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晨東若有所思地看了趙勝楠一眼。
她不禁笑了笑:“你爸不經常來這裡吧?”
“不經常,”他答。
“那這次來是因爲我在這?”她笑着說。
“你真聰明。”
“那……我跟你一起下去?”她問。
“不好吧?我可以解決,”他摟着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地說。
她作出一副思考的樣子:“讓我猜猜,你的解決方式應該是強硬地讓他不要多管閒事吧?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認爲這不是一個好方法。”
他把她抵在牆邊:“這麼說,我的老婆有更好的方法?”
她往牆上縮了縮,但還是說:“也沒有,畢竟我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不知道是不是命格不好,我的婆家人都不喜歡我。”
他說:“我認爲婚姻幸不幸福關鍵看你的老公是誰,我說了不讓你受一點委屈就是不會讓你受委屈,誰都不能欺負你,哪怕那個人是生我養我的人,畢竟,如果他真的愛我,就必須接受我愛的人。”
她心裡再次觸動了一下,隨後笑了笑:“那我更要下去了,以前一直忍讓,這一次我不想忍讓了,我絕對不能讓馬依依當小包子的後媽,那樣的話小包子會過得很慘。”
他說:“你知道就好。”
“那就走吧!”
安頓好小包子,他們兩人一起下樓梯。
她一邊走一邊說:“我猜,你爸可能會給我一筆錢,讓我離你離得遠遠的。”
他笑了笑說:“又不是拍什麼狗血劇,給什麼錢?”
“誰讓我出身背景不好呢?不過如果換一個角度,將來小包子要是嫁一個窮小子,你會同意?會想辦法拆散他們吧?”
他說:“小包子看上的人一定有過人之處,反正我們不插手。”
“……”
正說着,他們已經下了樓。到了客廳處。
傅振聲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得很直,聽到樓梯傳來動靜,他便轉身看着他們,隨後嘴裡不屑地“哼”了一聲。
趙勝楠只覺得心裡一陣緊張,這種見慣了世面又雷厲風行的老人不但固執,還有很強的執念。
“爸,你來了?”傅晨東先打招呼。
傅振聲沒理傅晨東,卻是看着趙勝楠,目光犀利,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裡去。
“爸,這就是我的妻子,趙勝楠,你可以叫她楠楠,也可以叫她阿楠。”
傅振聲移開目光看着傅晨東:“你膽子也太大了,放着好好的依依不要,要這種野花野草,依依哪一點不比她好?”
傅晨東拉着趙勝楠在對面的沙發坐上,先給老頭子倒了一杯水,再給趙勝楠也倒了一杯水,隨後笑着說:“爸,她哪裡比依依好,你看不出來嗎?漂亮,胸大,能生,有禮貌。”
“……”傅振聲再次犀利地看了一眼趙勝楠:“膚淺。”
傅晨東說:“不膚淺啊,阿楠有內涵,會持家,特別適合我。”
趙勝楠喝着水,心裡又有一點小感動。
他很懂得維護她。
“你就是存心氣我的吧?”傅振聲問:“故意找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我可聽說她以前是陸一民的老婆。朋友妻不可欺,你不但挖了牆角,還如此高調,阿東,我從小就是這麼做人的嗎?你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兒不會是陸一民的?”
傅晨東說:“首先我聲明,阿楠的確跟一民有過一段婚姻,但是他們離婚了,我不覺得一個離過婚的女人有什麼,而且小包子是我的,你不信可以做親子鑑定。我承認這方面我做得不厚道,可是緣份的事,誰能說得準。”
“你……”傅振聲已經被傅晨東氣死了。
他接着看趙勝楠,“你叫什麼名字?”
傅晨東插了一句:“剛不是介紹過了嗎?你忘性這麼大?”
趙勝楠阻止傅晨東,隨後看着傅振聲,不卑不亢地說:“爸,我叫趙勝楠。”
“你跟我出來一趟,”隨後傅振聲起來往院子外面走。
趙勝楠正要跟着出去,卻被傅晨東壓住了:“別去!”
她笑了笑:“不用擔心,你爸不會吃了我的,還是去一趟吧,說不定有大支票!”
他臉色很不悅:“你敢?”
趙勝楠說:“總之你放心,我的錢還不是你的錢?到手後咱們平分吧?”
