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戰華睨着兩人,深若寒潭的眼眸中,有恨鐵不成鋼的怒,更有怒其不爭的痛。沉默良久,負手踱步到兩人跟前,指着戰英問風起:“誰準你帶他去鳳府的?”
一字一句,如鼓槌敲在風起心頭。
風起冷汗落了下來。
他深深覺得,自從受傷之後,不只是身子骨粥了,連骨頭也比先前軟了。正欲開口,卻聽戰英搶先道:“王爺,是卑職要跟去的,不怪風起,王爺要罰,便罰卑職一人。”
“你倒是有義氣!”墨戰華冷斥。
“是卑職擅做主張,王爺要打要罰,卑職不敢有半句怨言。”風起忙補上一句。
“王爺不可,此事怪不得風起,您就饒過他吧。卑職願受雙倍懲罰。”戰英焦急的望向墨戰華。他們追隨墨戰華多年,對他的秉性自然瞭解,能讓他動怒之事,少說也要五十軍棍。可以風起如今的體格,莫說五十軍棍,便是二十軍棍,也能要了他的命。
“你搶着捱打,本王便成全你,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謝王爺開恩。”戰英磕頭謝恩,起身退後幾步,剛要轉身,便聽到他家王爺陰測測的聲音補充道:“記得,你自己說的,雙倍!”
雙倍,便是一百軍棍!
戰英皺着眉頭欠身行禮,“卑職自願受罰。”
“領完了,親自去鳳府賠罪,自此之後不準再與那侍女往來。”沉聲命令道。
戰英聞言,弓着的身子猛然一震,巨大的痛楚瞬間襲上心頭。頓了頓,最終,他還是彎了彎腰,恭恭敬敬的道:“卑職遵命。”
轉過身,星眸閃過一抹疼痛,大步向外走去。
風起一臉懊惱。
這次可真是倒黴透了,賠了夫人又折兵。
“還有你,”怒氣衝衝的對準了風起,“擅做主張,罪不可恕!今日起,給本王滾到王府門前掃地,用不爛一百把掃把,不準回來!”
“是。”風起不敢反駁,老實的退出了出去。
戰英挨完一百軍棍,扶着牆,一瘸一拐的從府中出來時,剛好看到風起在門前掃地。苦笑一聲,遠遠的喊:“對不起,兄弟連累你了。”
風起不以爲然,“去賠你的罪吧。”
戰英這才呲牙咧嘴的繼續往前走。
儘管府是兄弟們儘可能給了照應,可怎麼說也是一百軍棍,打得輕了,被王爺看出來,定會嚴加處置。結果半真半假,便打得他皮開肉綻。
平日裡半個時辰能到的路,他走了整整兩個時辰。
到鳳府時,天都黑了。
鳳相與家人正在廳堂吃飯,聽聞戰英來了,忙放下了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巴。“你們先吃,不必等我。”說罷,便起身出去了。
鳳清瑤眸中閃過一抹擔憂。
戰英拽着香寒,到墨戰華與父親面前求成全一事,她聽府上的人說了。雖說做法是欠妥當一點稱,倒也不失是條有血性漢子。
不知是不是被墨戰華壓迫,前來道歉來了。
眸光望向香寒。
她站在母親身後,一直不安的望着門外,想來心中是在擔心戰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