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的一縷陽光自窗外照進來,斑駁的落在窗前的桌子上,地板上。落在榻上沉睡着的男人鼻翼、眉間,落在他安靜如蝶的長睫上。
彷彿爲他鍍了一層薄羽蟬翼般的金光,美得如同在畫中。
錦被自他的身上滑下來,露出男人如女子般細滑脂白的皮膚。上面遍佈青紅痕跡,一看便知,男人昨夜經歷過什麼。
外面響起腳步聲。
蘇驚風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陽光刺眼,他拿手去擋,這一動,擋動身上肌肉,密密麻麻的疼了起來。
蘇驚風在心裡,又把褚嚴清給狠狠咒罵了一遍。
他這輩子幹過的最後悔的事,就是鬼使神差的跑來這裡找他!
禽獸!
身體某處傳來的劇烈疼痛,不斷提醒着他昨晚的經歷。越想越覺得吃虧,越想越覺得生氣,就想着出去找褚嚴清算賬。
他對他做的事兒,他一定得還回來才行!
猛的起身,“嗷”的一聲慘叫,又躺了回去。
冷汗淋漓。
窗外,正在架着柴火燒魚的男子,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笑紋,悠然自得的翻了翻架子上的魚。
嗖!
一隻靴子自窗子中飛出來,落在他的身後不遠處。
接着傳來蘇驚風怒氣衝衝的聲音:“褚嚴清,你這混蛋,給我進來!”
褚嚴清淡淡一笑,只當沒聽到。
看火苗小了,又撿起幾根樹枝,丟了進去。
架子上的魚,在柴火的烘烤下,慢慢變得金黃。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等到屋裡的人不再罵了。褚嚴清算計着蘇驚風氣消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起身,舉着冒着香氣的魚進了屋。
“你醒了?”
“滾!”蘇驚風嗷嗷叫,賭氣背對着他。
褚嚴清在牀榻邊坐了下來。
“餓不餓?我烤了你最喜歡吃的魚。”他舉着烤魚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陣陣香味飄進鼻子,蘇驚風賭氣扯過被子把腦袋一起蓋住,“不餓!”嘴上說不餓,肚子很沒骨氣的咕咕叫了起來。
褚嚴清強忍笑意,“你不餓,那我可吃了。”
被子又“唰”一下落下來,一雙星眸怒衝衝的瞪着他。
“好了,”褚嚴清拉過他的手,將穿着魚的細竹塞到他手裡,“是三哥不好,三哥向你道歉。大不了——”想了想,才又道:“下次讓你來。”
“真的?”蘇驚風眸光一亮。
褚嚴清點頭,“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蘇驚風這纔不生氣了。
香味再次飄進鼻翼,他嚥了咽口水,接過來,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說起來,他也的確是餓了,早上他火急火燎的往顧府跑,就沒吃早飯。中午在顧府忙活,跑前跑後的也沒怎麼吃東西。後來長辭出事,他哪還顧得上吃飯?
從顧府出來,見他們一個個成雙成對的,他心情又不好,也沒吃飯。
算起來,已經一天半多沒吃東西了。
三下五除二,把整條魚吃完了。
“還有嗎?”
“你得等會兒。”褚嚴清道。湖裡魚是很多,可這個季節,魚不太愛往湖邊走,所以不好抓。被他吃乾淨了的這條魚,是他費了好半天勁,才逮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