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爽朗的笑聲,劃過齊雲山的夜空,沒人知道他們的笑聲中有着怎樣的深意。
是夜。
長安城,朱雀大街。
某處幽深的巷子裡,一羣武人打扮的男女,正圍坐在窄門內,這些人皆是一方人物,平日裡想要見上一面,比登天還難。
但此時,卻圍着一名黑衣男子,臉上滿是恭敬之色。
“事情就是這樣,你們聽明白了沒有?”黑衣男子臉色陰沉,語氣不容置疑。
“馮將軍,妖猴果真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坐在黑衣男子左邊的矮胖子,長得肥頭大耳,語氣之中很是不屑。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很遺憾,我也沒見過那隻妖猴,至於有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只有你們碰到了纔會知道。不過,我還是警告你們一句, 不要掉以輕心。”黑衣男子正色說道。
其他人微微點頭,看得出來,他們並不全信,但直覺告訴他們,這事很棘手,與他們以往面對的危險恐怕要高出一倍。
高風險,必然是高回報。
既然他們接了這一單生意,哪怕是死也要咬牙完成。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絞殺妖猴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武林。很多職業殺手找到馮將軍,希望把此次刺殺任務交給他們來做。
馮將軍此人來者不拒,誰殺了妖猴,誰就是當朝國師,並能面見新帝,得到豐厚賞賜。
這一夜,黑風煞起,寒風凌厲,異常詭異。
猴王現身於立政殿東門,面對三萬禁軍,毫不畏懼。一雙血紅的眼睛,與天上高懸的明月形成鮮明對比。
“殺......”
......
......
無名山,以南四十里。
這幾日過的有些清閒,寧採兒爲我做了根魚杆,白天陪我釣魚,晚上給我暖被窩,累了就喝魚湯補身體,簡直是醉生夢死。
“在這麼下去,我就頹廢了!”
“公子,你這是隱世深山,運籌帷幄。怎麼會頹廢呢!”寧採兒笑。
“我真是這樣?”她說的這話,我自己感覺都不相信。
“要是公子閒着無聊,可以跟奴婢回屋一同探討人類起源啊!”寧採兒奪下魚杆,就要拉我回去。
“不要胡鬧,今天開始,我一人睡。”我把臉一沉,絕不能再跟寧採兒鬼混,如此下去就別想着去東海找陰陽泉了。
“奴婢不與公子鬧騰了,方纔蓋天來了。見公子在專心釣魚,便沒有打擾你。”寧採兒坐到了我身邊,將做好的飯食一件件擺出來,三菜一湯,很豐盛。
“他說什麼了?”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新帝已經變成了大巫師,大巫師徹底復活。另外,還有一個消息,是有關刺殺大巫師的!”說到這兒,寧採兒拿起筷子,把一盅黑呼呼的東西推到我面前。“公子,你嚐嚐這道菜,奴婢特意燒的,很補的。”
我拿起調羹舀了一勺。“是烏雞湯!”以爲古時候沒有烏雞這種家禽,看來是我孤陋寡聞了。“新帝變成大巫師,是我意料之中的事。殺他的人,因該是舊朝的將領。”
“公子猜對一半。”寧採兒只吃了幾口,喝了少許的湯汁便不吃了。“公子你多吃點,這樣纔有力氣。奴婢喜歡公子那樣......”
我險些沒把嘴裡的肉給噴出來。“咳咳,以後在吃飯的時候不許說那種事。”
“奴婢知錯了!”寧採兒腦袋一低,假裝認錯,臉上卻一片緋紅。“蓋天說,刺殺新帝的是一隻千年猴妖。”
“千年猴妖?”
“恩,他是這麼說的。”
“那猴妖現在什麼地方?”我問。
“昨天夜裡現身於立政殿,殺了三萬禁軍,但後來被離火宮宮主活捉,此時關押在大理寺天牢。”寧採兒道。
“修煉了多少年?”
“聽說是四千五百年,長像很奇怪,人頭猴身。一身金毛!專吃人肉。”寧採兒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我聽後,怎麼感覺她是在說悟空。
“焚香,把蓋天叫來。”
“真人,不用焚香,只要你喊一聲,卑職便現身來見。”空氣中傳來蓋天的聲音。
“鬼帝境界當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有關妖猴的事,把你知道的全告訴我。”我感慨一聲,蓋天如今的修爲,還在我之上。
蓋天現身後,抱拳一禮,說道:“卑職近日就妖猴一事,進行了探查。據說妖猴修煉了四千五百多年,嗜血殘殺,只吃人肉。只因喝了仙人血而開了靈智,藏身於大基山峽谷之中,很少與外界往來,每十二年捕食一次。”
“有什麼特點?”我問。
“妖猴雖食人肉,卻只吃烤熟之後的人肉,從不生食。”蓋天回憶後說道。
“是公是母?”
“公的。”他回答。
“昨日一戰,離火宮宮主如何將他擒住?”我問。
“離火宮宮主用五毒黑煙薰瞎了妖猴的眼睛。猴子遁走不及,故而被擒。”蓋天說道。
“妖猴掌握的是什麼秘術?”我問。
“他能騰雲駕霧,擁有金剛不壞之身,可避五行,幾乎殺之不死。”蓋天回道。
“沒有弱點?”我有些驚訝。
“有,他怕水。”蓋天回道。
“你去替我見他一面,問問他想不想出來!”這猴子這麼厲害,要是把他給收了,對我而言便是如虎添翼。
“卑職去見他一見,以他的靈智絕不會等死。”蓋天說道。
“你告訴他,如果他肯拜在我門下,我能治好他的眼睛。”我已經想好了如何與這猴子相處,連他名字我都想好了,想想都有些激動。
蓋天走後,我繼續釣魚,一直到傍晚時分,纔回到茅屋。
寧採兒將今天釣的魚清理之後,給我燒了一鍋魚湯,魚湯很鮮美,喝飽吃足,休息了片刻,寧採兒端來洗腳水,爲我洗腳更衣。
屋外寒風肆意,屋內暖香薰人。
深夜時分,屋外傳來唏唏噓噓的聲音,寧採兒一怔。“公子,有賊人。”
“你躺着別動,我去看看。”我拉過被子,把寧採兒蓋好,起身下牀。
“咻。”一支箭從遠處射來,破窗而入,釘在了外屋的牆板上。
箭尖上是一張紙條。
我鋪開後,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