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疊，一個笑意盈盈，一個則低頭錯開了視線。
“錦瑟，這位是南宮老將軍，你的外祖父。”鳳清瑤道，一手抱着小夭夭，閒出另一隻手，指着南宮錦瑟介紹道：“這位錦瑟姑娘，便是南宮大小姐的後人。”
南宮錦瑟不吭聲。
“錦瑟？”鳳清瑤輕輕喚她。
“過來，讓祖父看看。”南宮昰說道，面對着兩個與她女兒離開時的年輕相仿，又面容相似的女孩兒，他也禁不住有些動容。
南宮錦瑟仍舊站在原地未動。
鳳清瑤正欲開口，南宮昰揚手阻止了她，“鳳姑娘莫要着急，她第一次回家，此時府上又有這麼多人，緊張也是在所難免，不着急。”
“祖父，還是讓表妹先見一見祖母吧。”南宮城提議。
“對，對。”南宮昰光顧着驚訝，險些忘了自家夫人還躺在病牀上，忙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牀榻邊，小聲喚着：“夫人醒醒，妃兒的女兒，她來看你來了。”
聽到“妃兒”二字，已步入彌留之際女老夫人睜開了眼睛，飄忽不定的聲音道：“妃，妃兒，回來了，在哪兒呢？快，快來，讓娘看看。”
艱難的擡起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
“是妃兒的女兒。”南宮昰糾正。
這位戎馬一生的老將軍，見夫人這副岌岌可危的模樣，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都怪我，若不是我當年趕走了妃兒，你也不會終日以淚洗面，更不會病得如此之重！”
房中衆人聞言，皆是垂下了眼眸，不忍心再看。
南宮錦瑟望着眼前二位老人，心中掙扎的厲害。
來這裡，她內心是排斥的，可她又覺得姐姐說的在理，便跟着來了。如今見到當年逼走了母親的人，她難免又記起母親去世時的模樣，心中的恨意鋪天蓋地而來。
“錦瑟，”鳳清瑤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你若不喜歡他們，就權當是替母親盡一次孝吧。過去說幾句話，我們便離開這裡。”
南宮錦瑟躊躇了片刻，才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妃兒——”
老夫人已分辨不清面前站的人是誰，只以爲是自己的妃兒回來了，對着她露出一個慈愛的笑容。舉在半空中的手，很努力的向她伸了過來，“妃兒，過來讓娘瞧瞧。”
南宮錦瑟低頭看自己的手，那手彷彿有千斤重，壓得她胳膊生疼。
她不願去碰老夫人的手。
南宮昰看出她的不情願，又見夫人手不停顫抖，只好自己將夫人的手接了過來，“夫人別急，妃兒多年不見我們了，讓她先安靜片刻。”
“妃兒是不肯原諒娘嗎？”老夫人卻執着的盯着南宮錦瑟，那雙沒了光澤的眼眸中，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南宮昰閉上眼睛，心如刀割。
南宮城站在一旁，見南宮錦瑟遲遲不肯上前，乾着急又幫不上忙，不停的搓着雙手。
倒是那衣着華貴的男子，不緊不慢邁到了鳳清瑤身邊，一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眸子，打量着鳳清瑤，“你與老夫人牀前那位姑娘，是姐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