會有這樣的感慨,人生真是世事難料啊.
“嗯.”白凝乖巧的點點頭,可內心深處早就把天空各種表情的神態刻印在上面,永遠都不會忘記.
“下高速了,天大哥,還有多長時間到啊?凝兒迫不及待去看看小鎮的變化了.”白凝像個小女孩一樣興奮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這比她走時候有了些許變化,不知道鎮裡變成什麼樣子了.
天空看着白凝的舉動笑意橫生,如果不是知道她的身份,誰能想到俏皮的小丫頭是一公司的總裁?完全沒了高高在上的威嚴.
“嗯,還半小時就到了.那老頭比我們更急.如果是不知道地方,我估計他都能連夜開直升機過去.這瘋老頭啥都幹得出來.”天空笑吟吟的繼續打趣胡老,彷彿這是他最鍾愛的事情.
白凝抿嘴嬌笑着點頭同意,胡老確實是一個又可愛,又倔的老頭.
“嘟嘟嘟.”天空撇了一眼電話號碼翻了翻白眼無奈的讓凝兒點着免提接通了,瞬間激動無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個,小兄弟啊,下高速了?是不是就這裡?可我沒有看到住家戶啊?是不是走錯了,噢,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擔心……”
白凝把手機舉在天空嘴前笑道:“天大哥,快告訴他吧,你看胡老與親人重逢的心情你就體諒一下嘛,再說我都不怪他了.好不好嘛~”
既然有白凝求情天空也不好再吊老頭的胃口了,不過也不是天空不耐煩,這一路上五個多小時,老頭起碼打了二十多個電話,要手機在白凝手裡,他早就把手機仍了.安慰了老頭後,天空爲白凝介紹着小鎮最近的變化,白凝在一旁專心致志地聽着天空的講解.
“啊,天大哥,終於到了,看,那是我們經常去的超市,居然翻新了.呀,那裡建了新步行街.那裡……”白凝像是個鄉下小丫頭走進城鎮一樣驚喜連連指着路倆旁的建築驚呼道:“咦?鎮上治安很好了麼?平時看不到這麼多巡警的啊.難道有什麼大人物要來?”
天空微笑着沒有回答,蘇成林啊蘇成林,能不能一步登天就看你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了.
胡老哪有心思看巡警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天空的車上,五個小時的行車,他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疲憊.天空的車一拐進入了一條寬六米左右的單行道,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有一輛警車停在路邊,三個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一旁看着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流.
“先生,請出示你的行駛證和駕駛證.”帶頭的警察一眼就看到三輛掛着外地車牌的車輛開過來,當即上前打着手勢攔住了他們.三個警察分別上前檢查.
天空撓了撓腦門,他好像沒有駕駛證這東西,不過也不擔心,一切都有那老頭呢.
“那個,後面兩輛車我們是一起的.”天空打開車門走了下來,對着後面的車招了招手.胡老立刻就跳了下來,屁顛屁顛跑到天空身邊激動地問道:“到…到了?”
天空攤了攤手湊到老頭耳邊小聲道:“我沒駕駛證.”
胡老頓時翻着白眼,這節骨眼上天空要是被拘留他還找個屁人啊,時刻不離胡老身邊的李東上前一步,從懷中抽出了證件交給警察道:“我們在執行任務,一切都是任務需要.”
李東百年不變的臉色鬆動了一些,他真沒想到天空這樣的人居然沒有駕照,這東西就像是身份證一樣普及的不能再普及了.
“咕嚕咕嚕.”警察在接過李東的證件後瞪大了眼睛,那凸起的鋼印,和角落鮮豔的紅章讓他心臟噗通噗通亂跳.幸好沒有做出什麼違規的事情,否則他可就要滾蛋了.敬了個禮後交回證件連忙讓他們通行,這樣的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再說他一個小小的警察也惹不起啊.
“靠,老大真是英明啊.嚴打的可真是時候,這樣的政績……不升天都難了.”警察看着三輛車朝着那個方向開去.
