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會實在是熱鬧,到處一片欣然景象。
人們來回在到處穿梭,各個商販小攤之前都是人潮擁擠。
凌軒到底是孩子看到這些東西就興奮得不行,但仍是在努力剋制。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這才說道:“走走吧,本來就是出來玩的,好不容易出來休息一次,怎麼能不好好玩夠呢?”
凌軒也看着我淡然笑了笑,盯着我眸子裡盈滿了笑意。
叫賣聲迭起不止,我望着四周仔細觀望着所有的熱鬧與喜慶。
這樣的人間,欣然而讓人憧憬,房檐屋樑之上到處綴滿了紅色綢布。
儘管看上去繁雜,但他們過得很開心,手上攢着各種玩意樂得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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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馬上就要過年了,該買的東西買了嗎?”
“害,該買啥啊,左右不過都是些瓜子糖之類的,每年都是這些,去年買的都還沒吃完!”
“看你這話說得,新年新氣象呢嘛,到底是要過年了,買點好的等孩子回來就能吃了。”
……
想來這便是家存在的意義,不管走得多遠,走的多塊多慢,只要還在這裡,那就早晚會回家。
一回到家,便是屬於自己的天堂,或哭或笑,到底是讓人開心的所在。
“這裡過年都是這樣熱鬧嗎?”
凌軒在我身側低聲問道,眼神裡的帶了些不易察覺的羨慕。
這孩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像是養成了和我一般的性子似的?
爲了及時糾正這種想法,我還是改正了他的這種觀念。
“是啊,過年嘛,自然都是闔家團圓開開心心的日子……”
桃花源裡並無任何新元舊年,只是日復一日地重複着每一日,過慣了這樣的日子,眼下在看起這些滾燙的人間煙火,彷彿一腳踩入了白雲裡,柔軟而飄渺。
“真好。”
凌軒這樣說着,他看着我,眼神之中帶着的無數豔羨。
“哥,等我們以後將手下的事情做完了,就等到過年的時候擺個小攤,來這裡買東西。”
我笑着點頭稱是,但當視線看到這小子眸子裡的一絲絲傷感之時,卻仍是覺得無奈。
仔細想了想,方纔低聲道:“凌軒,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跟着我冒險,我是個周身裹紮着危險的人,說不好上一秒站着,下一秒就會死,但你不是,你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去找一個適合自己的生活方式。”
我說罷,但身側之人卻是沒任何回聲,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小子縮在一邊去了。
無奈笑了笑,他向來是會裝蒜,這小子,和我一樣了。
路上兩旁到處都是亂竄的孩子,有的被大人拉着,但有的三五成羣大人是拉不住的,只能忙着邊付錢邊朝着路上竄來竄去的小鬼們大喊。
“跑什麼?到處都是人,一會壞人來把你們拐走了,我看你連媽都沒了!”
“臭小子,趕緊站住!!”
母親付完錢手裡還攢着新買的擀麪杖,瞅着那架勢,我回眸看去,那竄在前面的小子該有個完整的童年。
“這些母親都這樣凶神惡煞嗎?”
凌軒忽然這樣問道。
我笑着搖搖頭,望着這小子回到:“並非母親凶神惡煞,若是孩子丟了,發瘋的,也是母親……”
凌軒若無其事的點點頭,眼神順着那拿着擀麪杖的母親一直在觀望。
嘴角一直揚起一個若有若無羨慕的弧度。
忽然我想到,貌似是從凌軒到這裡我還沒問過他父母的事情。
但這一刻,忽然感覺這或許也是這小子心裡無法觸碰到的存在。
……
順着長街溜達了半晌,人羣從未散過,到處都是一番欣然喜迎新年的模樣。
到底是人多嘴雜,轉了沒多久就有些腦袋要被吵炸的感覺。
這纔看着身邊的小子低聲問道:“你要先回去嗎?還是在逛一會?”
