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國師,到底又是什麼來頭?”
李星瀾心頭有些驚疑不定,他之前沒發現國師和神秘人乃是一人的原因,完全是被城外那羣鳳神衛的話給混淆了視聽,先入爲主的猜測了不少東西,現在看來,貌似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不過是個喪家之犬罷了,好在還有些本事,對你父皇也有些用處,所以才一直把他留着。”
“他以爲哀家不知道他的來歷,自以爲是的暗中做了不少事情,哼,他心頭朝思暮想的,就是一個笑話罷了!”
李星瀾聽着皇后這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外界不是一直都傳聞,國師乃是皇后的人嗎?
聽皇后這意思,對於國師那是完全的不屑。
李星瀾若是之前沒有感受錯的話,那神秘人,也就是國師的實力,定然是化龍境的強者了。
這般人物,放在哪裡都不應該如皇后形容的那般不堪吧,若是化龍境武者都是喪家之犬,那這世上其他武者又算什麼?
“還請皇后細說一二。”
李星瀾不敢託大,也不敢貿然和皇后攀親帶故,但心頭又忌憚國師,便是隻能硬着頭皮再次問道。
“他是魔教的人,剛剛那個老魔頭你看到了吧?”
“與其去擔心我們這位大黎國師,你不如想想該怎麼對付剛剛那個老魔頭,哀家方纔燃燒了渾身血氣,命不久矣。”
“這魔頭捲土重來,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好了,哀家在這世上最後的時光,不想再去爲這些芝麻蒜皮的小事煩心。”
“你滾遠點,別留在這裡礙着哀家打量這京都最後的夜色。”
李星瀾一張臉憋得通紅,心頭不爽卻又不敢反駁,只能對自己說這老妖婆馬上就要原地去世了,不氣不氣。
李星瀾對着皇后恭敬的行了一禮後,無言的離去。
京都平安城,自老魔頭被皇后嚇退之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安靜的氛圍之中。
李星瀾並沒有遠離天壇,而是站在距離天壇最高處的那個祭拜神明的數十丈高臺祭壇後方,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
在這裡,他能夠將京都大部分的地方盡收眼底,能夠知曉此刻的京都正在發生着什麼。
京都平安城南面,火光滔天,李星瀾隱隱看到南面有無數螞蟻一般的小點在混亂的交戰,其中有一面大旗尤爲惹眼,正是太子李淳的戰旗。
“南面,怎麼戰況也會如此焦灼?”
李星瀾並不知道,太子李淳帶着麾下的幾百護衛本是要去西城門督戰,死守濮王隨時可來的叛軍的,但中途卻是遇到了好多批在城內爲非作歹的江湖武者。
這些江湖武者每一夥人人數都不多,多的也就五六十人,少的才四五人。
但是,這些人在平民百姓,街頭民居中造成的破壞卻是極端的驚人。
他們這些人有的只是單純的製造混亂,殺人放火。
有的卻是聚集起一大批人從城內來勢洶洶的朝着守城軍涌去。
若非京都平安城內的守城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甚至太子李淳帶着人趕去西城門的時候,西城門可能都失守了。
可饒是如此,西城門也是激烈混戰,李淳帶着幾百個親衛好手,鏖戰了近半個時辰,纔是徹底鎮壓了西城門的叛亂。
察覺到其餘幾個城門可能面臨着同樣壓力的李淳,二話不說就帶着手下的人直奔其它城門,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南門。
從這一點看,李淳也算是個心思縝密之輩了,因爲正常人若是遇到四城門動亂,首先可能排除的就是南城門,畢竟南城門可是淮王之前駐紮大軍的地方,這些江湖武者莫非是活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和十幾萬的大軍對抗?
但事實上,李安已經早早的就把南城門的大軍,從城外調往西面了,爲的,就是能夠在急行軍的過程中,半路上和濮王大軍交戰,爲平定城內的混亂爭取時間。
李安並未事先告知李淳自己的計劃,但李淳卻是在第一時間想到了,也算是兩兄弟心有靈犀了。
李星瀾收起目光,轉過身看向其他幾面,須臾後,他沉沉的出了口氣,眼中開始閃爍着思索的光芒。
“太|安靜了。”
李星瀾的話,和京都平安城如今混亂的局面完全不相符。
“父皇的後手是什麼?皇后的後手又是什麼?”
“哎……”
李星瀾搖搖頭,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打坐開始修煉了起來。
遇事不決就修煉,至於時間地點……那可去你媽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京都平安城內的混亂,那些由江湖武者‘自行組織’的作亂狂徒,也被李淳帶着親衛配合着守軍一一鎮壓。
平安城北門,太子李淳站在城牆之上,手中拿着猶在滴着鮮血的長劍,渾身的錦衣早已面目全非,被敵人的鮮血染成了血紅色。
“還沒有淮王的消息嗎?”
“如今四個城門的主要叛亂基本都被平定,城內剩下的那些小股叛逆成不了氣候,淮王能上哪去?”
太子李淳聽到手下第四次帶回來和前幾次一模一樣的消息,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屬下無能。”
李淳親衛面色慚愧的回答道,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李淳見到這一幕,立馬皺眉道。
“有什麼話就說吧。”
親衛頓時點點頭,低着頭小聲的說道。
“殿下,淮王他會不會帶着南淮的十多萬大軍,直接撤離了京都,想要坐山觀虎鬥,看着我們的人和濮王等叛逆打個兩敗俱傷,他再出來收拾殘局。”
“小的總覺得,淮王既然有十幾萬大軍在手,不可能對殿下你的太子之位一點想法都沒有。”
李淳聽着自己親衛的話,眉頭越皺越深,過了十多息之後,纔是緩緩舒展開來,重重的拍了拍這名親衛的肩膀,饒有深意道。
“看在你忠心耿耿跟在我身邊多年的份上,剛剛的話,我當做沒聽見。”
“你記得,有些話,不管對不對,但是有些場合,卻是不能說的。”
“不管怎麼說,這大黎都是我李家的,而淮王和我李淳,都是李氏後人。”
親衛聞言一顫,忙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屬下多嘴,罪該萬死,請殿下處罰!”
李淳正要說話,突然心頭一凝,猛地擡頭看向西北方突然亮起的沖天火球。
“去西門,快,李安必然和濮王的人交戰了!”
李淳一羣親衛聞言,頓時大驚失色,西北不光是火球轟鳴,不斷地轟打着城牆,甚至他們在這頭都聽到了濮王大軍來勢洶洶的馬蹄嘶鳴,大軍衝殺聲。
“殿下不可,我們就這麼點人,到時候必然保護不了您的安全,皇后娘娘事先已經調令鳳神衛埋伏在西北面了,此役濮王必將一敗塗地!”
李淳卻是一把推開說話之人,一面翻上躍上戰馬,一面目光灼灼朗聲道。
“正是因爲如此,我李淳才必須要走這一遭。”
“自古天子守國門,這個時候我李淳若是貪生怕死,那以後還怎麼和李安爭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