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接過顧長辭遞上來的書簡,越看臉越黑,陰得幾乎滴出水來。
泠武成嚇得膽戰心驚,將求救的眼神拋向了德妃。
看到這一幕,鳳清瑤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表情。德妃是泠武成的親姐姐,不可能見死不救。她之所以等到今日,便是爲了此刻。
“皇上,”德妃站起了身,“臣妾以爲,此事欠妥。”
“哦?”皇帝撇了她一眼,將書簡重重的拍到舊案上,語氣中帶着幾分質疑,“愛妃以爲如何?”
德妃也懼怕皇帝的威嚴,但爲了弟弟,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臣妾自幼看着成弟長大,瞭解他的性子,他雖冒失,卻不是胡作非爲之人。且他久居戰場,回京不過一月有餘,如何能認得那些地方上的官員?是不是,顧大人弄錯了?”
“呵——”顧長辭輕嗤,“人命關天,豈是可兒戲的?”
“可顧大人方纔也說了,並沒有十足把握證明是本宮的弟弟所爲。”德妃狀着膽子開口。
“皇上,娘娘,臣女方纔聽了顧大人與泠將軍的話,心中有些不解,不知當講不當講。”鳳清瑤忽然開口,頓時引來了衆人詫異的目光。
這種事,別人躲還來不及,她竟上趕着往前湊,實在令人費解。
“清瑤,不得無禮。”鳳相怕她招來殺身之禍,忙上前開脫,“皇上,小女無知,不懂得朝中禮數,還望皇上恕罪。”說着,便要拉她回位子上。
“父親放心,女兒前幾天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此時不說,唯恐日後後悔。”
鳳清瑤笑得從容得體,只是皇帝緊繃的臉,儼然一個大寫的生人勿近。衆人只覺頭頂陰雲籠罩,寒氣瀰漫,連呼吸聲都控制在極小的分貝。生怕一個不經意的動作,便引來皇帝的注視。
鳳清瑤此舉,在衆人看來,簡直是找死!
顧長辭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本官倒想聽聽鳳姑娘的見解。”
鳳相無奈,只得由着她了。
德妃不知她要說些什麼,心中不由有些緊張,手帕掩在脣邊輕咳了兩聲。
鳳清瑤清楚,她這是在提醒自己,小憐在她們手中。
微微一笑,禮貌的對着顧長辭福了福身,“顧大人,清瑤一介女流,對斷案一事並不通曉,只是覺得德妃娘娘的話不無道理。”
原來是想爲泠武成開脫!
顧長辭眼中多了幾分輕蔑,“願聞其詳。”
“泠將軍久在邊關,一年中難有幾日在京中,而買官賣官一事,又需多方聯絡才能達成。所以清瑤覺得,只憑泠府一名管家,恐怕難以做到。”
德妃臉上露出得意,仔細一琢磨,忽然覺得不好。
果然,顧長辭說道:“鳳姑娘所言,也正是本官所不解的。”星眸一轉,平添了幾分凌厲,“德妃娘娘,可否爲下官解惑?”
“你什麼意思?”德妃亂了陣腳。
她本以爲有那個小丫頭在自己手上,鳳清瑤便會乖乖聽自己的話,沒想到,她竟然會拐着彎的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