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信已出現在遺蹟內,緩步向着前方的瓊池走去,他分別在這個遺蹟還有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內淬鍊過貪狼星魂,意味着他已經擁有了兩個穿越虛空的座標,不過他在進入虛空時,感應到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座標距離他很遙遠,而遺蹟的座標要近得多,所以來到了這裡,再以遺蹟爲跳板,隨時可以進入千代無雙的藏寶之地。
虛空行走的力量還在逐步摸索階段,沒有誰能教他,全靠他自己領悟,上一次他已經吃過大虧了,再不敢胡來。
片刻,葉信距離瑤池只有幾十米遠了,他突然停下腳步,用狐疑的目光觀察着前方,隨後露出了一絲笑意。
接着,葉信伸出指尖,向着前方輕輕一劃,瑤池周圍陡然綻放出無數道雷光,如潮水一般向他捲來。
轟轟轟轟……雷光接連不斷的轟擊在他的聖體上,炸得整個遺蹟的空間撲簌簌作響,周圍的林木也象抽風了一般抖得不停。
這種攻擊對徹底煉化了殺神刀的葉信而言,只是撓癢癢,此刻他的神念就是無道殺意,聖體之強已可媲美大聖級的修士。
“居然佈下了這麼多禁制……這是把我當成賊來防麼?”葉信輕輕嘆了口氣,隨後再次邁步向前走去。
大道殊途而同歸,以葉信當下對修行的領悟,已經對各種禁制、法陣有了最根本的瞭解,其實就是以神念爲引,把元力封存在符文之中,各宗的山門法陣厲害,是因爲有一代代修士不停的淬鍊,集無數人千年、萬年的積累,然後在一瞬間釋放出來,威力當然宏大無匹,不過,那女子應該是在察覺到金髓丟失之後,纔開始在這裡設下禁制,時間短,又只有她一個人,能保護什麼?
葉信走到瑤池旁,用欣慰的目光盯着明顯缺了一塊的鐘乳石狀的金髓,接着伸出手。
就像有無數把看不到的小刀在切割着金髓,一片片如指甲蓋大小的金髓脫離了髓柱,向着葉信這邊飄來,隨後葉信拿出一隻小瓷瓶,小心的讓髓片都飄入到瓷瓶內。
小瓷瓶沒什麼分量,不過當裝滿髓片之後,變得沉重了許多,至少有二、三十斤重,大概估算一下,這塊金髓雖然只有一米多高,但整體重量至少有六、七千斤,葉信突然想起當初和計星爵聊天時,計星爵在爲閉關需要準備的幾萬斤金髓發愁,他原本以爲幾萬斤會有很多很多,現在看,再搞到幾塊類似的金髓就夠了。
“你這飯碗捧得也沒多大意思,幾萬斤金髓就能讓你愁眉不展……還不如干脆過來跟我混。”葉信發出嘆息聲,隨後把小瓷瓶收回到納戒中。
接着,葉信原地雙膝盤坐,開始調息入定,他在等雲娘,沒打招呼,拿走一塊金髓還好說,又拿走第二次,他擔心那雲娘會崩潰,甚至可能氣血攻心受到內創,雲娘是有大用的,等以後鬼十三、蕭魔指他們晉升真聖,進入滅法世歷練,還需要雲娘去擔任導師,畢竟在滅法世磨練久了,雲娘肯定積累下很多經驗。
轉眼過了一天,葉信從入定中張開雙眼,他眼中露出狐疑之色,不對頭啊……那雲娘只會在遺蹟附近遊走,禁制啓動,雲娘定會有所感應,按照時間推斷,早就應該回來了。
滅法之力越來越濃重,幾個小時之後,滅法之暗就會降臨,如果雲娘還不回來,那就再也回不來了。
葉信思索了一會兒,起身向外走去。
片刻,葉信已邁步走出了巨石,四下掃視了一圈,找不到什麼痕跡。
上次他和成化門長離開遺蹟時,給了雲娘半匣子金丹,按道理,雲娘不應該去外面打秋風,那些金丹足夠用一段時間了,但此事說不準,或許雲娘有別的打算。
如果雲娘真的去找事,那就是遇到麻煩了,雖然他現在可以駕馭無道殺意而行,速度快俞閃電,但想把方圓萬里之遙都找一遍,還是會耗費很久。
或許……這就是雲孃的命數,他想幫都幫不了,葉信搖搖頭,現在只能放棄那個雲娘了,就在他轉身要進入遺蹟時,突然想起雲娘說過,東南方向可能還有一處遺蹟。
應該去看一看,或許能找到那處遺蹟呢!找不到也沒什麼,及時趕回來就好,就算趕不回來,被滅法之暗捲到了別處,大不了再動用一次虛空行走。
想到就做,葉信的身形陡然升起,接着化作一道金光,猶如一顆激射的彗星,向着東南方向急掠而去。
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葉信一無所獲,滅法之力越來強了,他準備返回遺蹟,可就在他的身形在高空中劃出一道長弧時,眼角突然瞥到側方十幾裡開外的一座山谷中有人影晃動。
