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趟戰王府。”翌日早飯後,她放下筷子,對着墨戰華道。雖在徵求他的允准,卻是不容拒絕的口吻。
對面正在喝粥的男人止住動作。
狹長的眸中閃過一道黯芒,不過片刻停頓,他又繼續將碗裡的粥喝完。放下碗,拿絲帕擦了擦嘴巴,才緩緩問道:“去哪兒?”
“湫水。”她並不隱瞞,以他的權勢,隱瞞其實也沒什麼用。
墨戰華幽黑的眸中帶着幾許思量。湫水是唐韻清祖上居住之地,唐母如今便住在那裡的舊宅。她此去湫水,想來是查清了唐韻清的底細,要找唐母出面說服唐韻清。
忽然記起那日闖進府的小女孩,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看着她在王府中游手好閒的,其實任何事情都未耽擱。心中隱隱有些失落,明知她會走,沒想到這麼快。
放下絲帕,他道:“如今朝中局勢混亂,鄉野也不太平,若是不想讓本王陪着,便讓戰英跟着保護你吧。”有戰英在,至少能確保她的安全。
“我還想帶着雪獒。”她沒拒絕墨戰華的好意,但提出要帶着雪獒一道去。
此言一出,墨戰華登時有些猶豫。
倒不是不捨得她帶雪獒出去,只是她與雪獒接觸時間不長,且雪獒性情兇狠,萬一帶出去,那畜生不聽她的使喚,發狂傷人就麻煩了。
“王爺放心,我會看好它。”猜到墨戰華的擔心,她輕聲道。
墨戰華見她自信滿滿,也知她心中已有安排,便不阻攔,緩緩起身道:“你慢些吃,本王安排人爲你備馬,待你收拾好,到府門前來便是。”
“多謝王爺成全。”
“嗯。”墨戰華緩步出了廂房。
半個時辰後,鳳清瑤帶着白秀到王府門前。
戰英已在等候。他一身常服,身後卻是那輛尊貴無比的烏金馬車。烏金馬車的後面,還跟着另外一輛放置着鐵籠的馬車,雪獒便趴在籠中。
人來人往,雪獒不時擡起頭望一望,卻沒有攻擊的跡象。
墨戰華不在。
“這是何意?”她指着烏金馬車問道。她要去找唐韻清,他卻讓她坐着烏金馬車出門,如此大張旗鼓,是怕沒人知道她住在戰王府上嗎?
“鳳姑娘有所不知。”戰英解釋:“王府中,只有這一輛馬車可以乘坐。”
偌大的王府中只有一輛馬車,誰信啊?
見她生疑,戰英又解釋道:“我等皆是騎馬出行,府中的馬車是用來搬運東西的,沒有車棚,唯一能坐着出行的,便是王爺這輛馬車了。”
鳳清瑤細想一下,她這些天來她的確沒見王府中有其它馬車,只能勉爲其難的答應下來,“等快到的時候,你們便停在遠處等我。”她叮囑,在白秀攙扶下上了馬車。
車廂中只有一個座位,白秀跟着戰英,坐在車廂前面。
馬車叮叮噹噹,向城外駛去。
湫水鄉距潭州城大約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南方已查清,唐韻清每隔三日便會回鄉下探望母親。今日剛好是他回鄉的日子。
戰王的馬車獨一無二,一路上自然也無人敢攔,順暢無阻的就到了湫水。
“不知鄉中是否安全,戰英是陪姑娘同往吧。”白秀扶着鳳清瑤下馬車時,戰英站在一旁提議。
“也好。”鳳清瑤應下,繞到後面給雪獒套上繩索,牽了出來。
沿着南方留下的記號,她順利的找到了唐家舊宅。
雖是鄉下,這座老宅卻顯高大氣派,黑色挑樑的門房高聳莊重。只是年節才過兩月,家中卻無任何喜慶之氣,可見這些年,唐母一直放不下故去的兒子。
院子前有一處田地,頭髮斑白,身子骨卻顯硬朗的老人家正在清理地上的乾草。
遠遠的,一輛馬車駛來。
正是唐韻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