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青山聞言,輕輕點了點頭,沉聲道:“我回頭去和楊定鈞溝通一下。”
儘管他不想去理會老仇人楊定鈞,但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總不能帶着保鏢硬闖吧?這要是傳了出去,他這位中南首富,還不得被人笑死啊?
他之所以能夠有今天的地位,主要就是守規矩,起碼在明面上,遵守遊戲規則,從來不給敵人留下什麼把柄。
“對了,虞先生最好還是找來一位當年參加過山莊興建的工作人員,我想向他打聽一些東西。”
陸晨又補充了一句。
“這個並不難,咱們回去後,我就立刻給陸先生聯繫一下。”
虞青山笑着應了下來,相比較於同楊定鈞溝通,這個要求一點都不難,只要拿到當時的工作人員名單,按圖索驥就可以了。
“那好,我們就先回去接我妻子和李總吧。”
陸晨最後望了一眼那座山莊後,便隨着虞青山一行人返回了蓮花峰,接了還在那裡等候葉青菱二女。
等到返回酒店後,原定於晚上的接風宴直接取消了,大家在山中折騰了大半天,累得像條狗一樣,哪還有什麼心情吃吃喝喝啊?
而且虞青山不僅要去老仇人楊定鈞溝通,還要爲陸晨去尋找當年參與過興建山莊的工作人員,再加上集團的日常事務,忙得暈頭轉向。
第二天上午,陸晨準備再去陽春鎮那邊看看,原本葉青菱也是要和他一起去的,但耐不住葉青芸的撒潑打滾,只好暫時充當導遊,陪着妹妹出去遊玩逛街。
至於他的岳父岳母,則是一早就離開了,二人前天就與郭成軍已經約好了,要去看看以前的那些老朋友們。
陸晨上網搜了一下前往陽春鎮的路線,不過剛出酒店,就碰見了來找他的虞世文。
“師父,方映菱出事了。”
虞世文這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讓陸晨一驚。
不過隨後,虞世文卻是露出了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嘿嘿笑道:“這個女暴龍昨晚倒黴,被一場車禍波及到了,聽說左臂被撞骨折了,目前在醫院打石膏呢,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走吧,去看看她。”
陸晨聽完,決定去探望一下倒黴的方映菱,而陽春鎮的事情,就只好推到了下午再說了。
二人一路直接到了醫院,在給齊軍打了個電話,問清楚了病房後,虞世文收斂了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帶着陸晨進了住院部。
病房中,方映菱正垂頭喪氣地坐在牀上,左手小臂打着石膏,玉頸上掛着繃帶,看起來別提多頹廢了。
而對面的齊軍,則是望着窗外,嘴角上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菱姐姐,我來看你了,你沒事吧?”
虞世文醞釀了一路,終於找到了感覺,弄出了一副悲痛哀傷的表情,一進門後,就開始表演上了。
方映菱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當目光接觸到陸晨的時候,臉頰微微有些泛紅,低聲道:“陸大哥,你也來了。”
“怎麼樣,沒什麼大礙吧?”
陸晨走到牀邊,面帶關心之色問道。
“沒什麼事,只是輕微骨裂而已,爺爺非要我過來打上石膏。”
方映菱目光有些躲閃,表情微微有些窘迫。
她認爲自己給陸晨所留下來的印象,應該是英姿颯爽,沒想到老司姬也有翻車的時候,因此見到陸晨的時候,心中有些複雜,既驚喜又尷尬。
這時,齊軍面帶微笑地走了過來,開口道:“陸先生,沒想到你也來東海了,若是老爺子知道的話,肯定會非常開心的。”
他這一插嘴,總算是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
“我來東海,是爲了幫虞先生一點小忙,等忙完了以後,肯定會去拜訪方老爺子的。”
陸晨笑着回道。
“那就好。”
齊軍點了點頭,正準備繼續開口的時候,卻聽見方映菱道:“齊軍、陸大哥,我感覺這裡有點悶,不如我們出去吧?”
陸晨聞言,與齊軍對視了一眼,相視而笑。
只要是與方映菱接觸過一段時間的,就明白了這丫頭屬於那種靜不下來的性格,讓她安安靜靜地留在病房,簡直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
一行四人走出病房後,陸晨與齊軍走在前面說着話,方映菱則是拉着虞世文,稍稍落後了幾米。
“你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讓陸大哥千里迢迢過來幫忙?”
方映菱一臉好奇地問道。
“是我爸在陽春鎮弄了一塊地……”
虞世文也沒有什麼隱瞞的地方,將陽春鎮項目工地的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
“這麼有意思啊!”
方映菱聽完,雙眼頓時一亮,心中也隨之一動。
可還沒等她繼續問呢,就聽見一個老邁的聲音傳入到了耳中:“映菱啊,你這左手是怎麼了?”
方映菱與虞世文轉頭一看,就看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在幾個男女的攙扶下,朝這邊走了過來。
老太太形容枯槁,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麼肉,簡直就是皮包骨了。當她一笑起來的時候,臉上褶皺的皮膚都堆在了一起,看上去有些瘮人。
陸晨也停下了腳步,轉頭一看,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瘦得嚇人的老太太,正是前幾天在中南大學附近,暈倒在地的那名老太太。
這讓他不由得暗歎,這個世界還真是小,他都跑到東海了,居然又碰見對方了。
“楊奶奶,我昨晚遇到了車禍,左手被撞骨裂了。”
方映菱嘟着小嘴,稍微晃了晃打着石膏的左手,一臉鬱悶道。
瞧這一老一少,在問答之間所流露出來的親切之意,就足以判斷出兩家的關係非比尋常。
楊老太太在家人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過來,這才注意到站在方映菱身邊的虞世文,聲音微弱道:“世文也在這裡呢。”
“楊奶奶好。”
虞世文面帶微笑,低頭問了聲好。
“楊奶奶,您沒事吧?”
當看見面前虛弱無比的老太太時,方映菱眼圈有些發紅,聲音哽咽地問道。
“年紀大了,身上的毛病也就多了。”
楊老太太艱難地擠出了一絲笑容,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似乎早就已經看淡了生與死。
跟在老太太身邊的家屬們,臉上多了一抹悲傷之意。
以老太太這個時候的狀態,恐怕就是傻子也能看出來,老太太已經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