葉信立即改變方向,向着那座山谷掠去,等距離再近一些,他認出了雲娘,雲娘正與三個修士遊走拼鬥着,還有一個修士在邊上觀戰,雲孃的處境很糟糕,那三個修士沒有殺心,只是在戲弄雲娘,否則以雲孃的那種狀態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那幾個修士也看到了急掠而至的金光,都顯得大驚失色,脫離戰團,退到了一側,而此刻的雲娘已狼狽到了極點,頭髮散亂,嘴邊下頜掛滿了白沫,呼吸粗重而急促,汗出如漿,衣襟破敗,長袍到處是窟窿,一隻鞋不知道甩到了什麼地方,另一隻鞋也露出了腳趾,對面的修士已經休戰了,她的聖體居然在顫抖不停,好像隨時都會熄滅,明顯到了山窮水盡之境。
那幾個修士看不到人,只能看到的金光,雲娘也一樣,她無法認出葉信,眼中的神色愈發驚恐了。
轟……葉信象炮彈般落在雲娘身邊,炸開的氣息直接把雲娘推了幾個跟頭,等她掙扎着爬起身認出來人,身形當即化作雕像,傻傻的看着葉信。
而對面幾個修士神色充滿忌憚,葉信能在滅法世掠空而行,必定是掌握着某種大法門,甚至可能是神通,這樣的人他們可不敢招惹。
“不老老實實在家裡呆着,出去瘋跑什麼?”葉信皺着眉說道。
雲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不是被嚇的,而是心念開始放鬆,再支撐不住,雖然葉信一開口就是呵斥,但這分明有迴護之意,代表着她得救了。
“原來尊駕是雲孃的朋友?”對面那個一直觀戰的中年修士應該是頭領,他緩緩說道:“這是一場誤會……”
“是你……你奶奶的……誤會!”雲娘拼盡全力發出尖叫聲:“要不是……想知道遺蹟……在哪……老孃早……早就被你們幹掉……”
“你閉嘴。”葉信喝道,接着拿出一隻匣子,從匣子內抓起一把七轉金丹,扔給雲娘:“自己調息,還有,把嘴擦乾淨,怎麼象一條快要累死的狗一樣。”
雲娘萎靡了,隨後用顫抖的雙手一顆顆撿起金丹,把其中兩顆金丹放進嘴裡,開始調息。
對面那幾個修士看到葉信象扔豆子一樣扔出一把七轉金丹,眼睛都亮了起來,但很快把視線轉移到別處。
能僥倖找到並且佔住遺蹟的修士們,大都承受了同一種折磨,遺蹟是洞天福地,唯有一樣不好,缺少金丹,別的寶貝都是天生地長的,可金丹需要修士自己去煉製,如果同伴中有大藥師還好,沒有,那就只能去外面想辦法。
所以,佔住遺蹟的修士們看到金丹,就像狗看到骨頭一樣,難以自持,不過他們絕對不敢動葉信的念頭,先不提葉信剛纔御空而行的大法門,讓雲娘當着他們的面調息,就意味着葉信有足夠的自信在他們的圍攻下保護住雲娘。
“是不是誤會,你們說了不算,我說了纔算。”葉信輕聲說道。
“尊駕的意思是……”那中年修士陪着笑說道,他並不在意葉信居高臨下俯視的態度,擁有那種大法門,倨傲一些亦在情理之中,何況這一次是他們惹下了事,忍一忍也沒什麼。
“該怎麼說呢……”葉信頓了頓:“我想想的,讓我想想……”
那中年修士微微躬着身,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等待葉信開口。
但葉信這一想就想了很久,等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在那裡站着,那中年修士感覺不對勁了,試探着問道:“尊駕想出來了麼?”
“想出來了。”葉信恍若從夢中驚醒:“此事是你們的錯,但我向來仁義無雙,也不好對你們趕盡殺絕,這樣吧,你們多多少少拿出一些補償,此事也就輕輕放下,如何?”
“好。”那中年修士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肚子裡,他的態度更加謙卑了:“不知道尊駕想要什麼?”
他做好了大出血的準備,就算葉信的要求有些過分,他也認了,買個平安,真要是與這種身懷大法門的修士爆發衝突,他們的勝算極低。
“我想想的,讓我想想……”葉信又開始神遊物外了。
那中年修士呆了呆,換成別人,他早就破口大罵了,想個毛?你有病?!但他屬實不敢也不想招惹葉信,只能咬着牙忍耐,不過,他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慌感,好像發現了陰謀正悄無聲息的包圍他們,但他怎麼都想不出陰謀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