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功力,也就非牛爺莫屬了。
周圍人聞聲亦是跟着嗤笑不已。
“——你!在這裡囂張,可是要拿命償的!”
黑衣人嗓音有幾分沙啞,感覺像是嗓子卡了魚刺讓人聽着有幾分不適。
牛爺也沒在意,只是注視着男人一字一句說道:“我們不想瞎鬧,不過,只要你把你說出去的話收回來,我就給你賠禮道歉!”
牛爺向來是拿得起放得下,對待人和事,有自己的拿捏標準。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讓你祖墳翻滾!
黑衣人卻也是緊跟着發笑,笑聲高低起伏不斷,在耳朵裡迴盪着像是被人捏着嗓子。
“賠禮道歉?我的身份,是你們這些賤民幾十輩子都觸不到的高度,道歉?我的世界裡,沒什麼比死亡更適合道歉的了。”
接着,在我思緒顫慄之時,黑衣人恍然擡頭看着正對着牛爺。
許是戴着口罩聲音顯得有幾分沉悶,他笑道:“你,做好道歉的準備了麼?”
“牛爺,放下!”
我聽着只覺得不大對勁,還是別輕舉妄動的好。
但喊了一聲後卻發現,牛爺壓根沒動,仍是保持着剛纔的姿勢。
但黑衣人卻早已脫開了手,站在牛爺對面一身神秘。
周圍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也都四散開來,看熱鬧歸看熱鬧,保命要緊。
我和瘦猴迅速上前擋在牛爺面前,瘦猴不斷晃盪着牛爺叫道:“老牛?老牛?快醒醒!!!”
但我看着不管瘦猴怎麼叫牛爺都像是被封在了原地似的一動不動!
知道是面前黑衣人搞的鬼,我這才沉聲說道:“剛纔是你冒犯在先,怎麼還不能讓我們找回顏面?”
黑衣人一聽登時一聲冷哼,緩緩的晃着腦袋輕笑道:“顏面?下等人罷了,混吃等死纔是你們該做的,顏面這樣尊貴的東西,在你們這些人嘴裡說出來,就是掉價了。”
“媽的!放屁!!”
“猴哥——”
看着瘦猴直接肩膀一甩的雕中寶瞬間仰起脖子一聲尖嘯。
通體碧綠的身子空中一陣旋轉俯身驟轉急下。
雙翅大展,耳邊風聲鶴唳,雕中寶利爪朝着黑衣人猛抓。
儘管攻勢猛烈,黑衣人卻身形極快的在雕中寶的爪下躲閃。
整個人速度快地堪比鬼魅?
雕中寶也像是被挑釁了一般一聲尖鳴俯身再度衝下。
黑衣人卻漫不經心道:“拿個雞毛當令箭!真以爲自己是鳳凰?”
說罷黑衣人順勢起身,踩着欄杆躍起一把揪住雕中寶一隻爪子。
我見狀着實驚訝,雕中寶雖不善於戰鬥,但也不至於這麼簡單就落敗。
這傢伙身形的詭異簡直讓人駭然……
狩魔犬在我身邊狂吠,我不能再讓其上前,思來想去正要自己上就看到這傢伙轉身朝我伸出一隻手。
“慢着!你要是還想要你這隻破鳥的話,那就站住了,不要動,萬一缺翅膀少腿的,別怪我沒提醒你!”
我壓住呼吸看了眼牛爺和雕中寶,沒想到不到二十分鐘的世間,我們竟然身處劣勢?
“你想怎麼樣?”
我看着黑衣人這樣打扮顯然是不想暴露身份。
照這人剛纔說話的語氣一定是哪個達官貴族的人。
可他身形的詭異實在是讓人驚駭……
“天生以速度爲主,不喜展露人前,生性脾氣秉性怪異難以琢磨,因爲身體機制,每隔半年就會親自挑選換一任妻子,用以……”
“住嘴!誰?出來!”黑衣人顯然是被說中抓着雕中寶的手都跟着用力起來。
我轉身看着戴了個面具上來的諸葛明澤微微頷首。
對方亦是朝我點了點頭方纔接着看着對方說道:“我不想拆穿你們的習俗,但是,這些人是我的朋友,要是有冒犯您的地方,我代爲道歉,只是,別把關係搞僵了纔對。”
黑衣人轉掐着雕中寶脖子渾身陰狠。
我心下一震,竟是在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絲邪氣?