他想掐她。
“你就在這裡等我吧,我去去就回。”
院子裡風很大,夜幕也降臨了,樹影像夜裡的妖魔。
傅振聲站在一棵大樹下,雙手負立,趙勝楠走到他身後叫了聲“爸”他也沒有馬上回頭。
這是要製造一種無形的壓力,趙勝楠懂,外出闖蕩了三年,她的心理素質還是挺強的,老頭子不理她,她就站在身後等。
十來分鐘後,傅振聲回過頭來,看到趙勝楠正在淡定看手機。
他不禁有些氣憤:“你很沒禮貌。”
她收好手機,說:“不好意思,我以爲爸您要看星星,所以就不忍心打擾您。”
傅振聲也就開門見山了:“說吧,你要多少錢?”
“……”果然是富人的那一套,用錢來打發人啊。
趙勝楠說:“爸,你的意思是……”
“我問想你,你愛阿東嗎?是真心實意要留在這個家嗎?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招術把阿東迷得神魂顛倒,但是我希望你離開他,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爸您說的是馬依依?”
“沒錯。”
“兩隻瓜非要扭在一起,不甜的,”她說:“阿東喜歡我,我愛小包子,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沒有問題。”
傅振聲說:“婚姻裡不是有愛就行了,還要勢均力敵,你想想自己的背景和出身,你能在事業幫到阿東嗎?”
“起碼他看到我會開心,這是他說的。”
“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現在還可以給你錢,但是過一段時間我可能一分錢都不給你,甚至我會把阿東踢出恆遠,到時他沒有錢沒有權,你還會跟他嗎?”
趙勝楠沉默了一會兒。
她突然就理解了傅晨東曾經說的那句話:“不是每一個人都適合當父母的。”
“怎麼?猶豫了?”傅振聲問。
“您要把晨東踢出恆遠,我覺得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趙勝楠說。
她確實會考慮到他的前途,如果傅晨東不是恆遠的總裁。那他會是什麼?
正想着,後面突然傳來一句:“爸,我不在乎你的恆遠。”
傅振聲和趙勝楠同時轉身,兩人一起看到了門口的傅晨東。
雖然趙勝楠讓他不要跟着出來,但他一直在身後聽着。
趙勝楠看傅晨東,他已經走過來了,態度堅定,眼神深情。
“恆遠是你創下的,你收回我也沒有意見,至多我就自立門戶。畢竟金子在哪裡都能會發光。”
“你……”傅振聲氣着了:“你以爲離了恆遠你還是什麼?”
“這不是更好嗎?我什麼都不是,阿楠也什麼都不是,正好門當戶對。”
“算了,你這是翅膀硬了,你就倔吧,遲早你會懂的。”
說完,傅振東甩手離開。
趙勝楠抱歉地看着傅晨東:“爲了我,你又跟他吵架了。”
“習慣了,”他摟住她,將她摟在懷裡:“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
“恩。他真的會把你踢出恆遠嗎?”
“不知道,萬一真的踢走了,你還跟在我身邊嗎?”
“當然,”她說得很乾脆。
這一次倒是讓傅晨東很意外,她幾乎是不加思索地回答了。
……
那晚,兩人躺在牀上,像平時一樣,她側着身睡,他面對着她,有一刻,他把手放在她腰間,她顫了顫,他很快就把手移開了。
其實到了這一步,趙勝楠並沒有怎麼抗拒他了,只是他的手放得突然,那是驚嚇,現在就算他對自己做什麼,她也覺得沒有問題了。
可是,他把手移開後就沒有再放進來了,她也不可能太主意。
他把牀頭關了,黑暗掩飾了彼此的尷尬。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她問:“怎麼了?”
“有一個商會,要帶女伴去,我想帶你去。”
她翻了個身面朝着她,黑暗裡誰也看不見誰,所以她不覺得尷尬,“好,讓我想想。”
畢竟那種場合人多,她一去就會惹人關注。
“不用想了,現在就答應吧?”
“好!”想到今晚他爲自己說話。她覺得自己總不能什麼都拒絕他。
……
第二天下午,趙勝楠收到了一個盒子,是傅晨東讓陳喬送來的。
她拆開,看到一條淡藍色的晚禮服,正要比一比,便接到傅晨東的電話了:“那件禮服還喜歡嗎?”
“還行,但是,就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適。”
“合適的。”
“你怎麼知道的?”
“目測,手量。”
“……”她說:“不與你說了,我掛了啊。”
穿上傅晨東爲她準備的晚禮服。趙勝楠站在鏡子前。
不像以前一樣,寬大的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現在的自己總算像個女人了,而且是個很精緻的女人。
換上晚禮服沒多久,保姆又上來了:“陳特助說,這是傅總給你的。”
是一個盒子,打開,是一雙白色的高跟鞋。
她笑了笑,心想他考慮得還真挺周到的。
才把鞋子穿上,傅晨東的電話又來了:“鞋碼也是按你的碼字做的,怎麼樣,穿得還舒服吧?”
