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回到公寓之後睡了一大覺,一覺醒來天都黑了,徐闖也沒回來,可能是又換個地方和王清雪壓壓驚去了。
洗了把臉,下樓吃了點飯,王驚蟄揹着包又去了城隍廟,他剛到之前擺攤的地方,還沒等把菜刀給拿出來呢,黑暗裡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朝着他的腳下撲了過去。
“哎呀,什麼玩意兒……”王驚蟄被嚇了一跳“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躲開後纔看見是陳放撲了過來。
也就才兩天沒見吧,再出現的陳放瘦的顴骨都出來了,頂着兩個黝黑的眼圈,臉色蠟黃看着十分沒有狀態,關鍵是人還彷彿受了很大的驚嚇,撲在地上的時候身子都是顫的。
王驚蟄皺眉問道:“你怎麼搞的,都瘦脫相了呢?”
陳放嘴脣哆嗦了幾下,從地上爬起來後一把抓住王驚蟄的胳膊,驚恐的說道:“有,有鬼,有鬼啊,鬼要殺我……”
王驚蟄頓時一驚,然後不滿的問道:“我不是告訴你去找那個老太太的家人了麼,你沒照辦?”
“找了,不過沒找到,但也不是因爲她的事”陳放“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喘了幾下粗氣平淡着情緒說道:“那天你跟我說完,晚上的時候我去開車就發現車燈前面出現個影子,當時我還以爲眼花了也沒當回事,就開車回家睡了一覺……”
陳放當時覺得王驚蟄已經爲他操辦完了,應該沒什麼事了,回家睡覺的時候也挺安穩的,第二天照常上班,然後晚上又接了拉屍的活,當他拉了一具屍體往新北路殯儀館走的時候,之前曾經出現過的鬼打牆又再次出現了,他開着車順着路卻怎麼也開不到地方,而且越開越偏,最後四周都是霧濛濛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只有他這一輛車。
陳放當即就把車停下,隱約覺得又出事了,於是壯着膽子下車試探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就發現自己進了一處墳地裡,身邊到處是一個個的墳頭,地上撒着紙錢,還有燒的紙灰,甚至還能聞到燒灰的味道。
說到這裡的時候,王驚蟄扒拉了下他的手,他明顯感覺對方的手指甲都扣到了他的肉裡,可想而知這時的陳放得有多緊張和懼怕了,他的雙眼裡全是無助的驚懼。
王驚蟄伸手彈了下他的眉心,讓人清醒過來點,就問道:“出了什麼事麼?”
陳放“呼哧,呼哧”的喘了好幾下,僵硬着扭着脖子說道:“我,我往前走了幾步,就,就看見有一座墳是,新的墳,然,然後我就看見墳頭前面有一塊碑,是墓碑,墓碑上刻,刻着我的名字,還,還有個日期,是己亥年己巳月癸酉日立,就,就在五天之後”
陳放被嚇了個半死,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從墳圈子裡跑了出來,他再上車之後踩着油門拼命的開,就捋着路開根本都不敢停,沒想到這回陳放居然開了出去,沒過多久就到了殯儀館,他開進院子裡後停下車,就跑到了門口門衛室,看見看門的劉大爺才安了心。
陳放正斷斷續續的跟劉大爺說着的時候,殯儀館的同事就過來找他了,眼神古怪的盯着陳放問道:“你搞什麼鬼呢,和自己也開這樣的玩笑,你是不是瘋了?”
陳放舔了舔乾裂的嘴脣,驚魂未定的問道:“怎麼了,你說什麼呢?”
“你過來,跟我去看看,你還裝糊塗呢啊?”同事帶着陳放和劉大爺又回到了靈車那,打開後車廂後,說道:“死者已經被送到冷櫃裡去了,車裡還有點燒的供品我正想搬下來,然後就發現了這玩意,你看看,你搞的什麼鬼,大哥你他麼差點都要給我嚇死了”
同事指着一個糊的紙人,陳放只看了一眼就被嚇得腳都軟了,當即就癱瘓在了地上。
劉大爺倒吸了一口冷氣,說道:“這是要被鎖魂了啊?”
紙人做的跟真人大小一樣,身上穿着壽衣,這都挺正常的,最不正常的是紙人的臉居然跟陳放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他照了照片之後,給印到了上去一樣,這個就有點不尋常了,一般的紙人就分男女,畫好五官輪廓就可以了,根本不會做的跟誰太逼真了,但這個紙人就好像是陳放的一個複製品,除了衣服不一樣外,長相身高都嚴絲合縫的一模一樣,然後紙人前面的衣服上,還寫着一行字。
“己亥年己巳月癸酉日”和之前他在墳地上看見的那塊墓碑上的日期如出一轍。
陳放哭喪着臉,說話的時候都帶着哭腔了,他死死的抓着王驚蟄的胳膊說道:“這個日期就是五天後,你說我是不是中邪了,再過五天是不是就會死了,劉大爺說我是被鬼鎖魂了……”
王驚蟄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對勁,他已經找過養老院的老太太了,而且對方死後雖然沒進陰曹地府但也沒化身成厲鬼,只是心裡有一縷執念罷了,沒有想要害人的心思,但他看陳放的狀態,也知道對方沒撒謊,那肯定就是另有隱情了。
王驚蟄覺得,這是自己疏漏了,也有點怪,能把他都瞞過去的靈異事件,那可真夠靈異的了。
“你在那輛靈車上,碰見過好幾次事了?”
“對,對,算這一次已經是第三次了”
“車呢?”
“殯儀館停車場裡呢”
“走,你帶我過去看看……”
陳放縮縮着說道:“能,能不去麼,我現在一看那輛車,我怕的就要死了”
“你遠點站着,我過去看就行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