當時劉氏墓中劉廌驚座而起我就覺得氣息凜然。
如今在看到這傢伙身上氣息更是詭異陰森。
諸葛明澤笑了笑,忽然戴起面具想來也不想暴露身份。
畢竟在這裡的人誰都知道,此刻暴露身份不要緊,一旦出去之後,只怕是會有滅門之禍!
“我對你,對你們家族都有幾分瞭解,也知道你一定不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秘密,只要你放過這些人,我就保證,絕不會泄露半分。”
黑衣人沉聲回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諸葛明澤脣角含笑,一直給人一股和煦春風般的溫和。
但唯有戰時,方能顯現這諸葛一族的功力所在。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但若是你的對手將你瞭解的十分透徹,這種感覺,無異於在和自己鬥爭。
這種感覺,時間一旦長了,怕是精神都會出問題。
但黑衣人卻是轉手將雕中寶丟了出去,沒說二話就轉身走開。
夜色裡身形快地讓人來不及眨眼就消失了。
“啊——”
背後牛爺的聲響忽然傳來,我快速走到牛爺身前將人拖住。
“怎麼樣?沒事吧?”
鐵牛憤憤的啐了一口朝遠處看了看問道:“那傢伙呢?跑了?沒等着老子削他?”
我一聽還能膈應人就知道肯定是沒事了,這才轉身走到諸葛明澤身邊。
“要是我現在問你他的來歷,你是不會告訴我的吧?”
諸葛明澤笑着點了點頭,雙手負後盯着我湊近了幾分。
繼而才一聲驚呼:“好精妙的易容手法,相傳早些年間有過曾氏一族的易容手法,但事實上,卻是其內眷封氏的手藝,可謂是天下一絕,戴上了讓人看不出分毫異樣。”
我心下雖然詫異這小子確實是見多識廣,在我不認識封阿姨之前哪裡知道這樣精妙的手法?
但這小子僅憑着傳聞就能一眼看出來我是易容了。
“再怎麼不好看出來,也不還是被你諸葛先生看出來了?”
諸葛明澤聞聲當即擺擺手很是謙遜,過了會纔看着我笑道:“眼睛。”
“嗯……?”我愣了愣神方纔循聲問道。
諸葛明澤這才轉身看着我滿眼肅穆:“人的一切都可以裝,唯獨眼睛,儘管你裝的若無其事,但你的眼睛告訴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下意識轉過視線,這樣一個人形探測器放在身邊真是覺得完全沒秘密可言。
知道再說下去多說無益,我也草草告別就要接着去調查。
走了兩步背後再度傳來一道聲響,諸葛明澤看着我提醒道:“你記住了,剛纔的人,千萬別惹,他的手段,你們,不是對手!”
“嘿——這小子!!!”鐵牛聞聲較勁道。
“牛爺!”
我即刻將人喊停對着諸葛明澤道謝:“多謝諸葛先生幾次三番幫我,我也送先生一句話。”
諸葛明澤正要轉身聞聲就駐足側身,看着我疑惑道:“什麼話?”
自從第一次見到諸葛明澤我就看到了這小子眉心之間的屍氣。
葬師一族對屍氣極爲敏感,雖然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有道是醫者不自醫,他身上的屍氣,顯然已非朝夕所得。
若是我猜的不錯,只怕是和祖上有關係。
思索一番我這纔看着諸葛明澤說道:“出去之後,暫時別回家,要是路上遇到了麻煩,一定記得不要聯繫家裡人,可以到南城有一處荒廢的封家村來找我,我定會幫你。”
“封家村?”諸葛明澤笑着說道:“你果然和曾家有關聯。”
說罷也沒有回覆我剛纔的話,直接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