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關鍵時刻出現，也在我的預料之內。
莫陌姐朝我投來一個讚許的目光，轉身朝楊總笑道：“還是大老闆有魄力，事不宜遲，這就開始吧。”
楊總走近後，面色凝重。“大師請隨我來。”
我點了點頭。跟着楊總朝隔壁一間更大點的辦公室走去。
莫陌沒跟來，他在劉總的帶領下去了成品衣櫃，想來是去挑衣服去了。
進了辦公室，楊總自坐正位，我坐在左手。
若大的木質茶几比之前萬總的辦公室要大上不少，材料是緬甸楠木，光是這套擺件就在上百萬。
茶葉也是特供的，入口淳滑，甘爽帶甜，比之瓊漿還要好喝三分。
“事情比較棘手，大師是否要做二手準備。”
楊總雖然信我，但還是問了一句。
他這話跟上次我給萬和火鍋店捉小鬼時，錢大財說的一樣。
也在無意間透露了商賈大亨的奸詐與謀略，他們都喜歡爲自己留一手。
“不用。”我搖頭，放下茶杯。
楊總見我堅持，便沒有再勸，可能是之前請的幾個風水先生沒有能徹底解決問題，故而楊總纔會把我單獨請到辦公室，私下問我。
對於此人的品性，我較爲賞識。
“這道符咒，放在你車裡。”我伸手入懷，拿出一張之前畫好的符紙。
楊總接過，摺疊後揣進了衣兜裡。
出了他的辦公室，門口已經等了不少人。
萬總，孫總，劉總，以及六個身穿制服的保安，還有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面目倨傲的立在一旁。
看來，楊總還是做了二手準備。
我走在最前面，直達鬧鬼的廠房。
孫總幾人走在楊總身後，面色有些詫異，他們從未提及過鬧鬼的詳細地點，卻見我目標明確，不由的看向楊總。
楊總微微點頭，然後看向走在他右側的中年道士。
道士名叫李清風，修道三十幾載，內功深厚，有飛檐走壁的特異功能，是孫寶清從白皁山請來的高人。
李清風見楊總看他，直言道：“鬼怪魍魎皆爲下品之幽厲，貴人寶地三鬼聚集，惡事做盡，本道自當替天行道。”
我走在前頭，聽到李清風道長言論，略有同感，此人當是有真本事。
楊總的服裝廠佔地三百六十畝，廠房分爲ABCD四個區域。
A區爲辦公貿易，B區爲雜料生產加工，C區爲半成品機紡車間，D區爲成品車間。
鬧鬼的車間就在C區。
由於事發在去年八月，這兒的大部分機械已經搬至隔壁的B區，留下的都是些老舊物件。我直接來到第三排第二個座位。
“此人生前什麼職位？”我直切正題。
“入職三個月，普通員工。”萬總上前搭話。
“幾時入的廠？”我問。
“去年五月底。”萬總回憶後答道。
“這個坐位是男是女？”我指着第三排第一個座位，問道。
“是男的。”萬總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這兒呢？”我指着第三排第三個座位。
“好像也是男的。”他回道。
“服裝廠男女比例多少？”我問。
“九比一。男的少，女的多。”萬總回道。
“死者爲何會夾坐在兩個男人之間？”我問。
“這就不清楚了。”萬總搖頭。看向孫總。
孫總也是一臉茫然。
“去把車間主管叫來。”孫總朝一旁站立的六個保安中的一人說道。
保安走後，我繼續向前，來到一架高速平縫機前。“他是第一個發生事故的？”
萬總看向楊總，楊總點頭。
萬總這才說道：“是的。”
“此人多大歲數？”我問。
“三十七。”萬總回答。
“這男人與後面坐在第三排第二座位的女人是否認識？”我問。
“好像不認識！”萬總皺眉，一開始還有些敬佩我，可我問的都是些廢話，他回答的語氣也變的懶散。
我不動聲色，繼續往裡走，三十步後，在一架鐵鏽斑斑的裁牀機前停下。
“死者多大？”
孫總等人十分震驚的看向劉總，劉總一臉疑惑的看向楊總。
楊總皺眉之後，盯着萬總。
萬總抽了抽鼻翼，語氣有些沉悶。“二十六。”
我默不作聲，靜等車間主管。
片刻後，一箇中年婦女，小跑着來到孫總面前。但她看的卻是楊總。
“楊總好，劉總好，孫總好，萬總好。
從車間主管的問候語中，我便看出這個廠並非表面上那般風平浪靜。
回到第三排，第二個座位。孫總問主管。“曹紅爲什麼會被安排在兩個男人之間？”
車間主管先是一怔，隨後纔回道：“回孫總問，曹紅自己要求的。爲了這個，她還給我買了一個月的飯票賄賂我。”
她回答後，看向孫總，又看向萬總，既然有些瑟瑟發抖。
我在一旁問道：“死者叫曹紅？”
“是的。”孫總回答。
“她要求坐在兩個男人之間？”我看的是車間主管。
“是的。”車間主管回道。
“第一個發生事故死亡的男子，叫什麼？”我問。
“趙大寶。”車間主管回答。
“他與曹紅是什麼關係？”我問。
“好像是男女朋友，具體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別人說的。”車間主管回答。
我點了點頭，指着遠處的裁牀機問道：“第三個死的是二十六歲的女人，她與曹紅、趙大寶是什麼關係？”
“劉銀秀是趙大寶的女朋友。”車間主管這一次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我看向楊總。
楊總眉頭皺起，看向萬成功。
萬總見楊總看他，心裡有些發毛。“捉鬼就捉鬼，哪來那麼多廢話。楊總，還是讓李道長來吧！”他說着，看向李清風道長。
李清風倨傲的仰着頭，並不看他。
我輕笑道：“趙大寶暗戀曹紅，曹紅卻不喜歡他，爲了躲避趙大寶，特意坐到了兩個男人中間，趙大寶因此大怒，想要加害曹紅，而劉銀秀作爲趙大寶的女朋友，不希望趙大寶犯傻，但又不想讓趙大寶活在壓抑與痛苦中，所以幫助趙大寶強姦了曹紅。”
“曹紅爲了報復趙大寶，製造了事故，利用紡織機絞死了趙大寶，而劉銀秀髮現曹紅殺死了趙大寶，便設法殺了曹紅，製造了曹紅被吊死的現場。”
我指了指面前垂下來的一根繩索說道：“死後的曹紅陰魂不散，回來又殺死了劉銀秀。”
說到這裡，我看向楊總幾人，他們原本淡定的臉上，卻是露出一抺震驚，沒想到自己手下的員工既然有如此心計。
“三人死後，怨氣不散，最後發泄到了萬總身上。我說的是也不是？”我直視着萬成功。
萬總驚了一身冷汗，後退一步。“你在胡說什麼，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