“吱嘎.”天空把車停到路邊和白凝走了下來.看着‘瞬移’到身邊的老頭呵呵笑着道:“胡老,那間小店就是,咦,怎麼那麼多人圍觀?”
胡老哪還能聽到天空的話啊,哆嗦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一把抓住天空紅着臉道:“小…小天啊,你看我說些什麼好?是先報名我的身份,還是問問,萬一嚇到我孫子怎麼辦,唉,早知道不帶那麼多保鏢了.”
天空能理解胡老現在的心情,指了指小店道:“走吧,都到門口了還不敢進去?你這個司令膽就這麼點?而且那麼多人圍觀,似乎有什麼事發生啊?”
“圍觀?”胡老立刻清醒了過來,想起天空說過有混混找過老伴的麻煩,噌地一下火氣就上來了,甩開天空的手就跑了上去.保鏢們哪敢阻止了,紛紛上前準備控制場面.
外層圍觀的羣衆都被保鏢們驅散了出去,可在門口被同行擋住了去路.
“抱歉幾位,請你們稍後再進.”七八個保鏢立刻對上了眼毫不鬆讓.
李東幾人嗤笑一聲,敢和他們這樣說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更何況胡老那火爆脾氣,時間長了衆人難免沾染上一些.
李東二話沒說,一把提起他的領子就仍了出去,廢話,裡面可是司令的家屬,萬一出了點意外誰能擔當的起.十幾個保鏢一時間被清理了個乾淨.胡老幾人也才能走了進來.在進入店鋪的那一刻,胡老的眼睛就定格在一個蒼老的身影上久久不動.任由淚水流下.
“老人家啊,最近我們瞭解到這裡治安不是太好,所以展開了嚴打,不知道還有人來打擾您麼?對我們的行動還算滿意麼?下屬有麼有什麼擾民等等的舉動?”蘇成林臉上掛着假意的笑容,這樣的對白他已經連續說了二天了,他貴爲一個局長,從天空打給他電話第二天起,一大早他就挨家挨戶詢問着各個大小店鋪和困難家庭.他也在賭,不過無論怎樣他都沒有損失,希望天空那小子不讓他太失望.
“好好好…”老奶奶感動的抓着蘇成林的手,她也安心了不少.在她眼中那麼大的官如此探查民情怎能讓她一個老婆子不激動呢.最重要的是她的小店能正常經營了,否則孫兒下個學期的學費可就湊不夠了.
一道道悶哼聲從外面響起,蘇成林暗皺眉頭,難道還有不長眼的人來找事麼?這正好了,他正找不到出頭的呢.在他想來肯定是保鏢處理了不該進來的人.可他轉頭時愣在了原地,身後一個老頭眼淚縱橫,身後站着七八個不認識的便裝男子,還有一男一女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
“天空??”蘇成林如果不是顧及自己的身份就差點驚叫起來,腦瓜子瞬間就活絡了起來,難道這小子所說的機遇就是這個老頭?他好像在哪裡見過,等等……他不會是?
“哎呀,打死你們這羣混混,又來欺負我奶奶.路口有好多警察叔叔,你們..你們不怕死麼?”店外傳來了略微稚嫩的聲音,保鏢們不傻的話,都能猜出來人的身份,所以哪敢還手,沒人都不輕不重捱了一下,閃開路讓他走進去.
“咦?天大哥,你怎麼在這裡?”胡小軍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隨即像是抓住稻草人一樣上前拉着天空手翹着腦袋道:“天大哥,太好了,你快把他們都打走,像上次一樣狠狠揍他們一頓,這幫混混可沒少欺負我奶奶,奶奶不知道偷哭過多少次了.這次天大哥你不能再跑了,一定要教我武術,以後誰再敢欺負奶奶我打趴他們.”
天空搖頭嘆息一聲,不知道當年他搬走後老小二人受了多少苦啊.不由溫柔的撫摸着他的小腦袋,看向胡老開口道:“小軍,他們不是壞人.也不會欺負奶奶.你看他.”
