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李星瀾獨自端坐在天壇角落,心無旁騖的修煉,他和幾百米外十多丈高的祭壇上的抱着大黎人皇屍體的皇后,都把對方當做了空氣。
皇后周身的生機在快速的流逝,氣息越來越微弱,眼看便是回天乏術。
她看着下方的燈火繁華的平安城,又看了看懷中的男人那張熟悉到陌生的面孔,突然嘴角微微輕揚。
天妃,哀家纔是陪着他同生共死的那個人,羨慕吧?
……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劃破長空,照耀在李星瀾刀削般的臉頰上,後者雙目霎時開闔,周身強大的氣息一閃而逝。
“徹底煉化了之前吸收的部分龍脈之力,我竟是突破到了炎魂大境界第五境,達到了炎宗境的後期,龍脈之力,果然恐怖呀。”
“不過,短時間內我恐怕不能再借助龍脈之力突破境界了,不然鎮獄魔體的修煉又會變得艱難無比。”
李星瀾在靈隱寺簽到修煉了六年有餘,對於自身的情況算是摸得一清二楚。
他早就發現,鎮獄魔體的修煉,一定要走在境界前面,不然煉化出同樣一道魔紋所需要的能量,將大大的不同。
魔紋是需要和對應境界的肉身強度契合的。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肉身境第二重凝練出一道魔紋,多出來的能量可能要比在肉身境第一重時多出一倍有餘。
雖然說,高境界吸納天地靈力的速度,必然也會更快,可是實際上,李星瀾這六年裡真正意義上靠着天地靈力凝練出魔紋,少得可憐。
以心法九黎天經的吸納靈力速度,境界上的那點吸收靈力的提升,對他而言完全可以忽略。
所以,這種情況下的李星瀾,自然而然就養成了主修鎮獄魔體,武道境界卻是隨緣的習慣。
有系統不斷簽到出的各種天材地寶,很多鎮獄魔體用不上的,他用來提升境界,實際上境界的提升根本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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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瓶頸,目前來看他倒是沒有遇到過太大的修煉瓶頸,但直覺告訴他,化龍境極可能是一道門檻。
“天亮了,該來的快來了,這六年修煉,也是時候檢測一番了!”
李星瀾戰意勃勃的猛地站了起來,趁着最後的月色運行起明瞳目光如炬的掃向平安城四面八方,最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小聲的嘀咕道。
“北面看上去一直風平浪靜,看來有父皇的後手在,嗯,打不過就往北面跑。”
突然,李星瀾望向西北方的時候,瞳孔猛地一縮。
西北方城外約莫兩三裡的地方,一名虎背熊腰,身着黃金盔甲的中年男子,正渾身是血的拿着一把數米長的戰刀,拖在地上帶着大批的騎兵目光兇殘的朝着平安城奔來。
“濮王的戰旗?莫非那傢伙就是西北叛亂的濮王?怎麼會這麼狼狽,他三十多萬大軍,怎麼就剩下這麼點人了?”
李星瀾狐疑的看着那中年男子身側騎兵扛着的大旗,心頭滿是不解。
此刻的濮王,一身鮮血,身上創傷無數,雙目之中滿是兇悍和戾氣。
濮王雖然是戎馬出生,但是坐鎮西北也是有二十多年了,手裡既然有三十萬大軍,沒必然親自帶着幾百人偷襲京都吧?
“那是……忠義侯?!”
就在李星瀾運轉明瞳驚疑不定的盯着濮王一行幾百輕騎飛速朝着京都平安城掠來的同時,他的視線內很快出現了一個蒼髯老將,同樣是一口數米長的戰刀,不過此人卻是給人一種山嶽般的感覺。
大黎的三朝元老,忠義侯。
雖然說,李家之人,因爲血脈緣故,大多都是些短命鬼,但由於大黎人皇有國運和龍脈加身,正常情況下活個百來歲,還是隨隨便便做到的。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忠義老侯爺追着這濮王的幾百親衛騎兵打?”
李星瀾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昨晚西北方突然火光滔天,鳳神衛更是連夜去……
等等!
李星瀾突然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真是當局者迷,關心則亂。
他緩緩走向幾百米處十多丈高的祭壇,看着抱着他父皇早已沒了生機的皇后,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皇后,看來是我李星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皇后一國之母,又怎麼會讓鳳神衛狙殺忠義侯這般的大黎國柱,斷了太子李淳的後路呢。”
這一瞬,昨晚西北濮王三十萬叛軍大敗的前因後果,他在心頭突然間就理清了思路。
忠義侯正面詐敗引兵退走,濮王大勝一把火燒了祁連城以壯軍威,而皇后的鳳神衛這段時間離開皇城,並非是去夾擊忠義侯,而是在城外設伏,早就在濮王大軍進攻京都的必經之路埋伏了大批人馬。
至於中間的那段時間差是誰爭取的,李星瀾猜測十之八九都是李安的十多萬南淮大軍,實際上,如今整個京都,也只有李安這十多萬大軍有這聲勢。
“先去看看熱鬧,這濮王和忠義侯,都是炎魂大境界的巔峰強者,戰力不下於一般的江湖中的那些化龍境武者,興許能有什麼收穫也不一定。”
李星瀾一念至此,收起明瞳,身形快速朝着西北方掠去。
因爲昨夜後半夜整個京都平安城內局勢混亂,牛鬼神蛇殺人放火者多不勝數,故此此刻街上並沒有什麼人影。
當李星瀾不多時來到西城門時,卻是正好看到濮王帶着幾百騎勢不可擋而來,讓他有些沒搞明白的是,守城的將領,居然主動打開了城門,沒有絲毫抵抗的意思。
李星瀾眉頭微微一皺,正要出面訓斥一番,卻是突然停了下來。
城門外,一白袍小將手持銀色長槍,胯下是一匹毛色烏黑的混血黑馬,李星瀾看過去的時候,這小將似乎若有所感,竟是在濮王殺來不足百米的關鍵時刻,猛地扭頭看了一眼李星瀾駐足的方向。
“這是?”
那是一雙犀利無比而充滿了傲氣睥睨的眸子,殺伐之中充斥着野性,李星瀾與對方眼神短暫交錯,卻是心頭猛地一顫。
“父皇的後手,原來是他們!”
城門外,那白袍小將也收回了目光,看着遠方越來越近一身戾氣拖着長刀的濮王,朗聲吼道。
“喂,那漢子,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我亡風氏荊澤,不斬無名之輩!”
奔襲狂掠中的濮王,本來心頭早已是將眼前這個擋道的不知死活的年輕人,看成了一個死人,但對方突然自報家門,卻是讓他臉色大變,猛地拉住馬繮,卻是速度過快,整個人差點人仰馬翻,好不狼狽纔是穩住了身形。
“哈哈哈哈,濮王,父親說你年輕的時候在我西北衆多氏族之中,也算是個人物,沒想到竟是個膿包,笑死小爺了。”
白袍小將長槍往肩上一扛,語氣譏諷的道。
“你……辱本王太甚!”
濮王震怒,卻是進退兩難了起來,常年坐鎮西北之地,他太清楚亡風氏族的人在西北的影響力。
不遠處聽到二人交談內容的李星瀾,心頭暗道果然如此,卻是片刻後又狐疑的喃喃道。
“風隱百年不曾出過西北,父皇這次到底是向他們允諾了什麼,竟是答應了來京都勤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