凌軒倒是興致未盡,但聽到我要回去也收了心跟着我要回去。
瞧着孩子這般模樣我哪裡忍心,所以纔看着他笑道:“行了,你在玩會吧,我就回去休息,等明天在慢慢調查,去玩吧。”
凌軒眼神提溜轉了會也沒推辭,只保證說:“我就玩一會,一會兒就好,馬上回來。”
我擺擺手也沒多說,朝着他的方向揮揮手示意快。
新年將至集會也沒那麼快結束,興許有時候人多了可以辦一天也未嘗可知。
我也並未回家,而是走到了一處寺廟——靈禪寺。
這寺廟在幾大寺廟之中算是最爲有名氣的了,相傳靈禪子轉世之前就是在這裡降世,後來在這裡傳頌佛經,感化衆人,這才得以香火旺盛傳承至今。
廟會之期,寺廟裡可以隨意出入,來來往往的行人手裡都攢着香火。
有人手裡的香火甚至比自己整個人都要高,竄在手裡跟拿個擎天柱似的……
剛走到門口便有人叫賣:“欸小哥小哥,要不要來個香火鞭炮?拜佛求菩薩,還願求媳婦求子,都可以來幾樣了啊!”
叫賣的人很多,我也沒空手離開,在小攤上挑了把最小的香火。
老闆見狀盯着我眼神裡也是多了些嫌棄。
看着我要付錢纔怪氣森森地說道:“誒呦小夥子啊,這要拜佛求菩薩可得有誠意啊,你都捨不得爲菩薩花錢,菩薩要如何給你償願啊!”
我聞聲倒是笑了笑,望着他笑着說道:“是不是我買得越多菩薩就知道得越多,我的願望就會視線的越多?”
說到這裡我看到老闆眼睛都亮了,盯着我像是盯着個大財主似的。
連連笑着點頭:“欸欸,是是是,就是這樣,小哥真上道,你想求佛拜菩薩都靠個誠意,自己所求肯定是要讓菩薩滿意,你點的香火越多菩薩自然會看到的……”
我脣角微揚,擡頭望着這高牆古寺,時不時會傳來鐘聲,或許也只有這些天鐘聲是一下接一下。
這一天的禪鍾是可以敲的,只要你去排隊,都可以敲到。
一響昨日之日不再留,二響紅塵煩心斷了不回頭,三響佛祖心中走,了卻凡心淡然之。
我笑了笑,望着那長出古寺高牆的松柏,大雪之下彷彿並非影響到這些翠綠的綻放似的?
他們仍是那般讓人傲然的翠色,挺立筆直,似是要上達天聽,衝出雲霄。
曾看過一幅畫,畫裡色彩神秘而怪誕,樹比天都要高,扭曲滾動着彷彿是要與世界脫離。
有人看了就說:怎麼畫得這麼奇怪?跟個鬼似的,莫名其妙,好好個畫家就不能好好作畫嗎?
只因爲畫裡大樹直戳雲霄,彷彿是要與生它養它的大地脫離似的?
當時便有人說:白雲藍天飛鳥縱過,你知道是正常,飛鳥縱馳藍天,這是它的渴望,你怎知,大樹直上青雲,又不是大地的渴望呢?
當時我在旁邊站着,聽聞這番話只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巨響。
那般響徹的聲音,我至今無法忘懷。
是啊,只要是人,自然便是有渴望的……
可回眸一想,我貌似與常人又實在是太不一樣了。
想至此我方纔回眸看着老闆笑道:“多謝了,可我也沒那些心願,就一個,所以一把香火獻給他該足夠了。”
老人怔了怔,說了半天卻發現白費嘴皮子這才連連擺手。
“行了,趕緊走,別打擾我做生意,可真是的,廢話了這麼大半天就買了一把!”
瞧着老闆模樣我也沒多說,賺更多的錢養家餬口,這也是他們向佛祖菩薩許下的心願吧。
入了寺廟便是拍照攝影的,到處都是各種奇裝異服的人,在樹下,在古鐘邊,甚至在草叢裡……