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村,後山百丈巖。
雲煙浩渺,亂石穿空。晨光穿過迷霧映在山澗,朦朦煙海汩汩之音,倒影如煙虛幻,宛若少女沐浴,粉雕玉琢,散着一股仙韻之美。斑斕光點透過迷離光景,隔着一層輕紗白羅,將那晶瑩水珠,裝點的如那星光般璀璨。
沿着尚未褪去的煙海,踏着崎嶇小徑,進入一片蜿蜒曲折的山野,突巖怪石的山脊之中,兩側百丈林立,足下深淵淺藏,有種山疊海市平地起,高樓忽見星辰遠的錯愕感。
傻鴨蹦蹦跳跳,在林立的山石中左右穿梭,玩的不亦樂乎。
“小張真人,那夫人想必已經死去多年,你爲何還是戀戀不忘?這可不像當年的你啊!你說過,女人如衣,舊衣散去,新衣來裝。塵風睡臥香簾圃,櫺打夜雨潤滋聲。都一千多年過去了,見了也是徒增煩惱。傻鴨勸你還是不見的好!”
“張真人真是這麼說的?”我有些無語,這要是真如傻鴨所言,那麼以前的那個我,豈不是一個浪蕩之人,與我心中定義的心懷若谷,納天下之大道,豈不是大相徑庭。
“是呀,小張真人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放眼天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陽尊以力傳天下,陰尊受之安社稷。陰陽本是一輪心,分合之數定一九。這話可是你當年跟傻鴨說的,所以自那以後,傻鴨就想開了,絕不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看,一大片森林,傻鴨只要高興,藏在鳥窩裡的小紅,小翠,小花,小綠,鶯鶯燕燕,全都是傻鴨的後宮嬪妃。不過,傻鴨現在不喜歡那些傻不拉幾的鳥兒,傻鴨要修成人身,娶一個像思齊那麼美的女人做媳婦。這就是傻鴨的理想。”
“......”
“當年,我真是這麼勸你的?”這種騙鬼的話,也只能拿來哄哄一隻鴨子了。沒想到傻鴨居然當真,還悟出了其中的玄機。不過,那句,陰陽本是一輪心,分合之數定一九,似乎挺牛逼的樣子。
“傻鴨覺得吧,做人挺累。還不如做一隻鴨子,俗話說的好,春江水暖鴨先知。鴨是多麼高尚的存在呀!鴨毛可以做襖子,鴨糞可以施肥種莊家,就連鴨口水都能治病。小張真人你怎麼了?傻鴨說的不對嗎?”傻鴨自豪無比,誇誇其談。
“好吧,你或許說的有道理。虞妃你見過?”我不想再讓傻鴨繼續說了,生怕自己被他帶入歧途,把自己也當一隻鴨子來活。
“見過呀!是個美人,可惜她已經死了。”傻鴨嘆了一聲。
“她是怎麼死的?”我疑惑。
“好像是被吳王給殺掉的。”傻鴨想了想說道。
“吳王?”我心中一震, 一瞬間對此人又有了新的認識。難不成,張真人搶了人家的老婆?導致吳王惱羞成怒,一氣之下殺了虞妃?
傻鴨見我驚訝,鄙視道:“小張真人怎麼忘了,是你搶了人家媳婦,在洞房花燭夜拐走了人家小虞姑娘。”
“不是吧!這是奪人之妻啊!”我驚訝的一陣臉紅。還好唐柔她們不在身邊,要不然定會重新審視我。“所以吳王就殺了虞妃?”
“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那些破事,傻鴨纔不想知道。”它在前面蹦蹦跳跳,學着鳥兒走路,自己分明是一隻鴨子。
“你還知道什麼?”我問它。
“你把人家騙上牀後,給了她二粒藥丸,說是睡一覺就是千年之後。那時候,你的轉世就去找她。”傻鴨跳到我肩上,嘴裡叼了一塊巴掌大的小泥球。
我接過之後,去掉上面的泥土,居然是一粒金豆。
我剛要放進兜裡,傻鴨毫不客氣的叼了過去,一口吞下。
終於體會到王胖子當時是何種心情了。
“剛纔你說啥來着?”我問傻鴨。
“你把人家騙上了牀......”
“哦!”我老臉一紅,張真人太無恥了,怎麼盡幹一些狗雞摸狗的事情。傻鴨剛纔的話裡有一個疑問。張真人給了她兩粒藥丸,結合之前聽到的丫環翠雲一事,如此說來,吳王可能並沒把徹底把虞妃殺掉,而是傷到了根基,服過藥後處在沉睡當中。
那麼金甲銅人說,虞妃墓保存了張真人的記憶,其實是喚醒虞妃,讓虞妃告訴我當年的事情。我有些迷茫,虞妃要是醒了,我身邊豈不是又多了一個女人。
而且這女人還是吳王的妃子,我這是搶了人家的老婆啊!
頭疼!
“小張真人爲什麼臉紅呀?”傻鴨盯着我看了半響,一臉疑惑。
“你認得虞妃墓在哪嗎?”其實我已經打了退堂鼓,要是傻鴨不知道在哪,我想,我還是先回縣城,等以後再來找虞妃。
可傻鴨堅定的點頭。“知道呀!當年就是傻鴨跟小張真人親手造的虞妃墓。”
既然這樣,那就只好硬着頭皮去了。
跟着傻鴨在山裡繞了幾圈,就在我頭昏腦漲的時間,傻鴨開口了。“繞着前面這塊石頭順走三圈半,再逆走一圈,就能見到虞妃墓了。”
我點頭,心裡有些激動。
按照傻鴨說的,果然在片刻後,眼前迷霧消失,出現一處峽谷。
沿着峽谷走處沒多遠,我就看到一個青衣女子持劍攔在我跟前。
“虞妃墓地,生人不得亂闖,違抗者,斬。”
我看向傻鴨,一臉懵逼,這個翠雲明顯不認得自己啊!
“姑娘可是翠雲?”試探性的問道。
青衣女子一聽,眉頭微皺。“你是何人?”
“我是......”我回頭看向傻鴨,這傢伙居然跑去玩了,果然鴨子不靠譜。
“說,你是誰?如何認得我?”青衣女子長劍一揮,架在我脖子上。
我特麼也不知道我是誰啊,張真人叫什麼名字?也沒人告訴過我啊!
“翠雲姐姐,他是小張真人!”傻鴨走了過來。嘴裡又叼了一塊石頭,同樣放到了我手裡,我震碎石頭表層,露出裡面一塊紅色的寶石。
傻鴨,再次一口吞下。
“神嫋?”
“恩,正是本殿下。”
“他真是張真人?”青衣女子愕然,激動的渾身顫抖。
“小張真人是張真人轉世,現在鬍子還沒長出來!比之前更帥氣,更年青。”傻鴨挺着胸膛說道。
青衣女子信了八分,但她需要做最後的確認。
“請張真人出示信物!”青衣女子臉色異常緊張,握劍的手已是毫無章法。
“什麼信物?”我特麼不知道啊。
“四維羅庚。”青衣女子的視線,已經落在了我斜挎的布包上。
我心中一輕,原來信物就是羅盤,這就沒問題了。
打開布包,拿出羅盤。
青衣女子凝氣發力,朝着羅盤拍了一掌。
羅盤受力,頓時金光四射,從池海中央飛出一把青光長劍。
青衣女子接過。細看之後,跪地就拜。“奴婢翠雲,恭迎姑爺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