“做的?”
“早幾天就做了。”
怪不得,她是一向怕穿高跟鞋的,但是現在這雙鞋穿起來一點都不感覺累,只要不是穿出去逛街,去一下酒會是沒有問題的。
她笑着說:“還有什麼要送來的嗎?”
“有啊,遲一點你就知道了。”
她笑了笑。
又坐了半個小時,她接到他的電話:“下來吧。”
“不是說還有東西要送來嗎?”
“下來就知道了。”
她噗地笑了笑:“不會是你吧?”
“不喜歡這件禮物?”
“太大了,拎不動,”她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我很失望。”
“好吧,那就勉強接收吧。”
“更失望了。”
“……”
……
就像趙勝楠之前所想的,她去了晚會一定會是全場的焦點。
纔到場,就不斷有人議論紛紛了:“傅總就是娶了這個女人?”
“有點面熟。”
“該不會是玩玩而已的吧?”
“不像,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身邊有女人啊。”
“話說回來,這女孩真挺漂亮的,一點都不像生了孩子的女人啊。”
“……”
傅晨東帶着趙勝楠在裡面,幾乎全程牽着她的手。
她小聲地說:“你到哪都拖着我,我不習慣。”
“就怕一鬆手你就不見了。”
“……”
他挽着她跟裡面的熟人打招呼:“王局……對,是我女人……”
“肖總……對,是我的女人……”
“陳總……對。是我的女人……已經領證了!”
趙勝楠一路跟着他,不停地跟別人點頭微笑,有些尷尬,但又覺得傅晨東這種行爲很令人感動。
她的心怦怦地動着,似乎好多年沒有過這樣的心動了。
後來,趙勝楠在賓客中看到了江晚晴和馬依依。
這兩人正在交頭接耳,似乎很友好的樣子,母女關係終於破冰了吧。
後來,有一個市裡的領導過來說跟傅晨東有話要談,關於某塊地的使用權問題。傅晨東看了趙勝楠一眼,趙勝楠說:“你過去吧,我保證不會跑了。”
“確定?”
“確定!”
他們在聊天,趙勝楠便到一旁去休息。
還是去酒水區,畢竟她是喝酒達人。
正喝着,她警覺地聽到身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這聲音踩得很重,有一種逼人的氣場。
她回頭,看到了馬依依,然後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也正是這一步,讓她巧妙地避過了馬依依的高跟鞋。
“真幼稚,多少年了還是這一招?也不來點新意,”趙勝楠用諷刺的語氣對馬依依說道。
馬依依卻對趙勝楠微微一笑:“有新意的,你看後面。”
趙勝楠下意識地轉身看了一眼,只是稍微回頭,便感覺身上突然一溼,半杯的紅酒盡數倒到了她的胸口前。
避得了馬依依的高跟鞋,避不過江晚晴的紅酒。
“哎呀,對不起啊,我的杯子沒有拿穩!真是不好意思……”
江晚晴端着紅酒杯,一個勁地道歉。
周圍有幾個人過來圍觀了,還有服務員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助。
趙勝楠從來不是一個軟柿子,卻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惹事,大概這就是一個成熟女人的思想吧。她轉身便走。
反倒是身後的江晚晴和馬依依愣了愣,不知道趙勝楠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趙勝楠徑直地去了洗手間,沒辦法,這裡是無法清洗的。她只能打電話給傅晨東。
傅晨東當時正在大廳裡四處尋找趙勝楠,可是整個大廳裡都沒有她的影子,他以爲她又偷偷溜了,頓時覺得非常失望。
好在趙勝楠來電話了。
“你在哪裡?”他氣極敗壞地問。
“女洗手間。”
“好,什麼時候出來?”
“晨東,我需要你的幫助。”
“……”
洗手間門口,傅晨東看到了狼狽的趙勝楠,他不由地問:“自己灑上去的,還是?”
她笑了笑:“自己灑的。”
“怎麼這麼不小心?”他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又寬又長的外套把她上半身遮了個嚴嚴實實。
“我……”她欲言又止。
“我陪你回去。”
“這樣不好吧,你也是纔來沒多久,萬一錯過一些商機呢?”
“還在乎什麼商機呢?你忘了我都快要被踢出恆遠了?”他摟着她,一邊說話一邊往外走。
“要是老頭子真的把我踢出恆遠了,你說我該幹些什麼呢?跟你還有小包子一起環遊世界?畢竟我個人的錢也不少,省一點花的話,不但可以環遊世界,還可以養你一輩子。”
她說:“那萬一我是個敗家娘們兒怎麼辦?”