胡小軍沒有懷疑轉過頭看向天空指着的方向,這時他纔看到一個老頭一直在站在哪裡,而且已經流下了淚水.
“小…小軍?你就是我孫子麼?”胡老顫巍巍地如病危的老人挪移着步子走到胡小軍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眼淚流的更急了.
胡小軍後退一步警惕地道:“老爺爺,我不認識你吧.孫子可不是那個亂認的.”
“不是啊,我是你爺爺啊,親爺爺,還有你的父親母親,他們都等了十幾年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們啊,小軍,小軍.”胡老眼前一片模糊,失散了十幾年沒想到還有重逢的一天,怎能不讓老頭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流淌而下.
蘇成林站在一旁看着突如其來的‘認親’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這老者的身份讓他一個局長都感到膽寒.
“老…老頭子??”胡奶奶此時才清醒過來,看着胡老對着胡小軍在那哆嗦着.
“老伴,是我啊,是我…”胡老拉着老伴的手嗚咽着數不出一句話.多少年了,日日夜夜他都在煎熬之中渡過,現在他還不確認這是不是夢境,唯恐夢醒後,一切都會隨之離去.
胡奶奶也是淚眼婆娑看着胡老,二人一把年紀了,也做不出年輕人那種瘋狂的舉動,四隻蒼老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看着對方蒼白的髮絲.
“奶奶…”胡小軍一時還沒回過神來,從他記事起,就只有奶奶在他身邊,完全不知道父母是什麼概念,直到上了學,看到每天教室門口都有好多叔叔阿姨來接同學,從那以後每到上學放學的時間,小軍都會羨慕地看着身邊的同學被父母一左一右拉着手緩步離開校園.而胡奶奶則是他童年的全部記憶.
堵在門口的保鏢轉身面對着外面,沒想到鐵血的司令也會流淚.白凝也哭了起來,她也是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而且所有的親人都在惦記父母留給她的資產,起碼小軍還有個疼愛他的奶奶,如果不是碰到天大哥……
“凝兒,天大哥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不高興的過去就過去了,我們以後只會越來越好.”天空溫柔地握着白凝的小手安慰着她.這丫頭太多愁善感了.
“嗯,他們一家團聚,真好.”白凝擦掉眼角的淚水,高興地看着老小三人抱在一起溫馨的畫面.
半個多小時後,二個老人才唏噓着收起了眼淚,胡奶奶拉着小軍道:“小軍啊,他是你爺爺,當年奶奶我與家人失散,沒想到今日還能重逢.”
胡小軍明顯對他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爺爺沒什麼意外的驚喜,站在胡奶奶身邊不發一言.
胡老臉色有些僵硬,他自然看出了孫子對他的陌生,不過十幾年的分離突然相逢,陌生感是自然的.以後有的是時間自己一定會好好彌補這十幾年虧欠他們的一切.
“小天,你小子難怪你突然出現還照相.”胡奶奶突然轉頭衝着天空責怪似的埋怨了一句.天空嘿嘿笑着摸着後腦勺.
“老伴,你看是不是跟我回去,兒子都那麼長時間沒見你了,也讓小軍見見他的父母,你看是不是現在就走.”胡老小心翼翼地說道,他最擔心的就是他的寶貝孫子對他有不滿.看着老伴略微皺起眉頭,胡老立刻補充道:“放心放心,一切我都會讓人安排好的,這個店你要喜歡我就給整個搬回滬市,想在哪開在哪開.噢,小軍還在上學吧,立刻轉手續,到最好的學校,最好的老師.”
“欺負你們的人,老頭我肯定饒不了他們.”胡老爲了表現好點立刻轉頭道:“小李,配合這位局長嚴打的力度一定要到位,保證百姓的安全.聽到沒有?”
“算了吧,過去都過去.那些也都是可憐的孩子.教育一下就好,”胡奶奶一開口,老頭立刻點頭答應,小李吩咐一個人轉頭就離去了.
“胡老您好啊.叫我小蘇就成.”蘇成林看着胡老的目光瞥向他時,立刻上前一步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