“你敗了我再出去賺錢唄,我這種人才,去哪裡都有人要的,或者我們就開一個百花園,靠種殖業過下半輩子唄。”
“呵呵,想得太完美了。”
“……”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就這樣旁若無人地穿過了大廳,走到了酒會門口,彷彿這裡他們來這裡只是參觀一下而已。
江晚晴和馬依依都氣得咬牙切齒。
原來,最有力的反擊不是倒杯紅酒或者踩你一腳,而是對你視若無睹。
江晚晴看着馬依依,馬依依也看着江晚晴,兩個女人的眼神是一樣的。
兩人靠在一起,江晚晴說:“要不要想個什麼辦法,讓那賤女人身敗名裂了?”
馬依依說:“我當然想,可是晨東那麼護着她,我們能有什麼辦法?”
“辦法總會有的,只是看如何做,才能做得滴水不漏。”
……
車裡,傅晨東不忘記關心趙勝楠的感受,“感覺如何?還開心嗎?”
她說:“我開不開心不重要,重點是你認爲我這個女伴如何,能不能幫你把面子撐起來?”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種場合?但是,我總要找機會證明你的存在,不能讓你一直默默無聞,遲些時間我還是想給你舉辦一個婚禮。”
她說:“別,我真的不要什麼婚禮。”
“可這是名份。”
“名份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只是要成爲小包子的媽媽,還有……你的老婆,這就可以了。”
“可我覺得很重要,我想跟天下所有人宣佈你是我的,我想給你一個非常風光的婚禮。”
“真的不需要晨東,”趙勝楠在苦口婆心地勸說:“風光不風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三個人可以在一起。”
傅晨東突然一動不動地看着趙勝楠,而且朝她靠近了一些。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她問。
他仍然看着她,表情已經恢復到了溫柔:“這是你的真心話?”
“對啊,有什麼問題嗎?”她仍是莫名地問。
他又朝她靠近了一些。她不動。
他的脣已經移到她的脣角了。
接着,他的嘴脣輕輕地碰了碰她的。
她仍然不動,但心裡卻是非常緊張,於是閉上了眼睛。
本是想坦然地接受他的吻,但他吻到一半突然就移開了。
然後,他踩了油門,車子往家的方向開。
……
第二天,趙勝楠睡了個懶覺,迷迷糊糊中感覺傅晨東在搖她的肩膀,她醒來,閃着大眼睛看着他:“怎麼了?有事嗎?”
“有客人來。”
“客人?誰呀?”她問,仔細想想,既認識她的,又認識他的人不多。
他說:“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我先換衣服,再刷個牙。”
她動作一向很快,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好了,接着轉身看他:“一起下去嗎?”
“當然,你的客人也是我的客人。”
“我的?究竟是誰呀?”她好奇地問。
他又是那句話:“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真拿你沒辦法,”她無奈地說。
他笑得寵溺又包容,看着她加快了腳步,一條淺黃色麻布裙,一條長鞭子的她看起來既嬌小又有韻味。
樓下,小包子不知什麼時候醒的,正在下面歡樂地玩着玩具,小包子非常好客,只要有客人來就各種高興,不斷地把家裡那些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拿出來。
而客廳中間,坐着幾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二叔,二嬸,還有小妮,原來是你們,”趙勝楠有些吃驚,然後便跑了下去。
好歹是親人,來了都是要以禮相待的。
“楠楠,幾年不見,你倒是變了模樣,又漂亮又自信了,”二嬸笑呵呵地說,語氣裡有一絲恭維,也有一些嫉妒。
“哪有啦。”趙勝楠讓保姆過來泡茶。
二叔問:“你這幾年去了哪裡?”
“都是到處晃,像奶奶一樣,”趙勝楠笑笑。
趙小妮酸溜溜地說:“到處晃都能嫁個高富帥,還是我們的傅總,你真是厲害啊,怎麼現在的男人都看上你了?”
趙勝楠笑笑,給他們幾個倒茶。
傅晨東也來了,他坐在趙勝楠旁邊,禮貌地叫了一聲:“二叔二嬸,嚐嚐楠楠泡的茶吧。”
“哎,有心了有心了,”二叔二嬸有些受寵若驚。
二嬸說:“也是看了新聞,說我們家楠楠跟你了,於是就來看看,傅總您不會怪我們冒昧吧?”
“怎麼會?楠楠的親人也是我的親人,”他摟了一下她的肩。
趙勝楠的心又動了一下。
“二公二婆,嚐嚐小包子最喜歡的榴蓮,”小包子不知怎麼把冰箱裡的榴蓮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